他意味深長地“唔”了一聲，“如果沒有人看見，是不是就可以了？”

“討厭，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莫凌害羞地在他腰間掐了一把，“不管有沒有人看見，都不可以啦！”

他低聲笑，“你怎麼那麼膽小？”

“我不是膽小！”

“嗯，不是膽小，是保守。”

“也不是保守啦……總之，不可以在汽車上！”

“那在哪裏？”他壞笑着咬了咬她的耳垂，“只能在*上嗎？”

“……”

誰能想到，在大衆面前一臉冷酷，高傲淡漠的男人，在她面前卻是這麼地……*呢？

莫凌覺得自己至少還需要修煉五年，才能面不紅心不跳地應對他這種帶顏色的調侃。

她哼了一聲，用手捏了捏他的臉，故意露出兇狠的表情，“說，你爲什麼瞭解這麼多，是不是跟其他女人試過？”

穆念琛俊美的臉上露出“糟糕被你發現了”的表情，語氣無奈地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保證，愛上你之後，就再也沒有跟別的女人一起過。”

莫凌本來是開玩笑逗他，沒想到他竟然承認跟別的女人發生過關係，她腦袋嗡地一聲，心底瞬間泛起酸澀難言的味道，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她在心底不斷地勸說自己，他曾經談過戀愛，跟女人發生過關係也是很正常的，再說，那是在她之前的事情，她不應該計較的，可是，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避開他的視線，勉強笑了笑，說道，“過去的事情，不談了，開車吧，我們應該去機場了。”

穆念琛一直仔細留意她的反應，看到她神色大變的時候，他漆黑的眸底泛起一點笑意，聽她說完那句話，眼裏的笑意越來越濃，最後蔓延到整張臉，他突然抱住她，吻了吻她的脣，低聲笑道，“老婆，如果我說，我只跟你尚過*，你信不信？”

莫凌身體一僵，沉默不語。

穆念琛雙眼危險地眯了眯，語調微微上揚，“不相信？”

她咬了咬牙，擡起頭，勇敢地對上他的視線，紅着臉說道，“你真的沒有騙我嗎？可我覺得，覺得五年前，你奪走我第一次的時候，動作很……很熟練……”

穆念琛無奈地勾了勾脣，用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柔聲道，“小笨蛋，我可是正常的男人，該知道的東西都知道，即便以前沒有跟女人發生過關係，也不代表我不懂得怎麼做，明白？”

莫凌先是一怔，後恍然大悟，脫口道，“你也看過島國片？”

“……”

她眼裏迸發出好奇的光芒，不懷好意地笑道，“我以爲，你不會看那種片呢？哈哈哈哈，原來穆大少爺也會看島國片……”

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穆念琛臉色越來越黑，嘴角抽搐了幾下，咬着牙說道，“我沒有看那種片！”

他一度認爲那種沒有感情，單純的肉谷欠交和非常噁心，所以，就算是在青春萌動的年紀，他也不曾看過那種東西。

莫凌不信，笑米米地說道，“你如果沒看過，怎麼了解得那麼清楚？嘛嘛，別害羞嘛……”

穆念琛臉色黑得跟鍋底一般，“小笨蛋，我只是生物學得比較好而已，瞭解異性，可不止看片一種方式。”

“是嗎？可我還是覺得……唔……”

穆念琛不想再承受這個笨蛋小女人的質疑，直接用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終於，這個世界安靜了。

過了許久，穆念琛將某個身體癱軟的女人緊緊摟在懷裏，使壞地咬了咬她的脖子，聲音沙啞地說道，“你只有一個情敵。”

莫凌擡眸看他，眼神裏帶着戒備，“誰？”

他低聲笑，“我的右手。”

“……”

半晌，她磨了磨牙，聲音透着一股惱意，“穆念琛！”

他挑了挑眉，“嗯？”

她恨恨道，“我以前被你的外表欺騙了！”

他忍笑，“何解？”

她哼了一聲，“以前，看你的照片，我以爲你是溫潤如玉的好男人，跟你交往之後我才知道……”

她故意停頓不語。

知道她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但穆念琛還是配合地詢問，“知道什麼？”

“知道你原來就是一頭披着羊皮的*！”

他“唔”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恭喜你，終於看穿我本質了。”

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傢伙，臉皮真的太厚了。

莫凌恨恨地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臉。

“你的節操呢？”

“在愛上你的時候，就拋掉了。”他微微一笑，笑容和煦如暖陽，說出口的話，也暖到了她心底。

如果不是拋掉節操，拋掉自尊，鍥而不捨地追在她身後，估計她早就變成沈錦騏的妻子了。

兩人在路上耽擱了許久，好在趕到機場，飛機還沒有起飛，莫凌跟穆念琛相擁告別，穆念琛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吻了吻她的臉頰，溫聲道，“我明天就回去，別太想我。”

莫凌心頭那一點離別的傷感之情被他這句話衝得煙消雲散，忍不住彎了彎脣角，戲謔地說道，“嗯，知道了，你也別太想我，我會去夢裏找你的。”

穆念琛眉眼間盈滿笑意，語聲溫柔至極，“好，我在夢裏等你。”

從飛機上下來，莫凌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孩子們的學校，在門外等了十分鐘，兩個孩子就放學了，像小鳥一樣歡快地撲進了她的懷裏。

珠珠在她懷裏撒嬌，“媽咪，我好想你哦~”

莫凌笑着摸她的頭髮，“媽咪也想你呀！”

說完，她又摸了摸希晨的小腦袋，笑米米地說道，“希晨有沒有想我？”

希晨紛嫩的小臉上染上一抹粉色，不自在地擡了擡小下巴，說道，“有啊。”

莫凌很喜歡看他害羞的模樣，使壞地捏了捏他的小臉兒，“有多想啊？”

“……”希晨一雙漆黑明亮的雙眼微微瞪大，無奈地撇了撇嘴角，“二嬸，你怎麼這麼幼稚，不要捏我的臉啦。”

“幼稚？我哪裏幼稚啊！”莫凌哭笑不得，又輕輕捏了捏他的臉，“因爲太喜歡你，所以纔會捏你的臉啊。”

希晨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一副認真的口吻，“可是我是男子漢，不可以隨便被人捏臉，否則會被人笑話的。”

噢，不愧是她兒子，不管是賣萌撒嬌，還是故作老成的模樣，都可愛得讓她的心都快融化了。

莫凌剋制着想要親一親他的衝動，咳嗽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就算是男子漢，你也還是一個小男子漢，小男子漢在長大之前被人捏臉，是不會被人笑話的。”

希晨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我允許您經常捏我的臉了。”

“這才乖嘛，希晨寶貝，你真是太可愛了。”最終，莫凌還是沒有忍住，將小傢伙抱在懷裏，用力吻了吻他的臉頰。

帶孩子們回家，給孩子們做好吃的，陪他們玩耍，直到哄他們*睡覺，整個下午跟晚上，莫凌心底都涌滿了快樂。

夜深了，她睡不着覺，忍不住從*上爬起來，悄悄摸進希晨的房間，坐在*頭，看他睡得香甜的小臉。

她伸出手指，輕輕撫摸他那張跟穆念琛一模一樣的小臉，心底漸漸涌起感傷，她聲音極輕地呢喃，“寶貝兒，等我們告訴你真相，你會不會原諒我們？”

她已經跟穆念琛商量好，等他從c市回來，他們就一起告訴希晨身世。對於那一天，她既是期待的，又是擔憂的，她期待跟希晨母子相認，期待他可以叫她一聲“媽咪”，可是，她又擔心希晨接受不了事實，會恨她，討厭她。

“希晨寶貝兒……”莫凌心裏有些難受，微微俯首，輕輕吻上他紛嫩的小臉，在他耳畔低語，“媽咪和爹地都很愛你，不要恨我們，好不好？”

小傢伙睡得很沉，自然不會迴應她的話，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她苦澀地牽了牽脣角，又吻了吻他的額頭，然後悄然站起身。

她依依不捨地轉身離開，剛走出兩步，突然聽到一聲呼喚，“媽咪……”

莫凌身體一僵，猛地轉過頭去，她以爲希晨醒了，心裏激動忐忑萬分，可是，當她看到他依舊閉着雙眼，躺在被窩裏，小嘴兒微微蠕動，猶如小貓叫喚一般，夢囈着“媽咪”，她的心裏說不出的失落。

“媽咪……別走……”

小傢伙不知做了什麼噩夢，小臉上露出恐慌的神色，挺秀的眉頭蹙得緊緊的，小腦袋不安地搖晃，嘴裏不停地叫着，“不要走……媽咪……不要拋下我……”

莫凌眼眶一熱，眼淚差點忍不住掉落下來，她快速回到*邊，緊緊握住他四處摸索的小手，在他耳畔柔聲哄着，“希晨，不怕不怕，媽咪就在這裏，媽咪哪裏都不會去……不怕不怕啊……”

“媽咪……”或許他聽到了她的話，他緊閉的雙眼緩緩流下眼淚，小鼻子輕輕抽了抽，委屈地抽泣，“不要走了……”

“不走，不走，媽咪永遠陪着我的小寶貝兒……”

孩子做噩夢，夢到的都是自己消失不見的情形，莫凌心頭大痛，頭部緊挨着他的小腦袋，臉頰輕輕蹭了蹭他的頭髮，忍着心頭的苦楚，輕聲安慰着他，“寶貝兒，別害怕，媽咪就在這裏，不會再拋下你了……”

或許是她的安慰起了作用，小傢伙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他伸出小手，輕輕抱住了她，小身體扭了扭，鑽進她的懷裏。

莫凌看着懷中變得安靜的小傢伙，心頭涌滿了憐惜，她擔心將他弄醒，不敢鬆手，索性躺進他的被窩，將他輕輕擁着，嘴裏小聲哼着搖籃曲，哄着他沉沉入睡。

第二日一早，莫凌悄悄起身，在沒有吵醒希晨的情況下，從他的房間裏溜了出來。

這一天，莫凌過得比較煎熬，總是忍不住想象，希晨知道真相之後，會作何反應，會不會討厭她，不肯原諒她，就連工作的時候，腦子裏想的也是那些事情。

終於，熬到了下午，穆念琛從c市回來，開車到公司樓下，接她下班。

她坐進汽車，他立刻給了她一個激情綿長的擁吻。

窗外，人來人往，不過，有窗戶玻璃的遮擋，沒有人看見車內的情形。

“有沒有想我？”熱吻之後，穆念琛俯首在她耳畔，聲音沙啞地低語。

“有啊。”莫凌輕聲笑，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穆先生，你昨晚沒有到夢裏來見我哦，差評。”

穆念琛輕輕咬了咬她的耳垂，在她耳邊低聲笑，“穆太太，我今晚可以陪你一起入夢。”

兩人耳鬢廝磨了一陣，穆念琛便開車載着她去孩子們的學校，一起接孩子們回家。

路上，莫凌心底忐忑不安的情緒又冒了出來，她側頭看着認真開車的穆念琛，說道，“老公，我們今晚就要告訴希晨他的身世了嗎？”

穆念琛微微一笑，“嗯，你不是想趕緊跟孩子相認麼？今晚就是一個不錯的時機。”

莫凌眉頭微蹙，“可是我很忐忑，我擔心他不能接受。”

“希晨年紀雖小，卻很懂事，或許，剛得知真相的時候，他會難以接受，但是，只要好好開導他，讓他知道我們是愛他的，他一定會諒解我們的。”

知子莫若父，穆念琛很瞭解希晨的個性，希晨從小沒有父母，雖然他很懂事，很少表現出來，但是穆念琛知道，他打心底裏渴望得到父母的愛。

只要讓希晨知道，他們隱瞞他的身世，並不是因爲不愛他，而是存在一些迫不得已的理由，讓他感受到他們的愛，慢慢的，他一定會體諒他們的。

晚上九點，莫凌哄珠珠入睡之後，跟穆念琛一起，來到希晨的房間。

希晨坐在特製的矮書桌前面，背脊挺得直直的，雙手放在筆記本電腦鍵盤上，噼裏啪啦地敲擊，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到自家二叔跟未來二嬸走進房間，他眨了眨眼，好奇地說道，“二叔，二嬸，你們有什麼事嗎？”

莫凌不自然地笑了笑，“希晨，你過來一下，我們有話想要跟你說。”

“哦，好的。”希晨合上筆記本電腦，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邁着兩條小短腿快步走到他們面前。

“坐吧。”穆念琛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示意他坐到他們兩人對面。

好奇怪哦，二叔的表情好嚴肅，二嬸也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希晨滿腹疑問，乖乖坐到他們對面，小身板兒挺着，規規矩矩的，一雙漂亮的黑眸目光澄澈地望着他們，安安靜靜地等待他們開口。

被孩子用這種清澈的目光盯着，莫凌腦子突然一片空白，準備好的說辭一句也說不出來，她喉嚨發緊，僵硬地轉頭看穆念琛，乾巴巴地說道，“還是來說吧……”

穆念琛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溫和深邃的目光籠罩着坐在他們對面的，那個小小的人兒，微微繃緊的薄脣掀開，聲音低沉，語速緩慢地說，“希晨，你曾經問過我，你的媽咪是誰，她去了哪裏，現在，我可以告訴你答案了。”

希晨漂亮的黑眸猛然睜大，眼睛裏瞬間迸射出奇異的光彩，他紛嫩的脣瓣蠕動了幾下，好像很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可是有竭力隱忍着，漂亮的手指緊緊握着，充滿期待，又滿含忐忑地說道，“她是誰？她去了哪裏？”

穆念琛心頭一痛，握着莫凌的手指緊了緊，緩緩說道，“她現在就坐在你的對面。”

話音剛落，莫凌身體猛然僵住，希晨的小身體也僵住了，他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越睜越大，漆黑的瞳仁裏面貯滿了震驚，駭然，他傻了一般，怔怔地盯着莫凌，半晌沒有任何反應。

莫凌腦子裏面一片空白，心臟提到嗓子眼兒，呼吸都快停止了，她顫抖着伸出手，想要撫摸希晨的頭，希晨的身子猛地往後一縮，如夢驚醒般，情緒激動地叫道，“不是，不是她，我的媽咪不是她，二叔，你快點告訴我，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他就像被人踩中尾巴的小貓，暴躁地尖叫，懊惱地發着脾氣，莫凌看他這副反應，心裏一陣抽痛，滿是痛楚地叫他，“希晨……”

“不是，不是，你不是我媽咪……別叫我……我聽不見，我什麼都聽不見……”希晨雙手捂着耳朵猛烈地搖頭，雙腳用力跺着地板，生氣地怒吼。

“希晨，不要這樣。”

穆念琛一把抓住希晨的胳膊，將他拉進自己的懷裏，右手扶着他的肩膀，深深地凝視着他的雙眼，沉聲道，“希晨，你已經是男子漢了，冷靜一點，聽我說，我沒有跟你開玩笑，莫凌就是你的媽咪，而我……”

他的嗓音沉了沉，深邃的黑眸裏面深藏着痛苦，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希晨如遭雷擊，身體猛然僵住，雙眼不敢置信地瞪大，小臉兒刷地一下慘白，嘴脣微微哆嗦，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希晨，對不起……對不起……”

看着孩子驚愕，傷心的模樣，莫凌心頭有如刀絞一般，她噙着淚水，一邊道歉，一邊伸出手想要去抱他，卻被他猛地一把推開了。

希晨蹬蹬蹬地後退幾步，從穆念琛的懷裏退了出來，站在距離他們一米遠的地方，慘白着臉，兩隻小手緊緊握住，憤怒又傷心的目光，先是轉到穆念琛的身上，語氣傷心極了，“二叔？爹地？我到底應該怎麼稱呼你？你爲什麼要騙我？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像別的小朋友一樣，可以跟爹地一起玩耍，跟爹地一起做手工作業……你爲什麼要騙我？”

他歇斯底里地吶喊，白希的小臉兒，被憤怒憋得通紅，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泛起了淚光，小小的身軀微微顫抖，令穆念琛和莫凌二人心疼到至極。

穆念琛骨節分明的手指倏然握緊，眸底痛苦與心疼之色交織，啞聲道，“希晨，對不起，我有苦衷的，我可以解釋。”

“不，我不想聽你解釋！”

希晨情緒激動地衝他大吼大叫，緊接着，將視線投向淚流滿面的莫凌，他悲傷得難以自已，一邊流淚一邊大叫，“還有你，爲什麼要拋棄我？爲什麼這麼久都不告訴我真相？我討厭你們，我討厭你們！”

莫凌心痛難忍，眼淚落得更兇，“希晨，你聽我說，我們不是故意的……”

“我不想聽，我不想聽，我討厭你們！”

希晨一邊搖着頭憤怒地大吼，一邊快速地後退，然後，猛地轉身，動作飛快地朝着外面跑去。

“希晨！”

穆念琛霍然站起，快速追了出去。

莫凌大驚失色，也跟着追了出去。

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別墅的寂靜，希晨一路飛奔，跑出別墅，“砰”地一聲關門聲，驚醒了狗屋裏面的兩隻狗，“汪汪”的犬吠聲立刻響徹庭院。

“希晨！”

身體矮小的小人兒在夜色裏狂奔，穆念琛和莫凌緊隨其後，焦急地呼喚着他的名字。

“不要跟過來！”

希晨突然停下腳步，小小的身體猶如雕塑一般矗立在昏黃的燈光下，他已是滿臉淚痕，瘦小的肩膀微微聳動着，帶着哭音說道，“走開啊，我不想看到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