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穆逸寒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一時之間，辦公室裏的氣氛，變得壓抑了起來。

直到叩門的聲音再度響起，纔算是打破了這份壓抑。

“進來。”穆逸寒道。

汪祕書推門而入，“總裁，君小姐，你們的咖啡。”汪祕書一邊說着，一邊把兩杯咖啡分別放在了君容凡面前的茶几上，以及穆逸寒的辦公桌上，然後再度退出了辦公室。

穆逸寒道，“嚐嚐吧，汪祕書泡的咖啡，你也好幾年沒有嘗過了吧，這幾年，她的手藝也越發的好了。”

君容凡抿着脣，坐在了沙發上，端起咖啡，一小口一小口的輕啜了起來。長長的睫毛，半遮着那雙明媚的鳳眸，也讓人看不出她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麼。

穆逸寒也走到了辦公桌邊，拿起了咖啡，輕啜了起來。和她一起在辦公室裏，品茗着咖啡，有多久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了？

還記得以前，汪祕書剛來的時候，曾經她說想喝咖啡，於是他讓汪祕書去泡，然後她喝着的時候，說了一句，“寒，你這個祕書咖啡泡的不錯。”

於是，他就把汪祕書留在了身邊，一留就是這麼多年。

“寒……”君容凡終於再度開口道，“你該知道，我們並不合適，否則當初我們也不會分手，我也不會選擇離開了。我也從來不想因爲孩子，而把兩個不適合的人再捆綁在一起，那樣的話，長久下去，只會讓彼此痛苦而已。”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當初……每每想到那個當初，對他來說，都是心中的一種痛。

“凡凡，我們在一起幾乎快28年了，如果不適合的話，又怎麼可能會在一起那麼長時間呢？”

“那只是因爲……我們是青梅竹馬而已。”

“青梅竹馬？”他嗤笑一聲，“如果真的只是青梅竹馬的話，那麼我大可以有別的青梅竹馬，何必只守着你一個人？而你呢，以前不是總說想要得到我嗎？當我真的把自己完完全全都給了你，爲什麼你又不要了呢？”漆黑的眸光，緊緊地盯着她。

她放下了手中的被子，不由的別開臉，不想對上他的視線，“那時候……是我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我和你，其實誰都不欠誰的，你把自己給過我，我也把自己給過你，只是你的心裏，會有心結，沒有辦法把我當成唯一，而我要的又太絕對。所以沒有誰對誰錯，只是不合適而已。”

“如果我說，你從來都是唯一，你會相信嗎？”他問道。

她深吸一口氣，轉頭看着他，但是卻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輕笑了一下，只是眸色卻是更加的黑沉了，“你不相信，是嗎？”原來那一次的錯，就等於是判了他的死刑。她的固執，他又怎麼會不清楚呢！

更何況，她對他的感情，從來都沒有他的深吧。他是那麼的愛她，可是對於她來說，卻只是喜歡他而已。

也許比她喜歡的那些興趣愛好要深，但是，並不是無可取代的，也並不是可以一直存留的。

他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緩步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擡起手，他的手輕輕的伸向着她的臉龐，她本能的想要避開着，但是卻在看到他眸中，那一閃而過的痛楚時，怔住了。

而下一刻，他的手已經貼上了她的臉頰，微涼的手心，貼着她溫熱的肌膚，他的指腹輕輕的摩擦着她的眼角，“凡凡，你沒有愛過我，所以我對你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是嗎？你的一句不適合，就判了我死刑，我知道我做錯了，我也知道，不管我再做些什麼，都無法去彌補那份錯，但是就這樣讓我一生就和你錯過嗎？我不甘心。”

她緊抿着紅脣，心卻是又泛起着一陣陣的疼痛。沒有愛過嗎？不！她愛過，那時候，她是愛着他的！只是太多的陰差陽錯，以至於那一聲“我愛你”她沒有說出過口。

如果不愛的話，那麼那時候，她的心就不會那麼痛了，如果不愛的話，她甚至可能不會心死的那麼徹底。

可是此刻，她卻沒有辦法去反駁他的話。

既然他以爲是不愛，那麼就一直這樣以爲下去，未嘗不可。

不管以前的她，是愛他還是不愛他，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他頓了一頓，又繼續道，“你說我有心結，你怕我將來還會被心結所絆，那麼我告訴你，我對諸憐夢做了什麼，你把她的腿又弄瘸了，可是我……”他的身子微微前傾，臉湊近了她幾分，“我把她的那條腿，徹底的弄廢了。將來，她再也沒辦法用那條腿走路了，對她來說，那條腿不過是裝飾品而已。”他的眼中，染上了一抹血腥的殘忍，還有那種少見的瘋狂。

瘋狂……都說穆家，是一個有着瘋狂基因的家族，她之前一直只以爲，這種瘋狂，只有在穆逸熙的身上纔有，沒想到在寒的身上也有這樣的瘋狂。

君容凡詫異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諸憐夢怎麼樣，說實話，她並不在乎，她只是意外他居然會這樣做。

“你……”她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樣，你還覺得我有心結嗎？”他反問道。

他此刻的眼神，他的表情，還有她說話的口吻，都讓她有着一種心驚的感覺。

好一會兒，她才終於又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諸憐夢已經和我無關了，對我來說，她從來都不是我在意的人。我當初會把她的腿重新弄瘸，也只是不喜歡自己被人這樣設計陷害而已。”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他的手從她的臉頰邊拉了下來，然後往後退開了一步，像是在刻意的保持着彼此之間的距離。

他的薄脣抿了抿，隨即道，“當初你明明已經知道這是她故意設計的，爲什麼你不對我說？”

“是我自己的仇，當然由我自己來報。”她道，或者更確切點來說，那時候她的心已經死了，所以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