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好字後,護士離開,兩個男人卻沒有坐下。
看着肖紀深那頗爲糾結的神情,林盛宇冷冷開口:“想不到你還挺厚顏無恥的!”
剛剛要不是他剛好回來,見到馬路上的那一幕,他的寶兒就真會被這個男人帶走。
真是沒想到,他帶着她們母子三人住到這裏來,這個男人竟然還能找到,還這麼陰魂不散的出現在她的寶兒的面前!
最要命的是,這個男人一出現,他的寶兒就出事了!
上一次感冒,這一次,直接被撞傷住院!
想到這裏,林盛宇心裏憋着的那團火就難以平息,若不是礙於這裏是醫院,還要等待林寶兒從手術室出來,他真想好好教訓這個男人。
肖紀深雖然理虧,可他是誰?
習慣了高位,叱吒風雲,即使理虧,也能裝腔作勢,坦然面對對方,何況這件事涉及蕭默。
“這句話是我說纔對吧!林盛宇!沒想到你這麼厚顏無恥,竟然敢把我的妻子藏起來!”
“肖總說笑了吧,誰是你妻子?你在說蕭默嗎?”林盛宇諷刺道。
“我說的是誰你心裏清楚,蕭默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肖紀深厲聲質問,緩緩上前一步,大有一番動手幹一架的架勢。
他真是一千個一萬個沒想到,所謂的林寶兒的丈夫竟然回事林盛宇!他曾經的情敵!蕭默的初戀男友。
呵,這麼多年,他找來找去,還真是把這個人給忘記了!
“蕭默?!你還有臉說蕭默?!我把她完完整整的交給你,可你呢!你把她弄死了!你把她弄死了!”
林盛宇這話說的夠狠,他聲色俱厲,帶着一股子難以抑制的怨恨。
若不是見到了林寶兒,懷疑她就是蕭默,肖紀深還真會以爲,林盛宇對自己怒目相向是因爲自己沒有照顧好蕭默。
可事實不一樣!
“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蕭默沒死,她好好的。她現在就躺在裏面!是你把她藏起來的!是你!”肖紀深沉聲反
駁,鐵青着臉,那眼神似是要把林盛宇千刀萬剮才甘心。
“呵,我藏的?”林盛宇冷笑,“肖總好手段,自己把老婆弄丟了,竟然還有臉在這兒大吼大叫,誣賴別人藏你妻子?哼,這種話也虧你說的出口!”
林盛宇說的篤定,語氣充滿了諷刺,他是吃定了他的寶兒記不得以前的事情,至少,在她還沒想起以前的事情時,她還是屬於自己的。
而他編造的謊言就圓得了。
“你閉嘴!明明是你藏的人,林盛宇,你真是好心計,竟然藏了她五年!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讓她不認得我,但是,你以爲我就認不出來嗎?!”
“肖紀深,你睜大眼睛看清楚,裏面那個人不是你的蕭默,她是我妻子,是我妻子林寶兒!不是你的什麼蕭默,蕭默早就死了,是你把她害死的!是你!”
“不可能!她明明就是蕭默,你別以爲她變了一張臉我就認不出來,她的身高,她的聲音,她的所有,除了那種臉不是蕭默以外,她分明就是蕭默!”
這話說出來很矛盾,也很牽強。
可肖紀深卻說的如此的理所當然,因爲他心裏是如此的堅信,這個林寶兒就是他的蕭默,就是!
可是稍微用理智去想一想,這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天南地北,有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其實都奇怪。
肖紀深也明白這個道理,可這個時候,他寧願相信自己的感覺,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
這五年來,他何嘗不曾遇到過眼睛清澈,眉宇間跟蕭默相似的女人?
可見到對方時,也只是淡淡的覺得神似,除此之外就是無奈。
但見到林寶兒卻不同,他心裏有種很強烈的感覺,她就是蕭默,她就是蕭默!
似乎每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心裏都在叫囂着這個聲音。
林盛宇像是猜到他心中所想,嘲諷道:“很奇怪麼?她聲音是像小默,她的身形也很像,她的所有都很像!就連我有時候都會錯認爲她就是小默!
可我告訴你,她不是,她不是小默,她是林寶兒!她是小默的替身,一個替身!一個長的三分像蕭默,聲音像蕭默的替身!一個可以讓我減少想念小默的替身!”
說到這裏,林盛宇突然拔高了聲音,強調着他說的話,彷彿竭力的想讓肖紀深明白一個事實,林寶兒不是蕭默。
又或者,他在說服自己,林寶兒就是林寶兒,一個全新的林寶兒,不是蕭默,只是林寶兒,只是他林盛宇的心肝寶兒。
肖紀深怔愣住,似是被林盛宇這番話說的無話可答,又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搖頭,低低的開口,似在自言自語:“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沒有死,她那麼像!她們那麼像!”
“像?呵,你當初喜歡小默,不也是因爲她像那個女人嗎?!你可以找替身,我就不可以嗎?”
林盛宇知道自己的話,戳中了對面男人的痛處,他毫不留情的火上澆油,冷哼道:“肖紀深,你睜大眼睛看清楚,
裏面那個人不是你的蕭默,她是我妻子,是我妻子林寶兒!不是你的什麼蕭默,蕭默早就死了,是你把她害死的!是你!如果不是你再三縱容那個女人,蕭默怎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她已經被你害死!可憐你大現在竟然還不肯承認這個事實!呵,我真看不起你!更替小默不值得!”
面對林盛宇的字字珠璣,肖紀深僞裝的淡定,終於是有所崩潰,他強行鎮定着,沉着臉,有些徒勞的想要辯解什麼,但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神情灰敗,因林盛宇的一席話,全然沒有針鋒相對的凌厲,有的只是滿心的挫敗與頹然。
他後提一步,踉蹌的跌坐在椅子上,兩手抱着腦袋,懊惱的垂着臉。
林盛宇說的沒錯,蕭默的意外,他真的難辭其咎,如果當時,他不上許靜雯的當,如果他當初陪着蕭默一起去蕭家。
蕭默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這件事一直是肖紀深心裏最難以磨滅的痛,說到底,他纔是那個罪魁禍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