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微微笑着，周亮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

“那，前輩找我，是爲了？”

周亮也不是呆子，聽到這句話，深吸了一口氣，雙目灼灼的望向徐暮。

“爲了讓你研究靈石法寶。”

徐暮很篤定的回答。

“啊，真的嗎？真的嗎？”周亮不敢置信，神色猶豫。

徐暮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我很希望你能研究靈石法寶，爲我，爲你自己，也爲其他修者。”

“太好了！”

周亮幾乎跳起來，手足無措，看着徐暮，眼中竟隱約有淚光閃動。

徐暮能理會這種情緒。很多有志於煉器或丹道的修者，最渴望的就是得到一個能夠大膽施展拳腳的平臺，爲了這個，甚至可以放棄一切。

“從來就沒人想要支持過我……我找過幾家宗門，想要當他們的煉器師，玉鼎門也去了。但他們都說我做的事根本沒有任何價值，一顆靈石也不會給我，嘲笑我，他們說修者最重要的是修爲，境界就是一切，低階修者想靠靈石法寶戰勝高階，簡直就是癡人說夢……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我一定會努力，很努力。”周亮低聲唸叨着，似在自言自語。

徐暮溫言道，“你難道不問問我給你的條件嗎？”

周亮連連搖頭，認真的道，“我不要什麼條件，只要能幫我買材料，提供我實驗的靈石，就可以了。做出來的法寶，我保證全都給你。自己不會去賣……可能會留下幾件收藏。其他的都給你。”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有些乞求的看着徐暮。

徐暮取出一隻納虛戒，往裏面放了很多東西，鄭重的交給周亮，“你先看看。”

周亮注入一絲真氣，眼睛登時發直，嘴張着半天說不出話。

“裏面有近千種材料，都是我平時收集的，一階到五階都有。你可以隨便用。靈石暫時不會很多，因爲我還有事辦，以後會再給你。”徐暮表情嚴肅，又遞過一張玉簡，緩聲道，“這裏有我定的一些規矩，你好好看一遍。”

周亮連忙應了一聲，接過玉簡仔細的看起來，表情凝重，他知道。這張玉簡關係着他的未來。

沒過多久，他的臉色變得輕鬆了許多。“條件我很滿意，我一定遵照你的條件，掌櫃。”

徐暮點了點頭，微笑道，“不錯，學得真快，現在把納虛戒給我吧。”

周亮伸出手，但目光盯在納虛戒上，好半天才挪開，不捨的道，“到時候一定要給我。”

“會的，材料還會更多，你只需要專心研究就好了。”徐暮接過納虛戒，正色道。

他擬定了一個合約，大致內容是，在周亮煉製出八階靈石法寶前，一直都要爲徐暮服務，而徐暮負責所有的煉製、研究和試驗等費用。周亮煉製出的靈石法寶，徐暮擁有決定權，出售的靈石兩人分成。

“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周亮詢道。

“事情辦完就來，你是住在新餘城裏嗎？”

徐暮打算處理完地眼牙行的事情，再把周亮帶回荒狼域。

“不是，城裏我住不起，”周亮帶着苦笑，“我住在附近的一座山裏。”

“搬去城裏，玉鼎門治下的城池，安全可以保障。對了，你的大劍芒我現在要了，先賣給我，我會讓它發揮出該有的實力。”

徐暮取出一堆中品靈石，約莫有幾千顆，“你拿着靈石，就住在城裏，哪裏都不要去，時間到了我就會去找你。”

“好！”

周亮並不囉嗦，直接就把大劍芒交給徐暮，問道，“那我現在就去新餘城？”

“嗯，去吧不要擔心，我會在這裏看着，你不會出事。”

徐暮點了點頭，笑着道，“法寶不錯，不過你起的名字也太難聽了，大劍芒？而且這根本也不像劍芒，我給它換個名字，叫‘光炮’怎麼樣？”

“光炮，光炮……好的。那我走了，徐掌櫃。”

周亮低頭唸了兩聲，轉頭就朝新餘城掠去。

目送着周亮離去，徐暮臉上不自覺的浮起許多微笑。

沈雪君一直沒有說話，直到現在纔開口，“徐暮，你自己煉器不就很厲害麼，還要招募他做什麼，天才的煉器師很多呢，他的修爲不夠，也煉不出更好的法寶。而且小妹也覺得，靈石法寶真的沒什麼用呢，消耗實在太大了。修者，還是修爲最重要。”

她的臉上有一些難解的疑惑，徐暮做的事讓她很難理解。花費巨大，去研究靈石法寶，有點得不償失。而且周亮做出的法寶，並不算太好，即使在雲山域也有不少煉器師，都比周亮要強。

“嗯，現在修真世界裏修爲的確最重要，但以後也許會發生一些改變，誰知道呢。多做點準備，不會錯的。”

徐暮笑了笑，“雪君，我只是有一點想法，慢慢再和你說。這次就當是一個小嚐試，失敗了也不算什麼。”

現在的周亮也許不算煉器天才，但他的思路和徐暮很相合。

穿越來的徐暮，對靈石法寶總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陽舟，古錫燈，光炮……而周亮所做的事，正是在印證他的這種感覺，所以他覺得，有必要讓周亮繼續下去，看看能發展到什麼程度。

“唔，小妹知道了，你做的總不會錯的。”

沈雪君思慮了一會，漸漸展顏，嬌聲笑道，“喂，你當初沒給小妹合約呢，怎麼就把我騙走了。小妹也要材料，也要靈石。”

“你確定要合約嗎？”徐暮故作認真的道，“那我真的給你做個，以後除了合約的，其他都不給你。”

“哼，不要了，小氣。”沈雪君瞪了她一眼，扭頭不理。

徐暮注視着沈雪君，微笑不語。

沒過一會，沈雪君又轉過身來，美目之中，隱然帶了些憂慮。

兩人又在城外等了些時辰，在早晨聯袂進城。

城裏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有不少凝脈境修者，大多都是爲了參加一個時辰後舉行的拍賣會。

徐暮和沈雪君混在人羣中，都用上了“形變”，來掩飾本來面目。

作爲一種特殊法訣，形變需要時時刻刻用真氣維持，而且在全力戰鬥時，如果無暇顧忌，法訣就會失效。

所以在這次拍賣會中，他們能不動手就儘量不會動手，不然就會被看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