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接過韋德軒手中的回春丹,毫不猶豫的吞下肚子,忍痛站了起來。
“黃遠已經對我產生了懷疑,剛纔我故意暴露了藏匿地點,並且向你傳遞了信息,若不如此,宗主的一切努力和計劃可能會化爲泡影。”蘇然道。
回春丹下肚,蘇然身上的傷口沒有再流血,反而慢慢的癒合。
“那也不用這麼狠啊,身上破了這樣一個大洞。”韋德軒道,“便是有回春丹,恐怕沒兩三日的功夫,你這傷口也不可能痊癒。”
“呵呵,若是以這點傷痛能換來黃遠的信任,讓他中計,朝着宗主制定的計劃行事,那也值了。”蘇然毫不在意的道。
“不愧是鳳凰之女。”韋德軒道,而後又掃了眼蘇然的傷口,嘆了口氣,“只是這樣一來,我擔心宗主知道了這件事,知曉我傷了你,我恐怕會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若事情能成,你絕對是立了大功。”蘇然道,目光眺望向遠方,神色中有股擔憂,“只是希望小凡哥一個人能應付得過來,千萬不要出什麼事纔好。”
邊上,韋德軒聽了蘇然的話,自信的笑了笑。
“放心吧,宗主乃是我見過的所有宗主中能力最強,而且最富有計謀的人,他的計劃沒有不成功的。”韋德軒道,“宗主沒主動找上清宗的麻煩,上清宗這些人就應該感到慶幸纔對,可這些人居然不識好歹,選擇與宗主作對,簡直就是找死。”
幾天的功夫後,黃遠歷盡艱辛,一路數次遇到危險,甚至還受了些傷,不過好在終於有驚無險的見到了葛無爲。
“葛師伯,我終於見到你了,差一點我就死在了張凡的手上,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可一定要替我報仇!”黃遠見到葛無爲,好似兒遇到了爹,尋求到了倚靠,放聲痛哭。
一個月來,膽戰心驚,時刻擔憂被北玄仙宗衆人發現的壓抑之感全然釋放出來。
哭得稀里嘩啦。
“你,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成了這副模樣?”葛無爲看到面前的黃遠,有些不敢相認,問道。
此刻的黃遠身上破破爛爛的,不比郭三強多少,甚至更爲悽慘,身上還帶了血跡,頭髮蓬亂,臉色蒼白,眼中佈滿了血絲。
宛若驚弓之鳥般,神色很是驚恐。
“是張凡,都是張凡害的,他騙了我們,原本我們去北玄仙宗試探他的時候,他就在欺騙我們。”黃遠道,“他有一套劍陣,厲害非常,哪怕是我們上清宗的陷仙陣,也對抗不得。”
說着,黃遠悲憤莫名,嘶吼道:“跟隨着我的那些人全都死了,被他的劍陣所殺。”
“葛師伯,你可知曉張凡隱藏起來的那套劍陣叫什麼嗎?”黃遠問道。
“戮仙陣。”葛無爲以肯定的武器道。
“葛師伯你如何知道的?”黃遠奇怪的問道。
“呵呵,我上清宗已經損失了近十名結丹境的長老,損失可謂慘重,你說我如何會不知曉?”葛無爲道,眼神中帶着憤恨,又帶着些許的忌憚之意。
“這個張凡,他隱藏得太深了,先前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而且一環扣一環,讓我們一步步跟着他的計策走,最終落入他的圈套之中。”葛無爲道,“戮仙陣,呵呵,沒想到一個散修,居然會有這樣厲害的陣法,也不知他從何處得來。”
“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損失了十來名結丹境的長老,太重了,損失太嚴重了,而且面對戮仙陣,我們毫無辦法,即便是我,也差點沒能逃脫出來。”
葛無爲重重的嘆了口氣,滿眼的頹喪之氣。
在其身周,上清宗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這次進攻,恐怕就要到此爲止了。”葛無爲道,“我們必須撤退了。”
“是啊,張凡心機太深沉了,隱藏了這樣一個後手,我們居然一點消息都沒得到。”另一名結丹境的長老點頭,贊同道,“是必須得撤退了,否則損失太大了,我們上清宗承受不起。”
“不能撤退!”聽到衆人要撤退,黃遠急了,“我們不能撤退。”
“黃遠,到了這個時候,雖然我也不想承認失敗,可的的確確已經沒有辦法了。”葛無爲看了黃遠一眼,說道,“戮仙陣只需要九人便能發動,而九九八十一人結陣,便是結丹境之人也難以逃脫,關鍵的是隻需要築基境之人便能結陣。”
“北玄仙宗門下弟子衆多,築基境人不少,若是全部算上,足以結成三四十個戮仙陣,再加上原有的結丹境之人,這便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以我們現在的力量,並不能保證完全殲滅北玄仙宗。呵呵,其實何止是完全殲滅,恐怕我們撤退的時候還會有犧牲。”
“但是這樣,我們也不該撤退。”黃遠道,“葛師伯你不要忘了,當初你說服宗主同意進攻北玄仙宗時說的話,你向宗主保證過,半年之內一定會攻取北玄仙宗,活捉了張凡,將北玄仙宗的所有修仙資源佔爲己有。”
“可現在呢?我們損失了十來名結丹境的長老,結丹境以下弟子的損失更是不少,就連駱蒙這樣具有不錯潛力,得到宗主誇讚的人也身死。”
“若是我們就這樣回去,肯定會受到宗主的責罰,往後在上清宗內的地位更是會一落千丈,這種狀況,葛師伯你難道想要看到嗎?”
黃遠又看了其他人一眼。
“各位師叔師伯,你們願意嗎?說不定你們的供奉也會因此受到削弱。”黃遠道,“修仙之路本就艱辛,我們上清宗雖說資源比旁的中型門派要多,可門內弟子也不少,各位師叔師伯的供奉一少,修爲還如何提升?”
“還有一點,這次若是無功而返,宗派內的主和派恐怕會得勢,到時候我們再想出戰,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黃遠說完,衆人沉默了。
“黃遠說的這些也並非沒有道理,若是我們這樣回去,肯定會受到主和派的刁難,再想要出戰就難了。”一結丹境的長老看向葛無爲說道。
上清宗內,葛無爲是主戰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意見很重要。
“的確有這個可能。”葛無爲點頭,“我也不瞞着你們,實際上就在前兩天,我已經收到消息,說是宗門內的主和派已經向宗主告狀,說我們作戰不利,要我們撤退,並且削弱我們的資源,讓我們爲此次失敗付出代價。”
“我們都已經死了近十名結丹境之人了,築基境之人也死傷無算,還要我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葛長老,這次的消息不是對內封鎖的嗎,宗門內的主和派是如何知道的?”衆人詢問道。
“這次作戰可不只有我們主戰派,還有主和派的人,他們想要傳遞消息回去,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我們又如何能防範得了?”葛無爲道,嘆了口氣。
“至於懲罰,已經有了,出戰的所有人員,供奉減半。”
“供奉減半?!”衆人驚呼,面面相覷,不敢相信,“這個懲罰未免太大了些吧?”
“失敗了,總歸要付出代價。”葛無爲道,“宗主已經同意了,並且催促我回去。”
“不能回去,若就此回去,我們就真的完蛋了!”衆人呼喊道。
“不回去?”葛無爲苦笑了聲,“我也不想就此回去,這是我的恥辱,可不回去,難不成將所有人的性命都葬送在此處嗎?”
“那也不一定,葛長老你乾脆再向宗主求援,讓他再多派一些人手過來,真要全力拼鬥,北玄仙宗也不一定是我們的對手。”一長老發狠道,“誰贏誰輸還尚早!他們雖說有戮仙陣,但我們上清宗也不是好惹的。”
“沒用的。”葛無爲搖頭,“剛發現戮仙陣時,我意識到不對勁,已經向宗主請求了,可無論是宗主,還是主和派的那些人都不願意再多派人手。”
“爲何?”衆人詢問,“這對我們上清宗也是好事,更是急事,宗主和主和派的那些人爲何不可同意?他們難道要看着我們滅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