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堡壘裏綠色晶石依然被丟在一個艙室裏，與其他雜物一起混裝着。看來偉大的薩默斯大人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何用處，堡壘中其他地方也沒有看到類似的東西。於是地面上的東郃子一行只能對這些長了水晶的樹木進行進一步觀察。發現這些水晶裏面還含有一定的自然能量，能給植物加強硬度並提供類似‘淨水術’、‘輕微酸性抗力’等效果。但只要和樹木一分開，水晶裏的能量就會慢慢消失。真看不出來有什麼用。

“留着以後做研究吧。”東郃子命人將周圍能找到的綠水晶全部收集起來，這些東西太多，來回八九次才搬完。把大傢伙累壞了。在本地稍微休整一天後，他們那略似龐大蜘蛛的八腿陸地巡洋艦繼續踏着泥水前進。無視泥濘的沼澤阻隔，不幾天就到達了岩石建造而成的堅固蛇國王都。

王都裏，依然是綿延的巨石洞穴，就像把一片山巒塑造成略似高低組合梯田的模樣，又在期間打了方方正正的洞，接上工整的岩石長橋，構成一片奇觀。但對於王都裏的蛇人來說說，他們眼中的古怪‘木頭巨蜘蛛’纔是個奇怪的東西。以至於有些謠言開始在城中流傳，說是人類勾結部分蛇人權貴，意圖出賣蛇國領土以換取錢財。

“是不是太招搖了？”與衆人一起站在‘木頭巨蜘蛛’背上涼亭裏仙黛爾有些擔憂的說：“萬一羣情洶洶，會讓蛇王左右爲難。這對我們雙方的聯合與貿易之事，可能產生不利影響吧。”

“羣情洶洶？”東郃子只是哼笑了一下：“如果連反對派搞出來的一點兒輿情都壓不住。還有什麼資格跟我們聯合？早點兒鑽到沼澤裏吃泥巴算了。我還會送他們點兒路費，讓他們早些上路，免得浪費我們的時間。”

仙黛爾心裏忽然很不舒服，因爲這種態度是擺明了不把‘民間輿情’當回事兒。雖然是對着蛇人，但也是‘人民百姓’吧。這樣一副霸道的嘴臉，真是~~~~。但礙於對方的身份，她沒說什麼。但下午幫着東郃子對那些土民德魯伊進行四大元素理論教育時，就有些心不在焉、精神低落。

“你去幫大家修理一下巡洋艦的腿吧。”東郃子乾脆支開了她：“那裏有不少磨損。”然後找來了還沒完全恢復的波努克：“你跟他們說說四大元素理論吧。”搞的波努克略驚訝：“我？元素這些東西的~~~應該讓仙黛爾來講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東郃子說：“上次跟你講陽變陰符和十二時辰身體五行之炁流變的時候不是講過嗎？水火風地，轉.碼成坎離巽艮，然後以此延伸出乾坤坎離，最後發展成八卦，再對應出五行。”

波努克卻有些遲疑：“您不是說過‘乾坤，其象甚大，雖可用天地作爲其代名。但其實遠超天地。其意深遠，無知而下智者無法理解’，我看他們八成是理解不了的。”東郃子說：“先講坎離巽艮和基本的陰陽變化之理吧。乾坤之象，以後再讓他們慢慢理解。”

波努克被迫充當一會蹩腳的代課老師，結果第一堂課，講到五行那一章時就被土族們反問住了：“水是無色的。爲什麼非要說是黑色？”

這個嘛~~~~波努克自己也沒認真想過，今天一想，確實不對呀，明明不是黑色嘛！這個理論有問題！他不會又在忽悠我吧？？帶着這個疑問還有其他心事重重、半服不服的土族們，一起浩浩蕩蕩來到正在看賬本的東郃子面前。興師問罪：“不管是德魯伊的傳統和理論還是其他理論，都沒有‘水是黑色’的說法。事實上根本不是黑色！五行理論太胡扯了。”

誰知，東郃子惱火的把賬本一摔，直接超他們噴唾沫：“這點兒觀察力都沒有，又不耐心考察，這還有什麼資格學天道德魯伊？水在天上的時候是什麼？？”衆人皆答：“是雲。但那是白色的。”東郃子嚴厲的指過來說：“雲很多的時候，要下雨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夏天下大雨的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烏雲滾滾！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又是山裏的土族們，面對滾滾雷雲時，經常看到天塌山崩似的浩瀚烏雲，那裏面全是水。連波努克也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這樣，水在天上大範圍成型時，確實是黑色的樣子。

然後他跟其他人一樣，都被東郃子怒噴了一頓，又被教訓道：“下次再這麼浮躁，沒有自己先靜心考察就亂嚷嚷，那就被學本事了。回山裏抓兔子去吧！”大家灰溜溜的走了，不過接下來的幾天，東郃子並未訓斥他們，而是把“蜘蛛型陸地巡洋艦”開到了一大片沼澤邊上，甚至用法術召集來兩條多頭蛇蜥，用來教育那些土族德魯伊們。今天這一課是讓他們用感應元素的方法去感應多頭蛇蜥的生命特徵，重點體會其中的‘水’屬性特徵與山地動物的不同。等他們熟悉之後就要試着用自然能量調整自己身體的水屬性特徵。

即便站在龐大的八足蜘蛛背上，面對伸過來的幾個多頭蛇蜥腦袋時，那些土族們還是很害怕。雖然東郃子手發異光，用法術牢牢控制着蛇蜥的意志，但土族們還是很不適應，連心都靜不下來，根本感應不了水元素，更別提複雜的生物體水循環特徵了。

結果，反倒是在旁療養+旁聽的波努克大膽上前撫摸着比他半個軀幹還大的蛇蜥頭，對東郃子說：“您怎麼不交他們變形術？這些元素之類的，是纖黛爾的路子吧。”東郃子笑了笑：“差不多，她的路子可以彌補過去德魯伊的不足，又能接上我的混元一炁之術。是可通天道的德魯伊之術。”

波努克說道：“不會變形的德魯伊。還叫德魯伊？”東郃子答道：“會變形的德魯伊又怎麼樣？還不是被排擠的差不多了。就算變成一頭熊，難道要用肉身去硬扛鋼鐵的刀劍？倒不如學學現在的你。可以人形而熊狀，既有熊之力，又不被熊之形束縛。”

波努克默然了一下，忽又說道：“我雖可以將知識傳授給那些德魯伊，但我畢竟是馬拉神的信徒。這些知識，也會流傳到馬拉神的信徒中。”面對他的坦誠，東郃子也坦誠了：“馬拉神，其性質有偏。你這一路上屢次因爲偏差而出問題。後來通達自然脈絡，逐漸學會了調和四元素之法。雖比不得仙黛爾那麼專業，但也可以遏制住那些偏差產生的危害。可馬拉神的信徒們能學會這些嗎？他們有這個心性和機運嗎？”

波努克默然不語，馬拉神生性冷酷無情，可‘冷酷無情’也是一種情；其爭勝好殺，雖然對‘陽變’沒有影響，甚至可以更快練成‘七脈合胎’。免疫顫慄麻痹、疲乏震懾等負面影響。但卻會影響‘陰符’之法！自己若沒有一路伴隨東郃子，是很難轉變心思，練成此術的。而此術不成，那麼‘陽變’積累的偏差就會越來越大，練得越高身體出問題的風險越大，更可能半途折壽！

也許。練到七脈合胎就停止，可以遏制住身體偏差。但‘祝將靈威’這麼強大的技能就無法大成了。可惜啊、可惜。而且上次與那遠古巨獸接觸後，還獲得了一些肉身變化的訊息，與東郃子討論後，找到了進一步提升‘陽變’的方法。這些更高等的方法八成也練不了。太可惜了！

在他心事重重的時候。土族們倒是有了一些進展，有一個練出了‘適應元素’。能讓自身同時擁有四元素抗力。而另一個則能將四元素能量和特性調和在麪包等食物中，形成類似‘次級神莓’的效果。他們召喚的元素也變成了更小但更精明強幹的小型元素。那些猴子大小的氣元素、土元素甚至能像僕人一樣幫着主人端茶倒水拿東西，有時候不需要人命令也會自己幹，比一般召喚來的蠢笨大元素有用多了。

接下來幾天東郃子交他們如何利用自身地水火風元素引動並承接外界地水火風能量，出來的效果讓波努克大吃一驚，也大開眼界——氣元素能量加身後，出來的不是什麼電爆武器、閃電術，而是“神經加速”，反應和思維速度加快了；火元素能量加身後，出來的既不是火焰噴射，也不是燃光護盾，而是~~~而是他媽的從一個普通的鄉下人變成了肌肉如石頭的高壯大力士！這不是次級的‘兇暴形態’嗎？

“大~~~大師~~~”波努克瞪眼注視着這些古怪效果：“火元素能量怎麼會出來‘兇暴形態’？是不是弄錯了？”東郃子只是搖頭：“沒錯、沒錯。不要用你們的老想法看事物。你們天天想着用火燒別人，就算弄到身上，也是弄出個火焰拳頭什麼的效果，從來沒有把火元素與自身的火性融合。我只是換了個角度利用這些元素——不是用它們直接整別人，而是先用它們來增強已有的能力。人身上的火性，主動態、主氣血，又主爆發、主肌肉。所以就讓他肌肉增多增強，往大力士的方向變化。別太吃驚，這樣子只能維持幾輪。而且這效果有上限的，如果他本身就是個肌肉很多大力士，那就變不了多少。”

果然，眼前這位‘粗臂壯碩男’不到十五秒就法術終結，一下像泄了氣的長氣球，縮回原狀。波努克送了一口氣：“可惜，時間太短了。”但東郃子卻搖頭：“不短不短，真正與人街頭打鬥或者需要出猛力的時候，也就是一分鐘半分鐘的事兒。需要的就是爆發力！多了反而沒用。如果要長時間出大力量，那就要選更適合的法術。”

波努克瞬間就明白了這個思路——不是要增強人的力量，而是讓人在短時間內達到自己的極限力量，用爆發力來解決問題。他便反思起來：“我的兇暴形態雖可以支持幾分鐘，但要變到超大型就很困難，時間一長就反傷身體。合不按次思路改進一下，縮短時間，而增強效果？”

接下來，土元素的‘變巨術’和‘石膚’還算正常。但唯獨不見水元素的效果。當波努克詢問時，東郃子答道：“有水相之功，它作爲其他三相元素的基礎，而不是單獨出功能。水者，生命媒介，滋養之源，有水才能聚合其他三相元素。只有先把水相練好了，才能練好風火地三相。否則水相程度不夠就強練其他三相，身體元素失衡，輕則身軀變形、重則久病難醫。”

就在波努克琢磨着‘雖然雞肋了點兒，但還有趣。我要不要學學’的時候，下午東郃子繼續傳授‘四相靈功’裏的火相，這次卻要土人們將微量火元素引入身體特定穴位，弄出來的居然是——移除疾病！

“怎麼會是這種效果？”波努克想破腦袋也想不到火元素能整出這效果來，卻見東郃子答道：“這就是艾灸嘛。鍼灸鍼灸，我以前是針的多、灸的少，你們就不知道還有個‘灸’。灸法不在火力大小，而在於調整配合。能調整血脈、催動氣脈。治療大部分內科疾病和一些不劇烈的傳染病。等他們練高了，還能練出一些復原術的效果”

波努克瞬間就想到一個重點：“能調整不同血裔相互混合產生的問題嗎？”他體內多種動物身體結構還有臟腑之間的配合協調始終是個問題。把鳥的腿和肺、龍的骨和胃、虎的筋肉和神經等等硬憑湊在一起，就像把不同規格的器械硬湊在一塊，必然出現各種不協調甚至衝突。七脈合胎能解決一部分，但總有一些遺留難以解決，要靠‘陰符’之力慢慢調整。

現在，他得到了一個相當鼓舞人心的回答：“可以調整，但還是那句老話，不在火力大小，而在於如何調配。需要了解全身火性之力運作中出了那些問題，再有針對性的解決。或許可以融在你的‘七脈合胎’中，說不定還能讓你免疫更多的負面身體影響。”

波努克微微吸了一口氣：“那~~~我也跟他們一起學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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