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湘看見人形，心中的恐懼無法言說。按照陽光時代流行的網絡術語，快要被整出翔來了。

雖然攻擊是他所發動，但眼下的現狀，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估算範圍，連他自己也覺得發瘮起來。他使用了超級武器，卻被武器的後果，嚇得半死。

“這是……”李春望着人形，心中也忍不住巨震。

按照常理，人形出現每一步落下，傳出的腳步聲的源頭，就應該在他的足下。但事實卻不是這樣，人形每一步踏出，四方虛空一起作聲，沒有先後之分，不可思議地同時振動作響。

人形是天地大勢所衍化，所以纔有這樣的效果。眼睛看見的是人形，不是真實的體驗，眼睛感官欺騙了人的意識。人形就是這方天地的大勢，這方天地的威勢，就是人形。

人形天地，天地人形，合二爲一，不分彼此。

隨着人形的走近，李春也進入一種玄妙的境地。他感覺自己與人形之間，彷彿可以交流似的，而人形也並非僅僅是一種靈動，而是有思維的智慧體。

遙遠歲月的從前，有大賢雲，獨與天地精神往來，難道就緣於此？李春也一時間感覺自己的思維有些短路。

縹渺的人形悠悠盪盪，輪廓模糊如嫋嫋青煙。他每一步踏出並未落實地面，而是踏在虛空，一步一步地走到距離李春百米的位置，便停了下來，望着李春，不再前進。

“要來了。”李春的神識運轉，從頓悟的感覺中，恢復過來，作好了迎接攻擊的準備。

但人形的下一個動作，卻是匪夷所思，饒是李春這樣的閱歷，也差點被驚得叫出聲來。

人形本來望着的是李春，但他卻扭身，向着遠處的劉明湘看了過去。

劉明湘被人形看過來，彷彿胸口被人猛擊一拳，頓時魂飛魄散，冷汗涔涔，思維也混亂起來，“難道說，這天地大勢要連我一起抹殺不成？”

李春也被人形的動作，搞得摸不清頭腦。

難道說，人形要針對劉明湘？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節奏？劉明湘操作失控，被驅使的大勢之力反殺？

李春一連猜想了幾種可能的狀況，竟沒有一種符合眼下的情景。

兩人都被人形的舉動震驚，望着人形不明覺歷。

劉明湘覺得天地大勢衍化出來的，這道虛無縹緲的人形，可能會抹殺自己，一時間被嚇得呆滯原地，不敢移動半分。

李春雖然並不認爲人形大勢會放過自己，但是想到事情如果出現變數，自己的勝算無疑會大大增加，心中也暗暗盤算下面的應對之策。

就在這時，人形回過頭來，將模糊不清的面孔望向李春，並邁開步伐，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我……，尼瑪的，該死的勢！”劉明湘覺得壓抑消失，渾身一陣輕鬆。

抹去冷汗，劉明湘看見人形朝着李春的方向而去，心中不由得涌上喜悅，同時將天平抓得更緊了。

李春心中一緊，該來的終究會來，想躲也躲不過。

他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咚咚咚……，彷彿擂鼓一般。天地之間，除了人形的腳步聲之外，就是自己的心跳聲了。

漸漸地，兩種聲音交融在一起，人形腳步聲響起，自己的心跳也跟着跳動，兩種聲音不分彼此，彷彿同時作響。

“不好，大勢以聲音爲手段，侵入心脈！心跳居然不受自己控制，跟着腳步聲去了。”李春心中巨震。自從得到心猿的天賦神通之後，幾乎沒有任何人能撼動他的心脈，但面對天地大勢衍化的人形，李春的心脈再次被振動。

想到這裏，李春右腳猛然踏地，咚！聲音粉碎四方的寂寥，打破人形腳步聲的桎梏，顯得非常地不和諧，彷彿異端一般。

就在李春右腳踏地傳出聲音之時，人形的前行趨勢，露出輕微的呆滯，彷彿行走踩着一顆小石子，身形微微一偏。

“原來如此！”李春眼裏多了清明，就在他準備繼續之時，人形的攻勢也瞬間而至。

李春覺得渾身一滯，全身竟然無法使出一絲力量，彷彿幾座大山，將其死死鉗住，連移動半步，也是不能。不但移動不能，李春覺得就連自己渾身的真氣，也無法驅使。

氣海中雖然真氣猶在，卻不能操控運轉，再也沒有比這更加詭異的攻擊了。

李春急忙運用神識，卻發現自己全身彷彿被堵住似的，神識竟然不能外放。也就是說，身體就是牢籠，神識被囚禁在**之內，所有的神識攻擊之術，被完全壓制，不能施展。

“這就是天下大勢的攻擊？簡直是聞所未聞，匪夷所思！”李春感覺自己彷彿一隻待宰的羔羊，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難道自己剛纔的舉動做錯了，不該出手？”

李春在思考，人形卻在緩緩逼近，絕強的威勢慢慢地碾壓過來。

砰！李春身軀遭遇重擊，向後倒飛出去。

天下大勢，以勢壓人，李春擋不住，被擊得倒飛而去。

砰砰！又是兩記重擊，李春身形再度飛起，向遠處落去。

摔落地面，李春掙扎着站了起來，噗地噴出幾口鮮血，望着不斷逼近的人形。

“也許不該出手，看來我的估計失算了。”

遭受三次重擊，李春也收穫良多，彷彿當頭棒喝一般，打開靈智的玄妙之門。

大勢將至，無可抵擋，大勢將至……，

大勢至……

李春猛然靈光一閃，站直了身體，遙望着從遠處走來的人形，昂首挺胸，彷彿山嶽一般，巋然不動。

砰！又是一道重擊，落在李春身上。

李春的身軀驀地飛起落下，但他立刻又站了起來，依舊昂首望向對方。

砰！第二次打擊接踵而至，身軀倒飛摔落，又接着站了起來，傲然挺立。

第三次重擊如期而至……

李春摔落，面色變得蒼老，手腳和身上傷勢，恢復原狀。

金剛元嬰幫助本體，承受了三次重擊，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退回氣海陷入沉睡。失去元嬰的守護，李春軀體自然露出剛纔的衰敗的模樣。

縱然這樣，李春還是起身佇立，挺直了身體，望向人形。

人形終於有反應，在五十步之外，停了下來，望向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