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子良聽見李春的問話，轉身從辦公桌抽屜裏，掏出記錄看了看。
“一共一千九百萬，每首舞曲相差懸殊，第一首五百萬，最後一首卻只有三十五萬。”
李春聽到居然有一千九百萬，心中巨震，不由得點了點頭。
“老大，你現在覺得我幹得還算不壞吧？”呂子良看見李春點頭，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子良，你的主意不錯，但以後這些事情還是事先給我說一聲。還有舞會休息的時候，你要幫我擋住一些無聊的人。”李春說道。
“那是當然，其實老大你在舞會是絕對的中心，你說Yes，他們覺得不會說no。”呂子良笑了起來。
“那我叫他們交出所有的鈔票，他們會照做？”李春反問道。
“這個恐怕不太可能。”呂子良苦笑。
“那還說個屁？”李春忍不住爆出粗口。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呂子良急忙大聲叫敲門的人進來，趁機擺脫了李春的刁難。
進來的是呂子良的下屬，他是來提醒呂子良，舞會時間快到了。
李春和呂子良來到舞會現場，下面站得密密麻麻的人羣看見兩人到來，急忙停止了閒聊，一起望向兩位。
呂子良作爲烏市的最高行政長官，於舞會開始之前致詞。
“各位英俊的先生，各位漂亮的女士，作爲烏市的市長，不得不說兩句，可能大家從心裏都在罵我陳詞濫調。呵呵，浪費大家的happy時間，實在是一件招人忌恨的事，那我就留到春節之後的工作日，再折磨各位了。”
呂子良說到這兒，舞池的人羣，也發出會心的鬨笑。
“我在烏市就一個小小的打工仔，現在請允許我介紹我的老闆，李春先生。”呂子良說完，讓開位置，拍着手示意李春上來說幾句。下面衆人也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呂市長剛纔說了，浪費大家的happy時間，實在是一件招人忌恨的事。現在他把位置讓出來，好讓大家恨我。”李春看着大家，笑着說道。
哈哈哈，下面的男男女女爆發出一陣鬨堂大笑。
“呵呵，本人是不會中計的，下面咱們還等什麼呢？祝各位新春快樂，萬事如意！音樂！！”李春拱手作揖，然後宣佈舞會開始。
“說得不賴。”呂子良湊近李春說道。
“是你寫得好，我只是念念而已。”李春說道。
這時，有幾位商人端着高腳酒杯涌了上來，呂子良拉着李春，笑着迎了上去。
“你有要幹什麼？”李春急忙問道。
“五分鐘時間，配合一下我的工作。”呂子良說道。
旁邊的兩名侍應生也端着托盤走過來，呂子良隨手取了兩杯酒，遞給李春一杯。
“這位是黃老闆，主營礦產……”
“這位是烏市旁邊的劉當家，麾下好幾萬人，在烏市經營好幾個鋪面……”
“趙總裁是遠來的客人，生意線路已經開拓到了海邊……”
“這位是上官家的皮總管，上官家經營農莊，不但種植南方的水稻，還種植北方的小麥，勢力區域遍及大江南北，在末世可謂天下糧倉啊……”
呂子良七分誇張恭維、三分真實地向李春介紹涌上來的幾人。李春則滿臉微笑，點頭與來者碰杯示意。
幾人一番客套之後，離開二人。
“這五分鐘時間，該不會也被你賣了吧？”李春忽然想到，扭頭低聲詢問呂子良。
“哪能呢？不過也不白給，對方都是大腕，這次見面，對以後商業合作有好處。”呂子良答道。
“舞會中途的休息時間，你也有安排？”李春低聲問道。
“時間就是生命，不能浪費。”呂子良答道。
“真有你的。”李春不得不佩服起來。
“交際舞會對於商人來說，就是戰場，談笑間灰飛煙滅啊。”呂子良嘆道。指了指對面走來的幾名女子，“老大，你的工作來了，爲了五百萬，逢場作一段好戲！”
“你說得不錯，五百萬，每一步踏出，都是上萬的收入啊。”李春不禁搖頭，莞爾一笑。
舞會一共進行了五個小時，李春雖然不爽，但一直剋制住，堅持到舞會結束，纔在辦公室關上門，把呂子良狠狠地罵了一頓。
他忍住怒火，把氣息控制住，免得傷到呂子良。
“老大實在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那些妞的動作，這麼大膽，敢揩油、大吃老大的豆腐。不過這種場合下，要是我就使勁地摸回來，以牙還牙。”呂子良嘴上認錯，心裏偷笑不止。
“我覺得你和沈亮怎麼看，都應該是孿生兄弟，脾氣秉性，都一模一樣。”李春語氣漸重。
“一千九百萬。”呂子良也不多說什麼，報出拍賣款項數額。
“沈亮在黑松市讓我每個星期開課，把我賣了，你更直接，把我當作舞男賣？”
“一千九百萬。”
“你們難道就想不出一個讓我滿意的法子？”
“一千九百萬……。”
“你知道不知道，我不喜歡這個！”
“一千九百萬……”
“……”李春望着呂子良無語。
“一千九百萬。”
呂子良不管李春怎麼說，一直以一千九百萬應對。
“算了，真的被你打敗了，子良，我知道你經營烏市很用心。”李春罵了對方一頓，最後，自己也只好莞爾一笑。
“老大，真的無意冒犯，陽光時代，國外的那些元首、總統，還有權貴籌款都是這樣，”呂子良看見李春這麼說，也跟着笑了起來。
“我走了，烏市的方方面面就拜託了。”李春站起來向屋外走去。
“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多鐘了，這麼晚，不如在我這兒休息一晚，明早再走？”呂子良說道。
“我怕你這兒浴室安了鏡頭，把偷窺權賣給那些妞。”李春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呂子良一怔，搖頭笑笑，拿過酒杯滿滿斟上，一飲而盡。
新年的初四，李春趕到了遼城。
城主肖敏親自在城外迎接，看見李春一人而來，不由一怔，一個金字塔頂尖的權勢人物，孤身一人來到遼城，這也太草率了點吧？
“老大，你一人？”肖敏問道。
“我就一人來，怎麼？不行嗎？”李春問道。
“不是不行，老大你現在地位尊貴，出場沒有一幫人在旁邊拱衛，很容易讓別人起疑。”肖敏說道。
“起疑什麼？”李春疑惑。
“內部兄弟無所謂，但外人看見會起猜疑，他們會覺得您打了敗仗、吃了虧，從而造成市場的不穩定。”肖敏解釋道。
李春沉吟，拍着肖敏的肩膀，笑道：“肖師爺，你想得周到，做得不錯。”
肖敏受寵若驚，急忙讓李春上車，其他的跑步跟上，一起進入了遼城。
肖敏對這次李春新年拜訪，也做足了功夫。
李春雖然讓他做了城主，但金融方面卻沒有讓他沾手。所有的核算、會計、出納，凡是與經濟有關的部門，都由沈亮派出人員專門接管，直接由黑松市管轄。
肖敏也知道自己這個城主是個傀儡，但就算是傀儡也好過以前的光景。而且，黑松市派來的人員對他也頗爲尊敬，沒有在經濟卡他脖子，他的一些私人經營賬目，也是一路綠燈放行。
這讓肖敏感受滿足，以前過的可是隨時準備送命的日子。現在面子也有，賺錢的門路也有，前途可謂陽光燦爛。至於遼城真正的實權，他並不太在意，那本來就不是他所能染指的，自己就是李春的一個打工仔。
“老大，我在祕密會所設下宴會，遼城的高級行政人員，各地的大腕商賈，都盼望能與您共慶新春佳節。”肖敏笑道。
“不要開什麼舞會。”李春皺眉說道。
“不不，不是舞會，就是酒宴，當然還是安排了一些歌舞助興，我專門請了表演藝人。老大你放心吧，用的錢都是大家出的，沒有揮霍公款。”肖敏急忙解釋。他知道管理上的制度，連酒宴的款項來源，都一併說了出來。
“呵呵，也不必如此，過年過節大家都高興一下，也未嘗不可，你完全可以向財會部門申請費用，一般來說，只要合理，沈亮還是會批准的。”李春笑道，“這樣好了，我回頭給沈亮說說，你們用了多少？”
肖敏猶豫了一下，輕聲說出一個數字。
“這麼多！？你們是在燒錢嗎？”李春身形猛然呆滯，彷彿胸口被人猛擊一掌。他後悔自己剛纔話說得太滿，連改口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我們也沒有這麼多錢，不過一些朋友聽說老大您要來，都覺得這個機會很好，大家一起高興高興，湊了一些份子，然後，我的幾個手下再拉了一些贊助，纔有了這筆款項。所以，我也就沒有向財會申請經費過年，這個金額要被沈部長臭罵的。”肖敏笑着說道。
“肖師爺，你可不能威逼別人出錢贊助，這樣不好。”李春忽然想到這一點，急忙警告道。
“老大，您就放心好了，贊助都是自覺自願，絕無威逼一說，這些贊助商都很仰慕老大您的威名，希望能與老大見面，一起歡慶佳節。”肖敏說道。
“真的？”李春問道。
肖敏大點其頭。
“好，這種土豪，我也想見見。”
李春心裏納悶，這些冤大頭是誰呢？兩千萬的豪門盛宴，兩千萬一天之內揮霍出去，李春也起了好奇的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