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你說說這喪屍的異能與我的差別如何？”小崗最關心這個，也快步衝了上來。陳春梅、錢江、孔翔也跟在後面。

“形式上看差不多，但喪屍這種能力更暴戾，更粗魯，幾近雜亂無章；而你的異能卻是有序的節奏，有某種規則、秩序在裏面。”李春說道。

“怎麼會這樣！喪屍居然也有了強悍的異能，日後人類異能者又該如何是好？”錢江看着遍地的屍塊，有些焦慮。

陳春梅放下攝像機，表情有些嚴峻，樣子顯得更冷，說道：“這種現象在理論上也說得通，病毒傳入人體，感染者可以晉升爲異能者，或者失敗，異變成喪屍。晉升異能者必然會獲得異能力。但喪屍呢？既然人類可以通過病毒獲得異能力，作爲病毒攜帶體的喪屍，爲什麼就不能擁有一種異能力呢？”

這個道理很簡單，一說大家都明白。異能的來源是病毒引發的血脈之力，喪屍一樣有病毒也有血，出現高級的變異，擁有異能力毫不奇怪。

李春卻是知道血脈後面的祕密，所有的疑點都指向神祕的神賜之地。

這種錯綜複雜的背後到底是什麼？李春心裏卻多了一些明悟。他不想招惹誰，但有時候，冥冥中真的很難避開。所以，沒法子的事，就算是真正的神，也只有殺過去了。

趙姐莊哥，還有孟、白兩位隊長，石衝也走了過來。

嗷！那隻去而復返的噴火喪屍跳了出來。

“我來殺它！”平日素來不多話的蘇沁芳衝了上去。

“我來幫你！”小崗看見剛纔喪屍的施展異能，有點啓發，正要實戰求證，也衝了上去。

羅胖也興高采烈朝前擠，被李春一把拉住，“羅胖！這次你只是看，觀察學習，不要出手！”

“哦，明白了，老大。”羅胖有時候衝動、莽撞一點，但並不傻，知道現在戰場上喪屍實力不同往日，便站在李春旁邊，看着衆人一起對付噴火喪屍。

小崗一步邁在前面，一記重力壓迫，噴火喪屍身上如捆綁了千金重物，腳下趔趄，身形不穩。

趙姐的異能與植物藤條有關，一根藤條如靈蛇一般瞬間纏住噴火喪屍的雙腳；莊哥是土系能力，略施手段，地面小小地陷落，噴火喪屍砰地倒在地上。

蘇沁芳也不甘示弱，一道凌厲的寒冰氣息噴射，瞬間鎖住喪屍。噴火喪屍嗥叫，張口噴出火焰，但它嘴巴剛一張開，火焰還未完全噴出，上本身就被寒冰氣息凍成冰雕。就連嘴邊的火焰都被寒冰凍住，看上去彷彿安裝在冰雕裏面的紅色彩燈。

“冰與火？”蘇沁芳施展冰寒異能時，寒冰氣息猛然接觸到噴火喪屍的烈焰，一種突兀的感覺襲上心頭。她突然想起李春在大橋給她展示的情景，凝聚寒冰之劍，劍身蘊含純陽真火。

冰與火相安無事，在兩種相剋性質的邊界，兩種元素的邊界，冰與火兩種性質在磨合，兩種元素活躍起來，一起演繹奏響冰與火之歌。

元素即是微粒，屬於物質類，形而下；性質即抽象道理，屬於意識形態，形而上。蘇沁芳發現了形而上與形而下之間的臨界點。形而下如何能形而上？這裏面有道，這就是道！蘇沁芳瞬間愣住，進入一種頓悟狀態。

現場衆人並不明白蘇沁芳進入玄妙的境地，以爲她受了傷，旁邊有人伸手去拉她。李春快步衝上，攔着他人，說道：“沒事，我來照顧她，你們多注意其他的喪屍。”

別人看不出來，李春卻是知曉的，蘇沁芳的修行天賦連他也感到一陣嫉妒。這種成長以前就已經具備的成長特性，一直是每個修士都在深參，而始終無法參透的東西。父母未生以前的本來面目，可謂玄之又玄的衆妙之門。

爲什麼她一生下來就具有這個？爲什麼我沒有？她做了什麼、遇上什麼纔有？我做了什麼、遇上什麼就無？這是一個關於生命之前的原因。修士懼死求長生，與死相對的就是生。生生死死一直都是修士永恆的話題，用畢生的時間來堪破的未知，這就是道。

那邊戰場，錢江大喝一聲，躍起落在噴火喪屍的旁邊，鐵拳如電，噴火喪屍的上半身應聲而碎。紅的、白的、灰的冰塊四下碎散。

衆人聯手配合，瞬間秒殺一隻高級的噴火喪屍。

“大家注意！這種更高級的變異喪屍，實力相當於三紅水準，雙紅實力的異能者全部後退，不要枉送性命！”李春對衆人喊道。

“我去組織部隊，協助你們！”孔翔說道。現在的攻擊部隊損失頗大，他以指揮所參謀的身份重組力量，於情於理都合適。

“我們在前面擋住變異的喪屍，你們在後面瞄準，火器支援我們。”石衝孔翔點頭說道。

現場除了李春身份特殊是顧問身份，陳春梅研究所身份之外。其他衆人都可以算是特勤組的屬下，石衝在特勤組職務較高，所以由他發號施令較爲合適。

蘇沁芳的頓悟可以說很長，也可以說很短。

長，她陷於其中彷彿幾個小時、數天的時間；短，也就現實時間的十幾秒鐘而已。

她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李春站在她旁邊，眼裏淡淡的笑意，望着她。

“小春哦，不，會長，我。”

蘇沁芳心中涌上一種喜悅。彷彿長眠醒來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見了憧憬。

她一把抓住李春的胳膊，右邊的獨眼露出女人特有的嫵媚，小家碧玉、鄰家女孩那種含蓄的嫵媚，希求、渴望、想擁有。但她瞬間又恢復常態，把釋放出去的全部收了回來。握住李春的雙手也馬上鬆開，不自然地收回，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已經觸摸到了！！”蘇沁芳這時的喜悅與睜開眼睛那一瞬間完全不同，那是一種參悟後的喜悅，道心在此時與外物契合印證後，得到的一滴玄妙。

這種喜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一種純粹的喜悅。

此種喜悅融入神識，外放作用於萬物，青山綠水帶笑含情，無不嫵媚。我看青山多嫵媚，青山看我亦如是。

“不可說，獨之慎之，但有言說即爲偏差。”李春負手向前，走出幾步，感覺蘇沁芳還愣在後面，轉身回首，“走了，跟上。”

“是！”蘇沁芳應聲向前走去。

工程車在前組成陣型，配合着攻擊推進。

李春等具有三紅實力的異能者各自藏身在工程車上，幫助對付高級變異喪屍。

孔翔則組織後續部隊，跟在後面調度各方面力量，以火器配合。要塞的人類又取得了優勢，並隨着喪屍的減少，將優勢向勝勢轉換。

喪屍雖有百萬之衆，經過幾番打擊，特別是野戰炮的轟擊，八成的喪屍煙消雲散。剩下的數量雖然還多，但由於分佈範圍廣，要塞獲得機會，在攻擊點上形成了自己的數量優勢。

而分佈在其他地方的喪屍步履蹣跚趕來，根本就成不了氣候，沒有什麼攻擊力量。在要塞軍人的眼裏，也就是陸續地趕來送死罷了。

眼下戰場上唯一的變數，就只剩下那些少量的高級變異喪屍了。

換句話說，這次戰役的勝負，就看李春等一幫異能者了。

工程車密集陣型向前推進，喪屍爭先恐後趕來，然後被碾軋成肉醬。幾隻異能喪屍竄了出來，立刻被李春等人相互配合斬殺。

就連施展重力異能的喪屍也沒有撐過三十秒，只要一出現，立刻就被李春等感知強的人察覺到方向。馬上就有十幾挺機槍掃射過去，中斷其異能的施展，然後用火箭筒、炸藥包之類的大殺器，順利滅殺。

小崗開玩笑說，還好喪屍的重力異能沒有達到施加到飛行子彈上的地步，要不然真的天下無敵了。

陳春梅說，以後的進化還很難料，沒準喪屍會進化到那種地步。不過到那時，人類也會出現更高的異能力，剋制住喪屍。這個嘛，喪屍變異靠進化，殘酷的優勝劣汰；人類則依靠修煉，形成標準的學習成長機制，教授普及，實力爲尊。

就在大家覺得順利的時候，異變橫生。

幾根觸鬚突兀地從地面伸出，纏住一輛工程車猛地掀翻側倒。特勤組孟隊長從工程車離甩了出來，未等他站穩，一根觸鬚從地底伸出纏住他，將他拖了進去，留下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白隊長也猝不及防，被一根觸鬚纏住，他施展異能奮力一刀，將觸鬚斬斷。

就在這一斬之時，李春聽見地底深處傳來一陣嗥叫，從土裏發出，引得地面一陣晃動，如地震一般。

七八根觸鬚陡然從地底伸出，纏住白隊長的腰，用力朝地底拖。白隊長揮刀斬斷兩根，仍舊無濟於事，反倒是觸鬚收縮勒緊，瞬間將白隊長活活截做兩段！

突然間損失兩名三紅實力的異能者，特別是白隊長被活活勒成兩截，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實力？

不用人指揮，所有的工程車各自急速後退。

連對方是什麼都沒有看得清，就被絞殺掉兩名三紅，衆人盡皆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