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傲天有句話說得對。”秋雲之說。“我能救你們一時，不能救你們一世。也許有天我但突破了巔峯星系之主的境界，步入真正的星海世界。我們便終將分別。要在地球生存，還要靠你自己。”

“我明白。”沈徵點頭。“我會繼續努力。”

“只是努力還不夠。”秋雲之搖頭，“你還需要有人幫你。”

“秋仙子願意做那個人嗎？”沈徵目光真誠。“你既然願意出手幫我，自然會幫到底吧？”

秋雲之笑了。

“幫人幫到底。”她說。“這是自然的。”

一路向南，越過陸地，飛在茫茫海洋上。秋雲之手指前方：“遙遠的南方海域上，沒有陸地。那裏有一座屬於我的島，在非洲與南極之間。這段時間你們跟着我，我盡己所能訓練你。短時間內，想讓你擁有自保之力是不可能的，但你那祕法很有用。”

“融合之法？”沈徵問。

“讓你和你的兩位……蟲族夥伴，一起提升力量，然後再以融合之法融合，想必那時你的力量就會加強。”秋雲之說，“如果能達到二階星系之主的地步，你就有了真正的自保之力。你的調製術有多強？”

“我調製出的聖靈結晶，對巔峯星主來說擁有百分之百的晉級成功率。”沈徵說。

“哦？”秋雲之動容，目光凝在沈徵臉上。沈徵與她對視，淡淡一笑，令她印象深刻。

“你是個人才。”她說，“並不是指你的修煉天才與能力。而是你的意念之力。我並沒見過太多可以不受我影響的人。”

她突然又笑了，目光轉向雪素。

“抱歉，我忘了你身邊還有這樣一位國色天香的女子。”她說，“想必你已經習慣了。”

沈徵只是笑。這是無法解釋的事，索性就不要解釋什麼。

“你的鎮定與從容令人感到好奇。”秋雲之說，“也許正是因爲如此，我纔想更多地瞭解你，因而願意暫時與你們在一起。”

“只不過是故作鎮定而已。”沈徵直言不諱。“面對應傲天的目光時，我的心中非常難受。只是硬撐吧。”

“硬撐也是一種力量。”秋雲之說，“許多人並不能撐住，是因爲本身力量不足。你雖是一階星系之主，但意念之力強大，幾乎可比二階星系之主。只是你還不能掌握。你的能力也很特別，一階之境，竟然可以使用蟲靈發揮出二階之能——吞噬空間之力。只要再進一步加強，你就能有與六大盟主一爭短長之力。”

聽到這話，衆人不由都爲之振奮。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在地球上最大的依靠，就是這位隊長。

“如果你的調製術真的強至如此地步，那麼事情很好辦。”秋雲之說，“我們現在就到北陽盟去。在那裏將消息散佈開來，只要讓天下所有的自由人都動心，聖靈結晶將源源不斷地送到你的面前。你不必親自涉險獵蟲。”

“這點我已想到。”沈徵點頭，“我開出的價錢是百分之五十。”

“很好。”秋雲之說，“六大盟主的調製報酬都是百分之八十，我們一下降了三十個百分點，足以令自由人們瘋狂。”

她沒再多說什麼，似乎在考慮今後的計劃。沈徵也沉默着，不時打量着秋雲之，思索着這神祕的仙子內心世界。他隱隱覺得自己的這份幸運，也許並不是一種巧合。他忍不住低頭望向地面，目光似乎穿越了大地。

命運之神……

他默唸着那個代稱，心中感慨。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也可以操縱這種宇宙規則。他不敢想像自己可以達到那種境界，因爲那樣他就真的成爲了神。

擁有絕大的力量，又能控制別人的命運，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神了。

秋雲之開始加速，衆人勉強跟上。在這種速度下，一行人很快來到非洲大陸中央偏東部，一片無邊綠色世界的附近。在那裏，有一座人力建築起來的巨大城市，高大，巍峨，如同古代的神殿，比起沈徵見過的任何一個星球上的帝王宮殿都要宏偉。

整個城市，就是一座巨大的宮殿。

“這就是北陽盟。”秋雲之停在空中。“自大的公子哥宮北陽的宮殿。各大盟都是如此，城市就是私人宮殿，盟中成員就是盟主的家僕。整個地球上有上萬名自由人，其中有上百位星系之主，其餘都是巔峯星主。”

“這麼多巔峯星主？他們是怎麼來到地球的？”樑滔忍不住好奇。

“有的是擁有大運氣，找到了銀河邊緣處沒有蟲陣的出入口。”秋雲之解釋，“有的是被星系之主帶來的部下，有的則是擁有星系之主級武器的強者。對他們來說這裏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獄——如果有幸晉級，那麼就是天堂。否則，堂堂巔峯星主，卻一生要當爲別人使喚的僕人，不是地獄是什麼。”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永世不變的真理。”陸千里感嘆。

“我對你有印象。”秋雲之看着他，“我隱約記得你是個不合羣的人。”

“只是沒找到能讓我與之相合的‘羣’。”陸千里淡然一笑。“秋仙子不也是不合羣的人嗎？”

“我應用你的話回你。”秋雲之說。她望向那雄偉的城，眼見着城中有人飛出迎面而來。她凝立不動，似是等着。

轉眼，來人到了面前——四位星系之主，並沒有帶領一位巔峯星主。但衆人能感受到北陽盟城中的氣息，那裏至少有上千位巔峯星主，才能形成這種氣勢。

“秋仙子？”來人均認得秋雲之，微微一怔，本來怒氣衝衝的臉上顯出恭敬之色，低頭問好。

“這都是我的人。”秋雲之說，“我來此沒有別的目的，只是入城交易。”

“秋仙子說笑了。”對方一人恭敬一笑，“您還用和我們交易嗎？您也是二階星系之主，大可……”

“我喜歡。”秋雲之打斷對方的話，對方卻並不以爲意，反爲能與其對話而沾沾自喜，一臉得意。四人中另三人也搶着想與秋雲之說話，秋雲之擺手。

“宮北陽在不在？”她說，“如果不許我進城，要他親自與我來說。”

“不敢！”一人搶着說，“我等要是阻擋秋仙子，盟主大人回來後知曉，一定責怪我們。秋仙子請進便是。”

“我的人都要進入。”秋雲之微微一笑。

“請！”四人同時躬身。

“這秋仙子的面子可真大啊！”水清清忍不住和燕無心嘀咕。

“是啊。”燕無心點頭，“否則怎麼當得起‘仙子’的稱呼？你以爲是你這種沒人理的瘋丫頭？”

“三天不捱打，你就敢上房揭瓦。”水清清臉色陰沉，手指如鉗狠掐燕無心胳膊。燕無心熱淚縱橫，咬牙不敢出聲，柯蒙和石闌風捂着嘴偷笑，荀飛卻只是嘆氣。

“沒有半點隊長的樣子，卻讓她當了隊長。”荀飛一臉無奈。

北陽盟四位星系之主，嘴上大方，行動上不敢大意。四人分散開，一人陪着秋雲之，另三人來到隊伍左右後方，表面客氣，實則有監視防範之意。衆人也不以爲意。

飛到城外，秋雲之帶着落下，走向城門，以示對北陽盟的尊重。四位北陽盟長老心懷感激，對衆人敵意略減，但仍不放鬆警惕。沈徵打量四人，暗暗點頭：不愧是真正的高手。

自由人並非真正是自由身，盟中人也並非全是僕役。身爲聯盟中的長老，享受的是上千巔峯星主的恭敬服侍，只能東奔西跑親自拼命的自由人們未必不羨慕。如應傲天所說，聯盟不過是身外物，不過是盟主們的工具，長老數量不宜多。那麼能被盟主選中吸收的，當無不是星系之主中的佼佼者。自由人們並非不想入盟，而是沒有能力被盟主看入眼。

觀此四人表現，便可知沈徵如此猜測，實是不假。

北陽盟城門敞開，有人出入，多是巔峯星主，其中也有一些星系之主強者。他們服飾各不相同，不似北陽盟四長老服裝統一。城門兩旁有巔峯星系之主把守，穿的也都是制式統一的服裝，自有一股氣派。衆人進入，守門巔峯星主惶恐迎接，躬身施禮。不爲對方人多勢衆，只爲有本盟長老引領。

一路向內，路上可見巡邏的隊伍，清一色巔峯星主，竟全如小兵一般，在帶隊長官帶領下正步而行。衆人不久之前還是這個級別，見到此景無不驚歎。

“我如果能回去，對別人說出此事，只怕別人都要笑我是瘋子。”仲天明忍不住對樑滔感慨而言。

“這些人在外面無不是一星之主。”樑滔感嘆，“甘心在此爲別人兵卒，爲的還不是一個晉級的機會？誰不想成神，誰不想不老？”

感嘆中，衆人被迎入一間殿堂。殿堂空蕩，僅有兩位星系之主坐鎮，迎向秋雲之，紛紛向起施禮問好。

“煩勞你們幫一個忙。”秋雲之淡淡而笑，笑容令六位北陽盟長老爲之沉醉。六長老情不自禁或挺胸擡頭做英雄狀，或低眉彎腰做討好狀，或眼裏閃着光華做帥氣狀，都只爲一個目的——讓秋雲之能更注意自己一些。

“秋仙子有事請吩咐，不必提‘幫忙’二字。”有人立刻笑容相迎。

“是啊是啊。”另外長老急忙附和。

“我請你們將城中的所有自由人都請來。”秋雲之笑意更盛，令六長老迷醉。“我要和他們做一筆小交易。”

“您放心，立刻辦到！”六人爭先恐後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