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謝謝你。|”雪素擦了擦眼淚，對着沈徵笑了笑。

“有什麼可謝的。”沈徵擺了擺手，要鬆開她的手，但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她緊緊地拉住。

他有點不知所措地看着雪素，不知道這位蟲人姑娘要幹什麼。

“我的記憶恢復了，力量也提升了。”雪素說，“現在我可以幫你將你的蟲靈與其本體完全融合在一起了。主人，要我幫你嗎？”

“求之不得啊！”沈徵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那我現在就開始了。”雪素笑了笑，手中開始聚集起一種奇妙的力量，那力量在她的手心中涌動着，慢慢地傳遞到了沈徵的手中，再順着他的血脈向着內部而去，最後集中於包裹着沈徵心臟的那個重疊的能量心臟中。

心臟劇烈的一跳，讓沈徵的胸膛忍不住跟着起伏，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主人，這個過程可能比較痛苦，你要忍住。”雪素輕聲地叮囑着。

“沒關係。”沈徵點頭。

突然間，那股力量將能量心臟完全包圍，然後如同要將它捏碎一般地將它箍緊，沈徵感覺自己胸膛彷彿要炸開一樣的疼，心臟似乎都不能再跳動了。

他感覺自己的全身都開始發冷，冷得彷彿要死去一樣。

他感覺自己似乎要倒下，倒下永遠冰冷的冥界之河中，不斷地向下沉、向下沉，一直到地獄的最深處。

他咬緊了牙強忍着，不發出半點聲。

雪素的面容變得嚴肅無比，眼睛也閉了起來，彷彿要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於沈徵的體內。她的力量不斷地收縮，將那能量心臟壓得越來越小，最終收縮進了沈徵的心臟之中。

壓縮還在進行着，而這時沈徵感覺到的再不是冷，而是無比的熱，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被扔進了地獄的岩漿河中，被那灼熱的岩漿完全包圍，就要熔化。

他感覺自己每一條血管中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燒得他無比痛苦，恨不能直接被燒化成灰塵一了百了，省得再受這種折磨。

在這種擠壓中，有一股力量在掙脫。它極頑強地向外擴張着，要突破那能量心臟，但卻受到雪素力量的影響，而始終無法突破那一層防禦。它在能量心臟的中央焦躁不安地跳躍着，使盡了全力最終卻是無可奈何。

痛苦在持續着，沈徵的全身涌出大量的汗，時而是冰冷的，時而是火熱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沈徵感覺中彷彿有好幾天那麼長，那能量心臟中心的力量漸漸地平息了下來，彷彿是認命，又彷彿是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量，而最終倒下。也就在這時，雪素的力量突然加強了數倍，沈徵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身子劇烈地一顫。

剎那間，在雪素力量的擠壓之下，能量心臟再次收縮，與那一團中央處抵抗的力量完全地融在了一起，彷彿是兩團面被水的力量連在一起，再被廚師揉捏擠壓，最終完全融成了一體。

雪素鬆開了手，而沈徵搖晃了一下差點倒下，但終於還是穩住了身子，在原地站定。

雪素沒有扶他，彷彿知道她的主人一定是能自己站住的男人。

深吸了一口氣，沈徵也睜開了眼。他發現有陽光從板房的窗子射了進來，將屋子裏照得一片明亮。

“已經天亮了？竟然用了這麼長時間啊。”沈徵忍不住感嘆着。

“主人，你感覺如何？”雪素歪着頭問。

“說不清楚。”沈徵搖了搖頭，“只是覺得這罪終於受完了，有一種解脫感。”

雪素笑了起來：“蟲靈的威力畢竟要親自去試過才知道，你到外面試一下血靈鞭現在的威力吧。”

“好。”沈徵一點頭，看了仍在熟睡的魯錦一眼，見他呼吸平穩，沒有什麼不對頭，這才放心地出了板房來到外面。雪素靜靜地跟了出來，站在他的後面只是笑，卻不說什麼。

沈徵又向前走了很長一段路，選擇了一片開闊地站好，輕輕地擡起了手。

能量心臟快速地跳動着，將一道力量順着血脈送入了他的掌心，再快速地從掌心中突破而出，化成了一道紅光。紅光在一閃之間，便凝聚成了長長的血靈鞭。原來鞭子的長度只有三米，但現在它卻伸展到了五米長。

它的上面再沒有那點點閃爍的星光，而是整體變成了隱隱散發出柔和光芒的白色。

“我感覺……”沈徵怔怔地看着血靈鞭，體會着鞭子的力量。“我感覺它好像可以伸縮……”

說着，將一道蟲力注入了鞭中，血靈鞭立即按照他的意志向回縮，一直縮到一米長的一段才停下。

“而且……”沈徵自語着，“好像強度也可以隨我的心意變化。”

說着，再送出一道蟲力，柔軟的血靈鞭便突然變得堅硬挺直，成了一根一米長的短棍，沈徵再催動蟲力控制血靈鞭，它便快速地向前伸長，一直到變成一根五米長的棍子。

“好有趣呀。”雪素一邊看着，一邊驚歎，然後拍起了巴掌。

“這個……”沈徵卻覺得冷汗直冒：血靈鞭有了這種強度和長度上自由變化的能力，當然是極好的，在作戰時突然使出，完全可以打對手個措手不及，甚至可以藉此一擊定勝負。

但是……想長就長，想短就短；想硬就硬，想軟就軟……這個能力也太那個了吧？讓人忍不住往邪惡的地方想。

再配上這蟲靈武器的名字，沈徵總覺得自己這件武器有那麼點令人尷尬。

我看不到不得已，這種能力能不用就不用吧……

他流着冷汗，把血靈鞭恢復到了正常三米的柔軟狀態。

穩定心情，把方纔那種無聊的情緒扔到一邊，沈徵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他慢慢地握緊了血靈鞭，將長鞭緩緩地舉起，然後猛地一個旋身，手中的血靈鞭輕快地向着前方的虛空中揮出。

啪！

一聲脆響傳來，鞭子所經過的路線立時變成了一道真空的軌跡，空中明顯地出現了一道微微發光的鞭痕，彷彿沈徵這一鞭下去，將空間也抽開了一道口子一樣。

這……沈徵呆住了。

“怎麼樣，主人？”雪素看到血靈鞭展現出的力量，不由笑了起來，帶着幾分得意地問，“我做得很好吧？”

“當然好！”沈徵重重地一點頭，再次將血靈鞭揮了起來，隨着啪啪啪的聲響，這條鞭子在空中快速地舞動着，不斷將空氣狠狠地撕開，在空中留下了微光的軌跡。

“太棒了，太棒了！”沈徵忍不住激動了起來，手腕一抖將血靈鞭纏繞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興奮地衝着雪素喊了起來。“雪素，你知道嗎？方纔我剛纔沒使用半點蟲力！這彷彿能抽斷空間一般強大的力量，完全是血靈鞭自己放出的！”

“主人，您感覺它的力量有多強呢？”雪素眼睛一亮，急忙問。

“差不多和我相當吧。”沈徵說，“就好像是另一個我。如果我將蟲力打入其中再使出的話，就等於是兩個我一起和敵人作戰了。”

“我覺得，它很可能是宇宙源蟲的護身蟲靈。”雪素看着那潔白的血靈鞭說道。“通過方纔的力量，還有它的強大程度分析，這種可能性相當高。”

“宇宙源蟲？”沈徵走過來驚訝地問雪素。“那種幾乎是傳說中存在的誕生宇宙的蟲？”

“很有可能。”雪素點頭，“因爲如果是聖靈蟲族護身蟲靈，雖然很強，但不會強到這種程度，不可能與主人的力量相當。惟一的解釋，只能是宇宙源蟲。主人，你真是幸運啊。”

沈徵看着纏繞在臂上的血靈鞭，半晌無語。

“雪素，我也有個祕密要和你分享。”他擡頭看着雪素，緩緩說道。“這個祕密我從沒告訴任何人，一直憋在我的心裏，我連方賀和小影都沒有告訴。但我想與你分享，讓它成爲我們兩人的祕密。”

“就像我的身世，也會是我們兩人間的祕密一樣嗎？”雪素問。

“是的。”沈徵一點頭。“這也代表了我的決心——永不會因爲你的身世而厭棄你。”

“謝謝你，主人。”雪素看着沈徵，眼裏又有光芒閃動。

“你知道我爲什麼會成爲別人眼中的天才，甚至是怪物嗎？”沈徵問她。

雪素眨着那雙大眼睛，看了看沈徵，又看了看他臂上的血靈鞭，突然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主人，你一定曾經有過奇遇，也許……你植入過宇宙源蟲的卵。”

“不是卵。”沈徵長出了一口氣。“而是幼蟲。”

“幼蟲？”雪素一臉的驚訝，“不可能的，宇宙源蟲的卵孵化出幼蟲後，就擁有了極強大的力量，而且就算不是這樣，植蟲只能用蟲卵啊！”

“不是植蟲，是……”沈徵不知怎麼形容，於是乾脆將自己的過去都對雪素講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沈徵說，“在那神祕的蟲子進入了我的額頭，而被我吸收後，我就開始了變化，能吞噬別人的力量化爲自己的，更以驚人的速度不斷地升級。”

雪素看着沈徵，想了想後點了點頭：“我想我隱約想到了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沈徵急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