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覺得，器靈一定是在開玩笑。
但是對方說話的語氣，聽着非常嚴肅認真。
只不過這說出來的內容卻讓高歌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難以接受到，讓他下意識將內心的想法問了出來。
“您命不久矣了？”
龍王：“？？？”
高歌也是臉色一變，趕緊解釋：“我……那個什麼……”憋了半天，又憋不出來什麼話。
畢竟說都說了。
“你怎麼看出來的？”龍王表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高歌抓住了龍王這句話的重點。
對方問的是，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就意味着，器靈剛纔說的是事實了。
並且，他能夠感受到龍王此時的不安。
他有些好奇，對方的不安，是來自什麼。
來自對死亡的恐懼？
還是來自於……
被人看了出來？
看着龍王大人一臉緊張的模樣，高歌也變得侷促不安。
不爲別的，就因爲這個男人是龍王。
如果華夏的龍王真的死了，那華夏將會陷入什麼樣的局勢？
“你是怎麼知道的？”看高歌半天沒說話，龍王又重複了一下自己剛纔的問題。
高歌咳嗽了一聲，說道：“看出來的。”
器靈的事情，他短時間內並不打算和任何人說，包括面前的龍王，畢竟這牽扯到將靈玉當成可循環使用電池的驚天大祕密，若是不小心傳出去的話，將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而且，如果龍王真的知道了，說不定還會將龍閣用完的靈玉全部送過來，雖然他不是不願意，可器靈的能力也是有限的不是？
龍王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了高歌一眼，輕輕點了點頭，也沒有繼續問下去。或許是信了高歌的話，又或者，是覺得高歌既然不願意說，那自己也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不管是哪個原因，都讓高歌少了很多麻煩。
要是龍王非得追問的話，高歌肯定是沒有辦法回答的，如果真的回答了，那答案其實也經不起推敲。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你就得記住，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可告知。”龍王正色看着高歌，此時的模樣看上去就是要多嚴肅就有多嚴肅。
高歌點點頭。
他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缺心眼。
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而且，他心裏非常清楚，如果這個消息真的傳出去的話，會帶來什麼樣的惡劣影響。
看着高歌半天不說話，龍王又笑了一聲，說道：“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高歌點點頭。
之前器靈對他說出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就完全不敢相信。
像龍王這樣的人，說活不久了？
別說高歌不會往外說了。
就算是真的傳出去了，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
“其實，也沒什麼難以置信的，我是人，人都有生老病死。”龍王平靜說道，“其實要說怕死，我還真不怕，畢竟活了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情沒經歷過？”
“生孩子。”
龍王瞪了高歌一眼。
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瞬間就崩了。
“你給老子閉嘴。”
“好嘞！”高歌擺正了坐姿，一副小學生的模樣。
龍王笑了一聲，說道：“你這心態其實也不錯，我還以爲，你知道這一點肯定會擔心呢。”
高歌想了想，似乎是準備說些什麼，但是想起剛纔龍王讓自己閉嘴，他還是決定暫且沉默。
“想說什麼？”龍王問道。
高歌苦笑着說道：“要說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只不過，在這個問題上我擔心也沒什麼用。”
“這倒也是。”龍王點點頭，“我是不怕死，但是在此之前，我是不敢死，總覺得，我要是死了，華夏的局勢將會變得比較糟糕，所以一直都在硬撐着，只不過一直都不敢動手了。”
高歌恍然大悟。
也逐漸明白，爲什麼這麼多年，龍王都很少露面並且動手的原因了。
以龍王的實力，什麼宵小之輩敢隨意出現？
那就是找死。
可現在，洞天福地的人活躍的越發頻繁。
高歌知道，這也是一種試探，看看龍閣的態度。
雖然他們現在還沒做什麼事情，但是如果龍閣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恐怕他們的膽子也會逐漸大起來。
那些人就像是狗一樣。
在你家門口叫一叫。
如果這個時候對他們置之不理，或許明天它就敢衝到你家裏來咬人了。
這樣的事情，高歌也見過不少。
只是現在龍閣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一方面是海外。
一方面是鬼宗。
現在又出現了屠龍者。
即便是想要應付洞天福地，也是分身乏術。而龍王大人現在的身體狀況又沒有辦法動手，雖然對方沒有告訴高歌緣由，可這是非常容易理解的，若是龍王在這種情況下還繼續動手的話，無疑是加速自己的死亡，這一點毋庸置疑。
“好在，現在你站出來了。”龍王繼續說道。
高歌猛地一怔，並且擡起頭，用一種驚愕的眼神看着龍王。
他想了半天，也沒理解對方這番話的意思。
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高歌，我還能撐個幾年的時間，希望等我死的時候，你能夠站在華夏的最前面。”龍王說道。
高歌一陣頭疼。
“龍王大人，您這麼說，實在是太看得起我了。”高歌苦笑着說道。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龍王憑什麼對他有這樣的自信啊？
他自己都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實力。
有一說一。
他也承認，自己的突破速度挺快的。
這還沒多久，就已經進入了宗師境界。
但是在進入宗師境界之後，他意識到，想要繼續往上突破，是非常困難的。
這麼長時間了。
他的修爲依然是在宗師境界，並沒有太大的增幅。
幾年的時間，讓他成長到龍王大人現在的高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而且，這幾年的時間，龍閣的敵人同樣在成長。
更何況現在還是靈氣復甦的時代，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天知道幾年後，局勢會變成什麼樣？那個時候的高歌，真的有能力將偌大的龍閣給扛起來嗎？
可能性太小了。
“龍王大人，有什麼辦法，能夠續命嗎？比如突破？”
龍王瞪圓了眼睛。
“你小子，就一點信心都沒有嗎？”
高歌非常乾脆的搖搖頭。
龍閣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容滿面。
“大聲的告訴我，你有沒有信心！”
高歌也站起身，看着龍王憤怒的神情，他神情複雜的提了口氣，然後站直了身體，大喝了一聲：
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