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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寵妃 - 第149章 前世今生字體大小: A+
     

    不過,過得幾日,馮憐容活蹦亂跳的,可以下牀了,趙佑棠卻病了。

    也不怪這病突然,他從不曾這樣疲勞過,身心俱損,只強撐着而已,現在馮憐容好了,他渾身鬆懈下來,自然就承受不住,這事兒把馮憐容嚇得不輕,日夜守在牀前。

    幸好金太醫說不嚴重,不像馮憐容那次,趙佑棠只用調養歇息幾日就能好。

    她這才放心,但也不肯走,索性帶着冬郎搬來乾清宮住。

    宮人稟告皇太后。

    皇太后聽了一笑了之,並不插手。

    經過上回之事,她已然明白馮憐容的地位,那是牢不可破的,作爲女人,她甚至都有些羨慕,當年她曾期望先帝也是如此,與她白頭偕老,情比金堅,可結果,那不過是她一人的幻想。

    現在兒子,兒媳可以有這樣的感情,也是幸事。

    這人世間,有多少人能做到如此?

    或者說,又有多少人能這般幸運?

    隨他們去罷。

    什麼乾清宮,坤寧宮,只是宮殿的名字罷了,如同她這皇太后的名號,若是能有選擇的機會,當年她便是死了也不願入宮的。

    她派人去問問病情。

    趙佑棠這會兒正在睡着,馮憐容小聲道:“剛剛服過藥湯,應是要睡到下午了,今日精神已是好一些了,你與母后說,不用太過擔心,保重好身體。”

    宮人這就走了。

    馮憐容坐在牀邊看書,冬郎一歲多的年紀,正是好動,她叫寶蘭帶着出去玩兒,從窗口看出去,他小腿兒邁得紮實,走得很穩呢。

    馮憐容嘴角翹了翹,笑起來,又看看趙佑棠。

    他仍在沉睡,隻眼皮子有時會微微顫兩下。

    她不知道,他已經走入了夢鄉。

    這是一個極其真實的夢,故而他坐在書房裏,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不止自己變年輕了,嚴正也變回了當年那個白淨的小子,還有黃益三,竟然也在跟前當差。

    可黃益三此人,他不是早早就派去延祺宮了,後來又是跟着趙承衍的。

    “嚴正。”趙佑棠喚他過來,問道,“現在是天紀幾年?”

    嚴正道:“回皇上,是天紀二年。”

    趙佑棠嘴角抽了抽。

    他忽然就伸出手掐了一下自己。

    嚴正嚇傻了:“皇上!”

    他不明白趙佑棠爲何突然做出這種舉動。

    趙佑棠咧着嘴,感覺手臂上一疼,暗道,這莫非不是夢?可怎麼可能,明明現在已經是天紀十六年了,他招招手叫嚴正再走近一些,然後給了嚴正一拳。

    嚴正被他打得摔倒在地上,嚇得渾身顫抖,爬起來跪着道:“皇上饒命!”

    趙佑棠卻問他:“疼嗎?老實說。”

    嚴正自然不敢隱瞞:“疼。”

    趙佑棠越發覺得稀奇,皺了皺眉問道:“娘娘在哪兒?”

    “娘娘……”嚴正遲疑道,“不知皇上說哪位娘娘?”

    還有幾位?

    趙佑棠道:“自然是說馮憐容了。”

    嚴正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皇上,皇上是問馮良媛?”

    趙佑棠一聽這話,立時就想到了馮憐容說的夢,一時竟不害怕,只覺得有趣,難怪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看來因她說的那事兒,自己也做夢了,他笑起來:“你接馮良媛過來。”

    嚴正一愣。

    結果趙佑棠又來一句:“算了,朕去看看她。”

    嚴正差點暈倒。

    他不是出現了幻覺吧?

    這馮良媛不知道多久沒有侍寢了,怎麼皇上突然記起她不說,還想親自去看她?

    在哪兒燒得高香啊!

    “她現在住在……”趙佑棠出去後問。

    “回皇上,在傾雲閣。”

    這麼破的地方!

    趙佑棠皺了皺眉。

    他很快就到了傾雲閣。

    馮憐容這會兒正歇着,這兩日身體日漸消瘦,人也不舒服的很,她剛要合上眼睛,就聽見鍾嬤嬤極爲興奮的聲音,好像撿到什麼大元寶一般,在她耳邊道:“主子,主子,您快些起來。”

    “怎麼?”馮憐容有氣無力。

    鍾嬤嬤其實自己也不相信,見鬼似的道:“皇上,皇上來了啊。”

    “什麼?”馮憐容猛地坐起來,可想到什麼,又蔫巴巴的躺下去,“嬤嬤別胡說了,皇上怎麼會來,嬤嬤是不是看錯了。”

    “怎麼看錯,就是來了。”

    正說着,就聽外頭一陣慌亂,馮憐容往前一看,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大踏步而來,只瞬間功夫就到了她牀邊,她一顆心差點撲出來,垂頭看着眼底一片明黃之色,忙下牀來見過趙佑棠。

    “把頭擡起來。”趙佑棠道,他極好奇馮憐容在夢中的樣子。

    馮憐容蚊蠅般的聲音道:“妾身,妾身不敢。”

    細細的,柔柔的,沒有印象裏的嬌憨。

    趙佑棠道:“那你倒是敢不聽朕的?”

    馮憐容身子一抖,忙擡起頭。

    她容顏削瘦,襯得一雙眼睛尤其的大,怯生生的像林中的小鹿,可便是這樣,那也是馮憐容,趙佑棠目光又落下來,見她只穿了雪白的單衣,身材纖細,像是被風一吹就倒似的。

    他眉頭皺的更緊。

    怎麼夢裏,她這麼慘呢,明明他把她養的白白胖胖的,現在該豐滿的地方都很瘦!

    他吩咐衆宮人黃門出去。

    馮憐容見就剩他們兩個,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靠緊了牀榻,她低垂着頭,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趙佑棠往前走兩步,伸手就把她摟在懷裏。

    她一聲輕呼,身子繃緊了。

    趙佑棠能感覺到她的緊張,柔聲問道:“你怕朕?”

    馮憐容不知怎麼回,微微抿了下脣。

    她不敢隨便說話。

    趙佑棠輕輕撫摸她的頭髮,只覺這頭髮也不似平日裏的柔滑,不過這香味倒是熟悉的很,忍冬花的味道,他嘴角挑了挑,垂眸又看看馮憐容,她略有些蜷縮。

    年輕的臉看上去清麗又惹人憐愛,就是這幅姿態叫人不太喜歡。

    他身爲皇帝,要什麼女人沒有,她這等樣子只會懷了興致,若他不知是她,哪有閒工夫去哄着她,怕她受驚呢。

    馮憐容啊馮憐容,難怪你在夢裏只是良媛。

    真是個老鼠膽子!

    他捏住她下頜擡起來:“你以後不用怕朕,想說什麼便說什麼。”

    馮憐容眼睛瞪大了,這是什麼意思。

    “來,說說你娘釀的葡萄酒。”趙佑棠抱着她坐到牀上,笑着道,“你不是很想見你父母嗎?你與朕好好說話,朕指不定就會讓你家人進宮一趟了。”

    “真的?”馮憐容的眼睛一下子迸發出了光輝,她的五官立時生動起來。

    趙佑棠道:“君無戲言。”

    馮憐容輕聲道:“不過,不過皇上爲何要說這個?”

    “哦,有回朕聽人說馮大人的娘子會釀酒,朕便有些好奇。”

    馮憐容笑起來:“娘是會釀酒的,妾身入宮時,娘釀得葡萄酒就很好喝了,顏色也好看,娘覺得買葡萄貴,還買了田種了葡萄呢。”

    說起她的家人,她滿眼都是感情,可笑容裏卻又帶着哀傷,叫人不忍。

    趙佑棠握住她的手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也不知。”馮憐容道,“金大夫說先看看,吃些藥試試。”

    趙佑棠道:“金大夫,怎麼沒請朱太醫看?”

    馮憐容又不知怎麼回了,只偷眼瞧瞧他。

    算起來,隔了有一年了罷,他單獨與她在一起,離得那麼近,他的手還握着自己的手,只讓她覺得好像在做夢似的,也許真是做夢,他不像他了,對她那麼好。

    趙佑棠說完才發現不對頭,也是,一個良媛怎麼有資格請朱太醫。

    “一會兒朕會讓朱太醫來看看。”雖然是夢,他也不想虧待了她。

    馮憐容大吃一驚:“這不太好,皇上,妾身如何能讓朱太醫來看。”

    “如何不行,朕的話,誰人敢不聽?”他垂眸看着馮憐容,她花容失色,像是因受到這樣的優待而不敢置信,雖然這是夢,可這情感卻那麼真實,人也那麼真實,好似她是另外一個馮憐容,活在這世界,做着她的良媛。

    他低下頭猛地親住了她的嘴脣。

    馮憐容唔的一聲,便再也無力了。

    他享受着她的甘美,又有一種奇特之感,吻得一會兒,他道:“你沒長手嗎,還不抱住朕?”

    馮憐容被他連番嚇到,立時就把手抱上來。

    他很久才離開她的嘴脣,低聲在她耳邊問:“如何,喜不喜歡?”

    馮憐容羞得滿臉通紅。

    “說。”

    她不敢不說,只得道:“喜歡。”

    她又怎會不喜歡,這是她原本就夢寐以求的事情,只是她不敢去想,便現在發生了,她也不敢相信,也罷,就當是一場夢,已是到了這個境地,她還怕什麼呢。

    趙佑棠把她慢慢放倒,二人纏綿在一起。

    外頭的宮人黃門個個都驚喜萬分,尤其是鍾嬤嬤,高興得都哭了,連連拜謝老天。

    好一會兒,他纔起來,因見她還在生病,倒是不敢太過盡興,只道:“以後莫要這般拘束。”

    馮憐容紅着臉,咬着嘴脣輕輕嗯了一聲。

    他立起來要走。

    這一走,或者這夢就結束了,馮憐容如此着急,忍不住大着膽子拉住他袖子。

    他回頭一看,她滿眼依戀。

    這一下,倒是有她的影子了。

    孺子可教也。

    趙佑棠道:“朕還會回來的。”

    馮憐容就高興起來,慢慢放開手,乖乖的拿來他的腰帶。

    趙佑棠笑着道:“要不我封你爲貴妃?”

    “啊?”馮憐容嚇死,連連搖頭,“妾身何德何能,再說,皇上不是要封寧妃娘娘爲貴妃的?”

    “寧妃,誰?”趙佑棠挑眉,在夢裏,他當真有好幾個寵妃不成?

    馮憐容遲疑了一下:“是蘇琴娘娘啊。”

    趙佑棠無言。

    這夢裏,竟然還有蘇琴?

    “她當什麼貴妃啊。”趙佑棠道,“便是你了,朕這就召見禮部尚書。”

    他很快就走了出去,一邊讓嚴正請朱太醫給馮憐容看病,結果路上就遇到兩個妃嬪,除了蘇琴外,另外一個他並不認識,趙佑棠伸手捏了捏眉心:“這兩個……”

    嚴正問:“皇上是說寧妃娘娘與昭儀娘娘?”

    看來是自己的寵妃了,趙佑棠擡頭看去,蘇琴還是那般模樣,論容貌,確實是頗吸引人,至於那個昭儀,他怎麼也想不起來。

    可見並不是真實的人,倒不知馮憐容嘴裏說的,好幾個寵妃,可是她們?

    他與她做的是不是同一個夢?

    趙佑棠真有些糊塗了。

    怪道說莊周夢爲胡蝶,胡蝶不知莊周,人在夢裏,也是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處,可管他呢?

    這兒有馮憐容就夠了,多有意思。

    趙佑棠見二人上前請安,問道:“你們可知馮良媛生病了?”

    陳昭儀一愣,回道:“回皇上,好似聽說過,只不知嚴不嚴重。”

    趙佑棠眼眸微微一眯:“既知生病,你爲何不請太醫去看看?總都是妃嬪。”

    陳昭儀被噎住,有些不敢相信。

    蘇琴在旁邊也很奇怪,那馮良媛雖說是潛邸老人,可並不得寵,皇上今日突然起興去傾雲閣,也是出於她意料的,聽說還臨幸了,更是叫她吃驚,這事兒皇后自然高興,倒是陳昭儀過來與她說話,二人逛園子。

    這就遇上趙佑棠了。

    二人面上都有些驚訝,趙佑棠看了便很惱火,暗道馮憐容你在這夢裏,怎麼就這麼叫人瞧不起呢!

    都知她不在他心上。

    趙佑棠道:“以後你們也不要叫她馮良媛了,朕打算晉封她爲貴妃。”

    這話倒是不亞於晴天霹靂,那二人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尤其是蘇琴,因趙佑棠原是要封她爲貴妃的,那馮憐容憑什麼,常年不得寵,也無子。

    她面色已是發白,原先只當趙佑棠愛她,看來也不過如此。

    君王之愛當真是如煙花一般。

    這等侮辱,她也不想受着,蘇琴轉身就走。

    陳昭儀撫着自己肚子,卻是強笑道:“馮良媛當真是有福氣呢。”

    她肚子裏有他的孩子,以後總是不差的。

    趙佑棠看她一眼,心道,這二人一個自持才華,清高萬分,一個擅長演戲,深有心計,什麼東西!竟然還是他的寵妃?這二人,怎麼看都不是真心喜歡自己的。

    趙佑棠過得幾日就晉封馮憐容爲貴妃。

    既然是夢,沒有什麼是不能做的,他心頭不解恨,只隔一日,就廢了方嫣,封馮憐容爲皇后。

    滿朝譁然。

    可趙佑棠不在乎,馮憐容得他寵愛,日日就豐盈起來,病也好了,她不再害怕他,與他漸漸親近,二人感情越發濃厚,她甚至還有喜了,不過趙佑棠沒等到她生下來,就被馮憐容搖醒。

    他睜開眼睛一看,原來已是夜晚。

    馮憐容急道:“真怕皇上也跟妾身一樣不醒呢,幸好。”她彎下身子扶他坐起,“該吃飯了。”

    趙佑棠藉着燭光看她,忽地一笑道:“朕也在夢裏看到你了。”

    馮憐容驚訝道:“真的?”

    她說的“真的”時候,眼眸與嘴角總是微微彎起來,像個驚喜的孩子,叫人看着就喜歡,趙佑棠伸手捧住她的臉頰,印上一吻道:“自然是真的,不過朕已經封你爲皇后。”

    馮憐容迫不及待就叫他說夢中之事,聽完眼裏滿是淚花,伏在他懷中道:“難怪當初……是妾身太笨拙了,不知皇上喜好。”若是一開始她便是如此,當年也不至於悲慘,白白錯過。

    趙佑棠笑起來,拍拍她腦袋:“不過是夢,瞧你傷心成這樣,放心,在夢裏你過得很好,別人都叫你仁善娘娘呢,成天往外撒錢救苦救難的。”

    馮憐容噗嗤一聲又笑了,過得片刻,她擡起頭道:“皇上,妾身喜歡你。”

    趙佑棠一怔。

    “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她一字一字都說得情動無比。

    趙佑棠臉頰竟是有些熱,柔聲道:“朕知道。”

    馮憐容湊過去親他。

    在她嘴脣將將要到的時候,他道:“朕也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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