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其實感情這回事，也真的是挺難說的，賢妃自認爲可以控制的很好，但是這一刻，還是忍不住被泰和帝給感動了。

她的自尊，她的驕傲告訴自己是不應該再一次陷進去的，可是仍舊還是忍不住，感情真的是難以控制的事情。

她的心也不是鐵做的，如今泰和帝是怎麼對待她的，她心裏還是能感覺的到的。

她此刻，真的也是覺得有些矛盾的。

泰和帝看着賢妃眼角帶着幾滴晶瑩之色，忍不住說道，：“好了，不要哭了，這些年，你爲朕流的眼淚已經夠多了，現在就不要再哭了吧。”

賢妃聽得心酸，原來泰和帝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她的傷心，她的矛盾，她的一切，泰和帝竟然也都曉得。

一直以來，賢妃都以爲自己已經做到了心如止水，可現在看來，竟也真的不是呢。

“陛下，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了，只要陛下跟臣妾現在能好好的，就可以了，不是嗎？”賢妃帶着幾分動容說道。

“對，只要咱們現在好好的就可以了。”泰和帝附和着說道。

其實現在，也真的是覺得很幸福，只要能和賢妃在一起，真的覺得挺好的。

“既然墨兒的親事已經定下來了，那愛妃來幫朕看一下，太子，老二和老三的正妃側妃人選吧。”泰和帝將方纔記載着六位姑娘的名冊遞給了賢妃。

賢妃剛纔已經看過了，心裏也大概有一個計較了。

賢妃又仔細看了一下，其實她也是有些不太知道怎麼開口才好，她這個位置，有的時候，還是少說話爲妙的。

但是泰和帝卻詢問她的意思，賢妃想着泰和帝對自己的好，也就真的不好不開口了。

她斟酌了一會兒，說道，：“陛下現在問臣妾的意思，臣妾也真的說不好，這幾位姑娘，臣妾也不太記得長什麼樣子了，既然陛下能將這幾位姑娘納入人選之內，想來也是十分不錯的，但是具體怎麼樣，還是等臣妾見過這幾位姑娘，相處一些時日再說吧。”

泰和帝聽了賢妃的話，心裏也很是欣慰，起碼賢妃站在一個比較中肯的立場來說話，她並沒有急着做決定，不管這六位姑娘的家世如何，她都能做到，先相看過之後，在提建議，這一點，真的很不錯。

“愛妃所言甚至，那麼愛妃明天就下詔，將這六位姑娘召進宮來吧，小住幾天，也能看一下這六位姑娘的性格脾氣到底怎麼樣？”泰和帝直接說道。

賢妃點點頭，：“臣妾聽陛下的。”

泰和帝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微微皺眉道，：“愛妃，雖然朕能同意老九和蕭紫語的婚事，但是說實話，蕭家未必能同意，尤其是老師，只怕也是不願意的，老師的心思，朕還是能猜到一些的，老師是不願意捲入黨爭之中去的，否則的話，當初也不會跟朕說蕭家的女兒不入皇家了。”

泰和帝說的有些泄氣，如果蕭老太爺真的拒絕了，他還真的不知道怎麼去勉強蕭老太爺呢。

因爲在泰和帝心裏，對蕭老太爺一向是十分尊重的。

不想有什麼事情去爲難了蕭老太爺。

賢妃倒是不擔心，畢竟賢妃提前和蕭紫語已經談過了，她說過蕭家上下都會同意的，而賢妃只要能說通泰和帝，一切就沒問題了。

現在她做到了，泰和帝已經答應了，想來蕭家也沒問題的。

“陛下盡力一試吧，臣妾瞧着老太爺和蕭世子爺都是開明的人，況且都對陛下忠心耿耿，如果陛下要求的話，想來也不會拒絕吧。”賢妃試探的問道。

泰和帝搖搖頭，：“這個真的不好說，老師的性子其實也是很執拗的，朕盡力試試看吧。”

“好，臣妾明白，陛下能夠答應，臣妾就已經感激涕零了。”賢妃由衷的說道，賢妃其實真的沒想到泰和帝能答應的。

泰和帝笑了笑，只是緊緊的摟住了賢妃，在賢妃的額頭上深深的印下了一吻。

蕭老太爺出了宮，直接回了晉國公府。

蕭老太爺一般白天的時候，都是在書房，這一次，卻破天荒的回了後宅，直接去了壽安堂。

蕭老太太現在不管事了，日子也算是過的比較清閒，此刻也沒有什麼事情，就在此間裏歇着。

鍾嬤嬤正巧要出去，遇上了蕭老太爺，也是吃了一驚，忙行禮道，：“給老太爺請安。”

蕭老太爺沒說什麼，鍾嬤嬤忙着前頭引着蕭老太爺進了正房。

蕭老太太雖然在閉目養神，但是早就聽到了動靜，忙坐了起來，看着蕭老太爺，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蕭老太爺直接坐到了蕭老太太對面，：“恩，方纔去見陛下了，談完了直接就出宮過來了。”

蕭老太太自然知道蕭老太爺所謂何事，：“怎麼樣？和陛下談得怎麼樣？”

蕭老太爺嘆了口氣，：“真是家門不幸啊，養出這樣的孽障，讓老夫丟盡了臉面。”蕭老太爺一向最好臉面了，蕭紫晴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來，真的是讓蕭老太爺面上無光，開口去求泰和帝都覺得十分的丟人。

“哎···”蕭老太太聽着也連連嘆氣，蕭紫晴做的這事兒，的確是太膈應人了，蕭老太太覺得蕭紫晴這樣的，弄不好不出嫁會更好。

“是不是陛下沒同意，沒同意的話也沒什麼，要老身說這樣的姑娘不用出家，直接打發到廟裏去算了，也省的以後做出什麼事情來，辱沒了蕭家的聲譽。”蕭老太太並沒有覺得什麼，即便泰和帝不願意，大不了就關着蕭紫晴一輩子好了。

蕭老太爺擺擺手，：“這倒沒有，陛下如何可能不會答應呢，就算是看在你我的面子上，肯定也會同意的。”蕭老太爺回道。

蕭老太太點頭，其實她也覺得泰和帝不會不同意的，即便心裏在不待見蕭紫晴，也會看在蕭家的面子上同意的。

蕭老太爺拍拍自己的胸口，：“只是老夫心裏的憋屈，這孽障的嫁妝就按照歷來公中裏的準備，一分也不許多，誰也不許添妝，尤其是告訴老大媳婦，絕對不許心軟，以後打發出了門子，方姨娘和大姑娘住的院子直接封起來，反正以後也不會讓他們進門了。”蕭老太爺叮囑道。

“老身早就想好了，這個是後宅的事情，老身都會辦的妥妥當當的，你就放心吧。”

“恩，老夫知道你行事一向妥帖，反正陛下那裏也說通了，只是婚期還沒定下來，今天陛下還對老夫說，大概是想這給太子，二王爺，和五王爺指婚了，選出了六位姑娘，應該是每人一位正妃，一位側妃。”蕭老太爺看着蕭老太太說道。

蕭老太太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想想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三個人年紀都不小了，就算是不成親，起碼親事應該定下來了。

“都是那六位姑娘？”蕭老太太對這個比較好奇。

蕭老太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這記憶力還是很好的。

“定國公府的顏月瑤，裴家的裴如玉，慶國公府的謝舒琪，趙家的趙珊瑚，忠勇侯府的周雨雙，還有楊家的楊寶怡。”蕭老太爺想了想說道。

蕭老太太活了大半輩子了，對帝都的有點臉面的人家，也是如數家珍，對這六大家族，自然也是不陌生的。

這其中以楊家和顏家最爲的顯赫。

楊閣老在文昌一朝的時候，就已經是個響噹噹的人物了，雖然不至於和蕭家比肩，但是也是在是朝中的中流砥柱，棟樑人才，而且楊家現在也很不錯，楊閣老的幾個兒子，都很爭氣，孫子輩裏也有幾個很出挑的，說起楊寶怡來，蕭老太太倒是也不陌生，這個楊寶怡也算是帝都裏姑娘裏比較優秀的人物了。

今年十四歲，正值花期，還未定親，她是楊家長房的嫡長女，是楊大老爺和楊大太太的心頭肉，楊大太太是個很精明厲害的女人，蕭老太太自然也認得，這樣的女人，教出來的女兒，自然是不差的。

楊寶怡應該可以勝任太子妃或者是王妃的重任。

定國公府顏家也是百年世家，當年在文昌一朝的時候，風頭幾乎是無人能比，但是因爲當年，定國公的一個庶出的妹妹，嫁給了趙貴妃孃家，趙家的一位公子，趙家的事情，多少讓定國公府受到了一些牽連，所以實力減弱了好些，但也是比一般的勳貴家族要顯赫的多，畢竟百年的底蘊放在那裏，肯定傷不着根基的。

顏月瑤已經十五歲了，也還沒有說親，看來顏家的人也是想和皇家結親，纔會一直留着顏月瑤。

到現在還沒有定親，這也主要是，顏家的姑娘，也唯有顏月瑤比較適齡，其他的姑娘，不是庶出，就是年齡太小，根本就沒法和幾位皇子匹配。

不過打從心裏說，蕭老太太並不是很看好顏月瑤，這個姑娘她見過幾次，印象也比較深刻，這個姑娘實在是太中規中矩的了，規矩學得極好，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像是畫出來的一樣，而且臉上也沒有多餘的表情，雖然是挺端莊，大方得體的，但是卻讓人感覺不到一點兒的真實，彷彿不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一樣。

大概顏家對她的要求實在是太高了，從小就把她當作是太子妃，甚至是一國之後來培養的。

所以直接把顏月瑤給弄成了一個活死人。

這樣的媳婦，若是娶回家去，蕭老太太都覺得挺鬧心的。

不過其他的太太奶奶，卻都對顏月瑤誇讚不已，並且還有很多上門提親的，都被顏家的人給拒絕了。

蕭老太太的年紀不算小了，但是思想還算是比較開明的，她覺得反正她接受不了這樣的姑娘，好好的一個姑娘給教成了這副樣子，這到底得多受罪啊。

再就是慶國公府謝家了，謝家的家風不錯，謝舒琪這個姑娘，蕭老太太也見過，性子爽朗，人也漂亮，是個不錯的好孩子，比起來，蕭老太太倒是比較謝舒琪。

裴如玉自是不必說，這個周雨雙，蕭老太太想着，微微蹙眉，這個姑娘，大概是有一些問題的。

這六位姑娘，應該是周雨雙的年紀最大了，幾年已經十六歲了。

在帝都這些顯赫的家族當中，十六歲沒有定親的姑娘真的是很少了，一般如果定親早的，十六歲都已經成親了。

周雨雙真的是屬於大齡女子了。

周家原本就有點特別，忠勇侯府也是武將出身，說起來前些年，和晉國公府還是比較交好的。

但是現在卻真的不怎麼上門了。

原因就是在現在的忠勇侯身上，帝都里人人都知道，現在的這位忠勇侯夫人，是繼室，而且還是原配的妹妹，不過是庶出的妹妹。

因爲原配早亡，續娶了原配的妹妹過門，這種事情也是不少見的，尤其是在世家大族裏，續娶妹妹的，不再少數。

但是忠勇侯府的情況實在是有些不同。

哪裏不同呢，當年很多人實際上都知道內情，忠勇侯的這一位原配，也是出身名門而且還是嫡女，容貌也是秀麗端莊，只是性子不太會討人喜歡，但是作爲侯夫人，還是很合格的。

當初這位原配的妹妹，年紀和姐姐相差五六歲，在家的時候，妹妹就慣會討好姐姐的，所以姐姐也真的把這個庶出妹妹當作是親妹妹了。

姐姐出嫁的時候，妹妹還很小，一晃幾年過去了，忠勇侯和原配夫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平淡，對原配也並沒有多少的情分，但是當時他們已經生育了兩個兒子，原配還懷着身孕，這個時候妹妹出現了，正值妙齡，模樣生的極好。

因爲姐姐那個時候懷着身孕，而且和二兒子生育的時間相隔很近，所以身體一直都不大好。

妹妹就過來陪着姐姐。

沒想到陪着陪着，就和忠勇侯勾搭在了一起。

還把忠勇侯迷得神魂顛倒的，欲罷不能，恨不得現在就將她娶進門來。

妹妹很有心機，將忠勇侯把持的死死的，並且說，不願意做妾，怎麼也要做平妻。

忠勇侯夫人懷着身孕，原本就敏感多思，加上時間久了，府裏也是風言風語的，她不可能一點兒都聽不到，最後在她懷着身孕八個月的時候，將二人捉姦在牀了，而且還聽到了丈夫和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在背後很難聽的編排自己，詆譭自己，反正那話是說的十分的難聽的。

本來忠勇侯夫人的身體就不太好，這下子，直接兩眼一黑，就摔在了地上，開始大出血。

大夫到的時候，忠勇侯夫人拉着大夫的手，說一定要保住孩子，最後孩子是真的保住了，還是一個男孩子。

但是忠勇侯夫人卻沒救過來，就這麼死了。

當時忠勇侯和妹妹都嚇壞了，她們雖然勾搭成奸，但是從來都沒想過要害死姐姐的。

此刻忠勇侯夫人的孃家人也都來了，她是家中的嫡女，出了這樣的事情，孃家自然是不肯罷休的，緊接着就是一通鬧騰，鬧的是天翻地覆的。

忠勇侯夫人的母親肯定不會饒過這個庶女的，非得要弄死她不可，到那時關鍵時刻，忠勇侯站了出來，一力承擔錯處，並且要保住自己心愛的女人，不管你說什麼，反正就是不鬆口，大不了就撕破臉。

當時這場官司，是鬧的人盡皆知，兩府的人吵得天翻地覆的，不可開交，幾乎日日不得安寧的。

最後忠勇侯夫人的孃家直接把這個庶出的女兒給逐出了家門，就當沒有這個女兒。

和忠勇侯也從原先的姻親關係，變成了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