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罵我？”

那位僞天帝大怒。

“你站近點，我還敢打你，信不信。”

紅雲神帝銳氣凌雲，瞬間爆發出恐怖的氣息，那是不惜一戰的架勢。

那位僞天帝臉色鐵青，瞟了一眼陸宇、冥心、神如夢，最後罵道：“老夫羞與你一般見識。”

轉身，拂袖而去，引來紅雲神帝嘲笑輕蔑。

這個小插曲後，大家又繼續前進，各方高手越發警惕，開始私下考慮結盟的事情。

以前，大家都不屑如此，但自從三位僞天帝莫名失蹤後，情況就變得詭異起來。

陸宇和冥心挑選的三個僞天帝都屬於那種比較弱，沒多大影響力，但造成的衝擊與震撼卻威脅到了所有人。

現在，永恆西天路上還有一百零三位高手，其中僞天帝四十八位，包括巨翼老祖在內。

數千年的時間，這些從啓元星上而來的爭渡者已經摺損了三分之一，這死亡率與死亡速度遠比預想中高出很多倍。

冥荒族保持着低調行事，陸宇卻在感悟輪迴手鐲的變化，特別是荒天淵墟的動靜。

這是輪迴手鐲六大超凡能力中當之無愧的第一，內有天帝坐鎮，被囚於棺材之內。

根據陸宇的觀察分析，這些年，那位棺材中的放逐者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巔峯實力，帶動荒天淵墟都發生了脫變，每一次開啓，吞噬宇宙的速度都在成倍激增，讓陸宇都感到心攝。

冥心這些年變化也很大，關鍵在於她的武魂，那畫卷之中的絕代佳人變得越來越清晰，釋放出來的影響力導致冥荒族的修爲在快速提升，已經超越了心無一念的神如夢。

目前，陸宇和冥心基本是並駕齊驅，神如夢緊隨其後，然後纔是仙玉鴻。

剩下四女中，雲聖小蠻最強，殷柔反而最柔，因爲她跟隨陸宇時間最晚，在根基上反而遜色於紅雲神帝與雲邑神帝。

巨人王近來有些擔心，他在爲身邊的族人考慮。

通過了永恆雷霆之路後，前方出現了寂靜灰白的路面。

很多人疑惑，但巨翼老祖卻露出了忌憚與凝重之色。

冥幽偏頭看着巨翼老祖，問道：“你認得？”

“這是不祥之路，比雷霆之路更詭異，更陰森，但表面看上去卻很平靜。”

邪天獸問道：“有何詭異之處？”

巨翼老祖瞟了一眼後方衆人，冷笑道：“灰色代表着不祥，每一個踏上這條路的人都會沾染不祥，就看能否對抗，並走下去。失敗者會無聲無息的死去，看不出任何原因。保守估計，這條不祥之路的死亡人數比此前的雷霆之路要多上一倍。”

衆人大驚，此前的一千年，雷霆之路上折損了十位半步天帝，失蹤了三個僞天帝，如果數量翻倍，那絕對駭人聽聞。

金冠蛇族的僞天帝罵道：“你少在這危言聳聽，你死了我們都不會死。”

“對，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出現，我們怎麼死這麼多人？”

“讓他去開路，否則就殺了他。”

大家情緒激動，把矛盾指向了巨翼老祖。

針對這一點，沒有人吭聲，畢竟巨翼老祖這樣的探路者會給大家帶來很多信息反饋。

“一羣膽小鬼。這條不祥之路與雷霆之路存在很大差別，越是走在後面，遭遇的不祥越多，因爲…嘿嘿…”

一閃而出，巨翼老祖率先衝入灰白道路，這讓後方的高手們將信將疑。

巨人王看着陸宇，問道：“你信他的鬼話不？”

陸宇沉吟道：“看巨翼老祖說話時的表情，只怕這話是真的。”

巨人王聞言變色，道：“那我們走快些。”

“嗯，走吧。”

陸宇沒有猶豫，吩咐衆女手牽着手，儘可能不要分散，也不要走在最後面。

部分高手在觀望，不信任巨翼老祖之言。

聰明的高手都選擇走中間，既不是最前面，也不走最後面。

九葬之地就是這樣的聰明人，他們的前行速度與冥荒族差不多，兩方也大致處於同一位置。

爲了避免發生衝突，九葬之地走左邊，冥荒族走右邊，兩方井水不犯河水。

踏上灰白之路後，一開始大家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

但走了不足三月，

就有人感覺身體不適，比如噁心、頭昏、出現幻覺。

這種情況不是一兩人，而是蔓延至所有人，包括邪天獸都出現了幻覺。

陸宇臉色嚴峻，他的幻覺尤爲嚴重，身邊不時會出現一些早已離開的故人。

比如張若瑤、杜雪蓮，還有小古、袁剛、風千陽，這些都是他的故人。

另外，陸宇還看到了東離寂，那是他最傑出的弟子，卻對着他哭泣。

陸宇心裏很難受，他知道這是幻覺，但這些記憶對他來說很珍貴，就像是烈焰在焚燒他的心靈，讓他難受卻又捨不得將它們抹去。

陸宇看到了巧雲，看到了漪夢，看到了許多難捨之人。

陸宇腦海中響起了昔年的離別，想起了‘來生之願’，看到了那一雙雙不捨的眼睛。

無數的過往在重現，每一個故人身後都浮現出一道灰色的陰影，像是不可捉摸的魅影，在對陸宇低語。

這種情況，冥心、仙玉鴻也都出現了，幻覺最輕的反而是神如夢，她身上牽扯的因果線最少，看上去最乾淨。

殷柔、雲聖小蠻都有很多幻覺，然後是雲邑神帝與紅雲神帝，至於神蘿公主早已迷失，受到了不祥之力的侵襲。

這種力量外力無法化解，只能依靠自己去抵禦。

這就好似心魔一般，需要自己面對，成功了就能闖過去，失敗了就是死。

面對這種不祥的侵襲，每個人的選擇方式各不相同，很多人直接對抗，堅信自己，而陸宇卻欣然接受，他在重走昔年的路。

記憶中，有無數女子對他的不捨，也有很多人對他的嫉恨，必然宋凌雲，比如馬靈月。

陸宇笑而不語，人生對他來說，五顏六色，沒有純白如一。

如果神如夢是一張白紙，純潔無瑕，那麼陸宇就是一幅畫卷，沾染了俗世凡塵。

陸宇與冥荒族衆女選擇的方式都不一致，他在承受那種痛，體會那種美，回味那種傷，懷念那種不捨。

陸宇身上浮現出火焰，這是佛家所謂的業火，能燒燬一切，但他卻淡然面對，任由火焰燒燬他內心的無悔，抹去他靈魂深處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