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漠北的卡莫里平原上,果斷時間你們應該就能在新聞上面看到那麼一星半點的報道了。”
李霞說道,“這一回絕對是個苦憋的任務,預計時長至少三個多月。你想想看,三個月的時間都要面對着一望無際的黃沙,還能樂得起來嗎?”
說是一個平原,但那只是以前的地名,數百年來的黃沙早就侵蝕了那裏,黃沙纔是主旋律。
“那確實是挺辛苦的,”範登龍不動聲色的看了李霞一眼,道:“那個古墓是什麼時期的?”
“你對考古也很有興趣嗎?”
李霞倒是反問了一句。
“我從小對於歷史方面的事情就有着濃厚的興趣,考古那自然是在這範圍之內的,只可惜一直以來都無緣得見。”
這話倒是發自內心的。
李霞卻是失笑的搖了搖頭,“這就好比人們所說的圍城,外面的人想進來,裏面的人卻想出去。”
“你這麼說,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
“當然,我對這可是最有發言權的。”
李霞有些得意的點了點頭,“考古遠沒有你們想的那麼風光,有時候要一天到晚的呆着,那裏也不會有男孩和女孩之分,一天到晚可能連清洗的時間都沒有,通宵達旦更是常有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一年的時間裏有大半時間都在外面奔波,連陪着家人的時間都沒有。”
這一點範登龍倒是覺得很像以前的餘邦汗和周金鵬,在工地上做施工員的,常年都不着家,一家人難得有幾次團員的機會。
“雖然是這麼說,但爲什麼我覺得你很享受現在的這種生活呢?”
李霞嘿嘿的笑了笑,“幹一行愛一行,入行久了,慢慢也就成爲一種習慣。”
“你也確實喜歡上了現在的生活,每當自己親手挖掘出一件古董,並且鑑定出它的具體年代又或者是來歷之類的時候,心裏面總會有一種歡欣雀躍的成就感。”
李霞訝然的看着範登龍,半響之後才豎起大拇指,道:“分析的很是透徹,”
“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範登龍朝着李霞眨了眨眼,後者想了想,不由輕笑一聲,“看樣子我還得再加上一句觀察力敏銳啊,”
“哈哈,過獎。”
範登龍毫不謙虛的直接承受了這種誇讚。
“那個古墓我暫時還不太清楚,帶隊的老師說可能是前金時期的,也可能是往後面退一點的大元朝,是當時草原帝國的墓地,但具體情況要等文物出土之後才能確定。”
李霞挽了挽鬢角的秀髮,這個動作讓範登龍心裏面跳了一下。
“對了,你去漠北是幹什麼?”
“如果我說,和你的任務差不多,你信嗎?”
李霞怔怔的看了範登龍一眼,有些不確定的說道:“盜墓?”
範登龍雙手撫了撫額頭,這個推理他服。
“沒錯,我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盜帥。”
李霞噗哧的捂嘴大笑,指着範登龍,花枝亂顫。
“喂,和你很認真的說話呢,我這麼帥,難道還會說假話騙你嗎?”
李霞努力憋住讓自己不笑,然後又噗哧一聲,“你這人,咳咳,太逗了。”
“美女,搞笑我是很認真的。”
“盜帥郭鷹洋,二十年前就已經金盆洗手了。就算沒有金盆洗手,現在也應該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了。你,像嗎?”
李霞的話倒是讓範登龍有些意外,他是沒想到李霞一個考古人員居然會對盜墓賊有了解。
“意外嗎?”
範登龍搖了搖頭,外界對考古學家的評論他也是有所耳聞。
“你這個人嘴裏從來沒一句實話,看你這麼能吹,估計騙了不少女孩子吧。”
“這你就錯了,我總共就談過兩次戀愛,第二次就直接修成正果,馬上就要當爸爸了。”
“這麼說你還是個好男人咯?”
......
範登龍沉默了。
這突如其來的畫風倒是讓李霞心裏有些惴惴,正要解釋的時候,範登龍卻忽然勉強一笑,“不算,老婆懷孕了,我連陪在她身邊的時間都沒有,算什麼男人?”
李霞心裏面很不是滋味。
範登龍在口袋裏摸索了片刻,拿出一個瓶子,打開瓶塞,頓時飄出一陣濃郁的酒香。
李霞目瞪口呆。
範登龍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口,這才輕飄飄的說道:“見過這麼神奇的魔術嗎?”
一瓶酒下肚,範登龍打了一個酒嗝,看着窗外倒飛的風景,喃喃自語的說道:“這次事情結束之後,我就哪也不去了,一定要在家好好陪着她。”
李霞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有些手足無措的坐在那裏,半響之後才木訥的說道:“對不起,”
“這話應該我說纔對,讓你見笑了。”
範登龍灑脫的一笑,“你想不想知道範登龍成功的祕訣?”
說起範登龍,李霞的眼睛又亮了。
“其實很簡單,他也不過是一個幸運的苦嗶,天上總是掉餡餅,吃了之後能威風八面,但底下的辛酸卻不足爲外人道。”
李霞輕啐了範登龍一口,“胡說八道,”
範登龍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事實,就是如此,可即便說出來,又有多少人能懂?
世人會說他範登龍是個幸運兒,也會羨慕、嫉妒他的風光,卻從來沒人看透這背後。
列車往北,範登龍和李霞之間也漸漸沉默。
其實從後面的談話就能聽得出,李霞並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或者是工作的原因,她很多時候的喜歡無言的沉默,很少會和周圍的人進行學術之外的交流。
今天能和範登龍交談這麼多,已經算是很難得了。一旦範登龍不再主動挑起話題,李霞就立馬不知道該如何往下接口了。
列車中途過了兩個省市之後時間已經進入晚上,範登龍在車上買了一些吃食請李霞吃了一點。
李霞進入夢鄉之後,範登龍拿出手機,給齊軒發去了一條信息,叫他將可能有人會選擇古墓對江湖武者動手的消息散佈出去。
這樣做並不是爲了阻止各大門派的人,而是爲了讓他們將行動的時間統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