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彭學遠也只是紙上談兵，他講了一通，但最後並沒有給出多少實質性的幫助。倒是楊若伊晚上回家之後，跟爸爸講起來她們第一次討論的情況，爸爸的話，才讓她真正地感到豁然開朗。

「你有這樣明確的目標是非常好的，想要實現倒也不是不可能。爸爸教你幾招。」楊涵其實是從女兒的那些想法中，聯想起了地球上一家也是從小劇場做起、然後慢慢將自己的演員推向更高層次的影視劇、甚至是綜藝的公司。

開心麻花！

雖然開心麻花這個小劇場做的內容，跟楊若伊想要做的不太一樣，但它這個模式的成功，卻是給了楊涵非常多可以借鑒的經驗！

「首先是明確目標！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你做這個，我姑且認為是平台吧，是一個挖掘有潛力的民間藝人，幫助他們生存下去，有機會實現出道夢想的平台，並不是一個像《女團的誕生》、《中華好嗓音》這樣節目的差生收容所，更不是一個慈善機構。」

「不能說你覺得誰誰誰挺可憐的，我想幫她，我就給錢讓她留下來唱歌跳舞，全然不顧她是真的只缺一個機會，還是真的實力太差，這條路根本不適合她！」楊涵說道。

「可是，我們怎麼知道她適不適合？要是她真的很努力呢？」楊若伊弱弱地問道。

「怎麼知道她適不適合？就唱歌的話，你聽她唱歌好不好聽，有沒有水平，其實是很好判斷的，爸爸只是不希望善良蒙蔽了你的眼睛。你要明白，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走的路！」

「你想當藝人，可以啊，唱歌如果好的話，你就有機會唱出來，跳舞如果跳得好的話，也有你發揮的機會。但兩個都不行，你還要留她下來，而不是勸她嘗試別的，比如去演戲，或者去做幕後，或者改行的話，你就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楊涵把話說得很直白。

楊若伊卻沒有覺得刺耳，她還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就跟柒姐姐那樣，她就很清楚自己不適合唱歌跳舞，更適合去當演員！」

「還有霏霏！」楊涵笑道，「她不是唱歌不太行，然後性格也不太適合熱熱鬧鬧的綜藝節目嗎？經過嘗試，她原來在演古裝劇上很有前途，那她也是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路！」

「最主要的是，你不可能像聖母一樣，拯救得了所有人！你把資源投入在一些不適合走這條路的人的身上，就是對其他真正需要一個唱歌掙錢生存下去、繼續追求夢想的人的不公平！」

爸爸的話如雷貫耳，楊若伊心服口服地點了點頭。

「其次是市場導向，你既然要做這樣的事業，那就不是做一個公開的livehouse了，你們不會把場地租給別人做表演，而是以你簽約的那些歌手、訓練生為主要演出者，然後以觀眾的需求、市場的風向為導向，去編排每天晚上要表演的歌單。」

楊若伊疑惑地問道：「可是，有些人想要唱自己的歌呢？就好像，爸爸，你來我們場地唱歌，我們不可能叫你唱別人的歌吧？」

「你爸爸唱的歌就是流行歌，這個你別擔心。」楊涵開了個玩笑。

「好吧，說正經的，你這種情況，我覺得可以分成兩種，一種是白天場，一種是夜晚場，白天場你可以不收門票，吸引一些散客來消費，他們在裡面喝茶、喝咖啡，聽你簽約的那些歌手唱歌，想唱什麼唱什麼，這個沒有影響。」

「但晚上就是要做成賣門票的演出了，具體怎麼編排，爸爸也只是給個初步的建議，你可以根據經營的情況，不斷地調整你的策略。」

「只是你要明白一點，就是你跟爸爸不一樣，爸爸開壹揚文化的時候，沒有什麼目的，也沒有想過要把這家公司做到多好，只是覺得有必要有一家經紀公司，來打理我們的藝人工作，如此而已。」

「可是你是有目標的，既然決定要幫助更多人實現夢想，你就不能想著像爸爸這樣佛性管理，把人都簽進來養老，這不行。你要想辦法，把你這個項目做大，開一家不夠，你要爭取把這個模式做成功了，然後拓展第二家，第三家，羊城、魔都、京城，還有鵬城、渝山市等等，就好像livehouse能夠養活很多樂隊一樣，你要是做好了，你就能養活很多懷才不遇的音樂人、很多需要蟄伏等待爆發的藝人。」

楊涵在說這些的時候，楊若伊靜靜的，也很認真地聽著，她兩隻漂亮的大眼睛似乎也在綻放著熠熠的光彩。

楊涵不知道女兒這種天真的想法能不能做出來，或者說不知道她能做到什麼程度，因為儘管有地球上開心麻花、德雲社、大型女團小劇場，以及livehouse這樣成功的案例在先，但楊若伊要做的，卻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方向，風險依舊在，而且第一個開拓者也需要熬過很漫長的一個發展期，甚至需要時間來等市場變得成熟……

但楊涵在女兒身上，看到了她媽媽的影子，當初那個傻媳婦，不也是帶著一腔熱血，就搞起了比較基礎、也可能沒多少人感興趣的樂理培訓嗎？

不管成功與否，楊涵都想支持女兒去做這樣的嘗試。

虧了，不過是錢的問題——對於楊涵而言，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但楊涵相信，楊若伊通過這個項目，就算失敗，也能學到很多，得到的成長也會更多。

咳咳，然後不就可以回來繼承大地主的家產了嘛……

……

先不說還需要很長時間考察、研究的「大項目」，楊若伊目前最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的其實還是「風之少女」的錄歌任務。

第二天晚上，楊若伊在公司見到去錄節目兩天才回來的隊友們，林秋浵一看見她，就拚命地眨著水汪汪的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拖著楊若伊的胳膊跑到一邊，告起狀來。

「嗚嗚，伊伊，你爸爸罵我。他好凶，好可怕！」林秋浵今天上午被楊涵點名批評，其實已經是第二次了，雖然隔了大半天，她委屈的情緒早就煙消雲散了，但考慮到自己稀爛的唱功，以後應該還有被罵的可能，她就跑到楊若伊跟前，演技同樣稀爛地裝起了委屈。

「你又被罵了呀？」楊若伊還是知道這回事的，她哭笑不得地問道，「今天錄歌又出錯了？」

「嗯嗯！」林秋浵雖然比楊若伊大三歲，但她性格就是這樣，無憂無慮，也不想長大，所以有時候你瞧她學動漫里的人物裝楚楚可憐的樣子，你會覺得她還要小一點！

「我幫你想辦法，咱們一定可以學會的！」楊若伊就跟當初在烏蘇古鎮那樣，給曾經是《想你的每個朝夕》勤奮隊一員的林秋浵，打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