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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4.3億年 - 第81章字體大小: A+
     

    對於一般男生而言, 這一幕是勵誌的。但海神族女神被混種占了便宜,海神族男生就很不舒服了。

    待梵梨和星海回到座椅上,艾倫壞笑著遊過來, 單手撐在椅背上,視星海若無物:“中午好啊, 梵梨, 剛纔聽你們聊奧術政治課的內容, 我還挺感興趣的。”

    以前梵梨隻是海洋族,他還不會看星海不爽,現在看到星海, 想到他會讓女神生下斷子絕孫孩子,就覺得特彆噁心和嫌棄。他的眼神自然也傳遞給了星海。

    對此, 星海並不陌生。他的父母不止一次接受過這種目光。在他改頭換麵成為蘇釋耶之前, 彆人在他身上打下“違背深藍神旨被詛咒的孩子”標簽的歧視感, 也隻比這種目光惡劣百倍。他淡淡看了一眼艾倫,冇說話。

    艾倫清了清嗓子, 開始找話題:“等一會兒教授應該會做聖耶迦那的兩次救市案例對比分析, 第一次是深淵抗擊戰之後, 第二次是複活海金融危機後, 兩次財政部都拿了1萬億浮出來, 但兩次的分配額度完全不同,你有研究過嗎?”

    霏思看不慣他那副顯擺的樣子,有些挑釁地說:“你是想說, 深淵抗擊戰後, 5000億給瀕臨破產的企業, 2500億給小型私企, 1300億給失業公民, 1200億補助家庭和個人;複活海金融危機後,給瀕臨破產的企業、小型企業的補助金降到了3000億、2000億,剩下5000億全部補貼個人了,對嗎?”

    “是的。記憶不錯嘛,霏思同學。你知道原因嗎?”

    “因為補貼給公司的有50%以上是貸款,隻要保住企業不破產,可以回收;但補貼給個人的收不回來。第二次補貼給個人更多,是因為複活海金融危機後,聖耶迦那橫向對比各大海域並冇有顯著優勢,但縱向與深淵抗擊戰後之後比,有了質的飛躍。”

    “霏思同學課本預習很到位,但我對這個議題還有更多的想法,所以想跟梵梨聊一聊,各位不介意吧?”說罷,艾倫又重新情意綿綿地看向梵梨,說著和感情一點關係都冇的內容,“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深淵抗擊戰時期,企業比現在多,政府不敢讓中大型企業倒閉,尤其是大型企業,態度非常強硬,所以政府不得不放棄分撥給平民的福利。而到複活海金融危機時,上一波申請破產的企業被聖都政府接盤,重新注資運營,其餘存活下來的都是巨頭了。他們的生存能力比中小型企業強很多,受到的波動也最小。學神覺得我說得對嗎?”

    雖然冇有預習課本內容,但梵梨知道,奧達艾倫說的都是《聖都財經》24734年第八期的內容。他可能冇看過這一期雜誌,但這個論點確實是著名經濟學家勞平首次發表在《聖都財經》上的。

    她最近事很多,不太想聊課本上的內容。正在頭疼如何讓對方閉嘴,星海卻接道:“奧達公子說得挺對,但隻給出勞平的結論,還是缺乏了一點自己的思考。我來補充幾點。”

    “哦?你又能有什麼思考?”艾倫挑起了他的白色眉毛。

    “第一,24470年,聖耶迦那政府是獨立的個體,生產了占光海45%的奧術能源和37%的工業品,與其它海域個體相比,有數倍的優勢。但自從聖都黨成立,每多一個隸屬海域,聖都黨政府就需要財政支援的外海就多一個,聖都原本的漂亮成績單數字就會下降,尤其是工業品產量比。而且,大量工業產品和下級海族從外海湧入聖耶迦那——尤其經濟危機前才歸順的複活海,影響到了聖耶迦那原本的平均就業和薪資數據。經濟與話語權上的喪失、絕對光海中心被挑戰的危機感、種族問題,都令本地公民對聖耶迦那隸屬海域產生了敵意。所以,經濟危機後,為了安.撫民眾的情緒,政府選擇撥款更多給個人和家庭。”

    艾倫聽懵了,旁邊的每一個學生都不由自主看向星海——這觀點、這角度也太清奇了吧,是不可能出現在課本上的。但是,非常有道理。有道理到像是政府頭目的腦內觀點。

    “第二,聖都官員和聖都黨官員是兩個立場完全對立的黨派,他們都有各自扶植的企業。例如艦艇行業,‘海族艦艇’聖耶迦那公司的背後是聖都黨官員,‘聖都音速’的背後是聖都官員。救市計劃中,聖耶迦那政府削弱了對公司的投入,轉投公民個人和家庭,原因你應該明白。”

    聽到這裡,艾倫還在思考原因,他就開始講第三條了:

    “第三,同樣是經濟危機,高稅收的風暴海政府撥款兩萬億出來,但補貼給民眾的隻有3000億,引來了向他們叛變的臨冬海政府賣力效仿。但風暴海的民眾如此守紀律,與他們第42代宗族前後定下的經文《加斯宗神之經》、178代引爆的全海戰爭有很大淵源,彆的海域不可照葫蘆畫瓢。所以,聖都黨政府順水推舟,把雙方的數據在全海都大肆報道了一番。宣傳效果很好。同年,臨冬海安條克市政廳的艦艇被□□民眾炸了。”

    星海的語速不快,但全程流暢,冇有停頓一下,簡直就像參與獨.裁官競選時做的演講一樣。

    因為涵蓋資訊量略大,艾倫吸收了一句就錯過了下一句,直到星海說完了十多秒,也隻是遲鈍而尷尬地說:“說這些冇有經過任何學術認證的發言,還自以為聰明,你以為你是誰,獨.裁官?”

    星海像是早猜到了他聽不懂,笑容很淺,卻很自信:“總之,學政治要多思考,照本宣科來泡全校最聰明的女孩,不明智。當然,你要想和我搶女朋友,歡迎公平競爭。”

    梵梨無語。

    比搶女人,誰搶得過你啊?

    “切,誰要跟你公平競爭。”艾倫看上去不屑一顧,氣勢卻大幅度弱了下去,“你和我之間存在公平嗎?”

    “梨梨不在乎血統,你和我說的這些東西她小學時就懂了,所以炫耀智商也冇用。追她隻有兩個辦法:把她往死裡寵和絕對專一。還是挺公平的。”

    “切,我纔不和混種比跪舔的功夫。”

    “那對不起,梨梨是我的了。”星海依然是笑著,卻依然有一股疏冷的上位者氣質。

    艾倫灰溜溜地遊開了。

    遠處,麗娜、凱墨、琉香等人也再次感到震驚兼彷徨——怎麼回事,星海又回來了?而且,看這個星海的談吐舉止,好像又變回了他們最初認識他時的樣子。這傢夥到底在玩什麼名堂?

    聽到最後,梵梨不由向星海投去崇拜的眼神。

    前任獨.裁官說得冇錯,蘇釋耶是天生的政治家。他剛纔說的這些東西,都是他做出決策時想到的思路,而且之後實踐也驗證了他的正確。

    她瞬間覺得,艾倫有點可憐。人家不過就是來裝一波逼,慘遭智商氣場碾壓……

    更慘的是,昆蒂聽說了艾倫在星海這裡吃了癟,奧術政治課講課上想替未婚夫打一下臉,辯論時當眾挑釁星海,被星海風度翩翩地懟到尾鰭能摳出一個迪士尼樂園。

    政治課,和蘇釋耶在一個班,梵梨感到了深度無奈。

    一個獨.裁官,為了在女朋友麵前裝一波逼,跑到大學來欺負小朋友,真的太幼稚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蘇釋耶用星海身份幫了她這一次以後,本來在背後酸她種族的人不說話了。那些說她背叛星海、劈腿大佬的人也閉麥了。不僅如此,還有很多昆蒂黨的學生倒戈到了她這邊,馬屁拍得各種真誠。

    以前守護她的星海像星星,低調且無處不在;現在守護她的星海像太陽,自己就是最大的發光體,誰都隻能仰望和敬畏。

    這就是光海最優秀政治家的魅力嗎,做了一堆打人臉的事,卻圈了一大波粉……

    放學後,她跟星海手牽手去逛街、吃了飯,他還是一如既往,交通工具、餐廳、點菜、行程,等等,什麼都一手攬了。跟他在一起,全程隻要兩手空空跟著他就好。

    用餐結束,他送她回宿舍後,卻跟她進入了她的房間,進去就變回蘇釋耶,然後開始脫她的衣服……

    再這樣下去會被他慣成廢物的。梵梨拍拍自己臉,讓自己清醒,然後坐在他腿上,冷酷道:“在我的地盤,我在上麵。”

    “好。”蘇釋耶乖乖躺在床上。

    一個半小時後,梵梨蜷縮在床上,體力掏空了,心臟跳崩了,感受到了自己的無力。

    “我們梨梨還有點形式主義。”蘇釋耶眼帶笑意地望著她,“你在上麵有什麼區彆,還不是我動。”

    “再來,我不信!”她又一次坐在了他身上。

    “我就是喜歡你這樣。”他吻了吻她的額頭,“今天,梨梨可以為所欲為。”

    激情,是真的激情。

    墮落,也是真的墮落。

    * 追憶碎片十一

    兩百歲生日上的身體突變休克結束後,我恢複了意識,隻覺得有什麼東西由內而外地在吞噬我,在沙灘上被太陽烤的魚可能都冇這麼痛苦。

    但比起肉.體上的摧殘,接下來精神上的打擊更令我無法接受。

    這次醒過來,我冇有再第一時間看到哥哥。確切說,他現在已經冷血到連我生病都不怎麼關心了,給我慶完生就發動了戰爭,還是親自出征,並冇有耐心等到我醒來。

    這一回他攻打的海域是複活海邊境的埃司郡。

    起因是有一艘載有314個集裝箱的給亞麥提貨艇途徑星辰海運往風暴海,星辰海發配第二艦隊攔截並強行拆裝檢查,發現裡麵有軍用魔藥原料。獨.裁官政府以“背叛聖都、分裂光海”的理由要求複活海道歉並賠償钜額款項,複活海拒絕。聖耶迦那宣戰。為了這件事,複活海執政官在接受采訪時提到了哥哥,連用了十二個“無恥”。

    當然這些都是廢話。想恢複和平往往需要經曆艱難險阻,但想打仗,有一百萬種輕而易舉的方法。

    等我醒過來時,哥哥已經帶著大規模生化武器、奧術導彈、先進戰艦,沿途推了三座城。聖耶迦那的軍事如此發達,聖都軍進入七海中最落後的複活海邊境,就像核彈進入了冷兵器的世界。最開始,戰爭死亡人數嘩啦啦地飛漲,就跟冬季臨冬海打撈磷蝦數的機器計數一樣。一週以後,為了防止民心動搖,人數變成了不可見。

    我不知道哥哥在那裡做什麼,為什麼突然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搞軍事擴張。但是,他每次給我打電話說話聲音又特彆鎮定,平常得好像他隻是下樓買了一籃菜。

    “複活海有什麼好打的,那麼窮,又守舊,越窮還越守舊,很難搞的。再說,賽菲宗族領導的精神世界自成冇有疆土的帝國,外族很難入侵他們的文化。就算殖民成功,也撈不到好處,隻有聖都政府賠錢給他們的份。放過他們吧。”

    我想方設法用理性角度說服他,但換回來的隻有他一句話:“好好休息,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那段時間,我再次陷入了自我懷疑與譴責:幫助哥哥走上獨.裁官之路,到底是不是正確的事?其他獨.裁官或許蠢,或許貪婪,但不會像這位赫赫有名的蘇釋耶一樣,成為殺戮機器。那麼多人的死亡,即便最後換來了絕對的權力、光海的統一、奴隸的解放,戰死的亡魂也不可能再複生了。誰又來替他們伸冤、討回公道呢?

    我知道現在跟他再提推舉平權活動的要求很不合適,畢竟現在聖浮貨幣儲備同時用來打仗和發展經濟已經很緊張,再發行貨幣硬幣就得注水,如果這時候彆的海域生了二心,搞個冷門貨幣投機交易,聖耶迦那可就虧大了。

    可是,我也失去了為他出謀劃策的動力。

    哥哥對複活海展開的一係列暴行,終於引起眾怒,換來了他們的報複。

    24682年秋,風晉踏上了從臨冬海回聖耶迦那的旅途。複活海突擊隊包圍了她的艦艇,把她綁回了給亞麥提。他們公開威脅聖耶迦那,說如果不投降,不交出兵權,就殺了聖提風晉。

    聽說這個訊息,我把哥哥的電話都快打爆了,才總算聽到了他的聲音。

    “哥,把兵權交出去吧。”聽到那邊隻有沉默的回答,我急道,“城可以再打,風晉隻有一個啊!”

    “交出兵權,他們如果反攻,臨近的星辰海子民會很危險。”

    “你總有辦法防守的,是不是?”

    “我再想想。先掛了。”

    掛斷電話後,我找不到他人,和他徹底失去了聯絡。冇幾天,新的噩耗傳回了聖耶迦那:風晉公主為了大義,在給亞麥提跳深淵自儘了。聖都軍士氣暴漲。兩年後,聖都軍一舉攻破邊境首府給亞麥提,複活海喪失主權,成為了聖都黨的殖民地。

    聖耶迦那全城歡呼戰爭的勝利,同時哀悼在這場血腥戰爭中逝去的烈士英豪。

    又一個月,臨冬海的部隊在深淵海底平原中找到了風晉的屍體——已經被食腐生物啃噬光的白骨,運送回了安條克。

    風晉公主死後,聖耶迦那雖記得她傾儘一切的奉獻,但依然是喜多於悲。臨冬海就不同了,那是風晉的孃家,她死後兩個月,安條克街巷裡都時常能聽到哭號聲。

    收拾風晉留在聖耶迦那的遺物時,我看到了一封她留下來的加密信,指定隻能我一個人閱讀。但或許是因為對哥哥一直心懷愛意,她冇有把這封信給我。

    這封信裡的秘密是康乃馨的死因。讀完信,我知道了哥哥發動戰爭的真正原因。

    童年陰影之所以叫陰影,就是因為發生在背後與過去。

    小時候我一直覺得,哥哥是個三觀很正的孩子,哪怕受人輕視,他也冇有受到任何影響,依然保持一顆正直清澈的心。但我忘了一件事:孩子的世界觀遭到扭曲的時候,往往外人是看不出來的。因為,他們年紀太小,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受了傷。

    就像一個女孩子如果從小遭到性侵,小時候她是不會哭的,隻會懵懵懂懂地混過去。但等到長大了她懂了什麼是性,就會特彆恨,特彆痛。而且長大以後,她不管表現得再樂觀,內心都無法對異性建立起100%的信賴感。

    對哥哥來說也是如此。他看上去很正常,很健康,但童年陰影早就烙印在了內心深處。

    並不是戰爭或是父母的死讓他改變了。他其實根本就冇變過。因為,他的世界一直都是黑色的。

    他在部隊裡喬裝成捕獵族有多辛苦,不用怎麼費腦子都能猜到。怕被拆穿的心理負擔隻是一部分,更多的是源自對這個世界的不公和壓抑。

    所以,闊彆多年後與我重逢,我們擁抱時他會那麼痛苦。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說,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

    原來,在內心深處,哥哥從來都冇有原諒過這個世界。

    這次戰爭他發動得如此激進,以至於變成了一個重大的錯誤。他用霸權主義換來的勝仗,並未換得複活海的完全降服,反而換來了次年春,臨冬海的叛變。

    ***追憶碎片十一結束***

    最近,蘇釋耶總是會回想起多年前的三段往事。

    第一段是聖提風晉生前與他的最後一次對話。在複活海軍官的監督下,她和他接通了幻影電話。

    即便是在幻影中,風晉都是極度貌美的,白長直髮隨波翩翩,天使一樣。看到他的臉,她先是眼睛一紅,很快便把眼淚憋了回去:“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希望我怎麼做。”

    “風晉,對不起。現在我辜負了你,你可以向世界公開我的秘密。但我冇辦法保你。”

    “不,我不會公開的,因為我愛你。你做什麼,我都理解,也都支援。哪怕是要我去死。”

    “對不起。”蘇釋耶疲憊道。

    “其實你我都知道,如果現在在這裡被扣押的人是蘇伊,你會把整個光海都交出去,你可以把你的命都交出去。我知道。所以,我不會再讓你難堪。”她含著淚,微微笑道,“再見了,蘇釋耶大人。”

    她切斷了電話。

    第二段是風晉死後,梵梨經曆崩潰,突然變得無聲無息。她經常一個人待在風暴之井中,在光明與黑暗的交界冷水裡發呆,但這是讓她清醒的方式。

    “梨梨,回去了。”一次,蘇釋耶在她後喊道,“這裡太冷了。”

    她吐了一口氣,冒出的泡泡就像脆弱的生命,一個個浮起來,又快速破碎。她看了他一會兒,隻是搖了搖頭:“不了。”

    “回去,這是命令。”

    命令就無能為力了。她緩緩起身,從他身邊遊過,手腕卻被他抓住。

    蘇釋耶的手心發冷,也隻是維持著這個動作。他不是感覺不到她的悲傷,但她的冷漠也無數次擊退了他。對外麵的女人,不管再高冷的,再難搞的,他都可以大膽出擊,糖衣炮彈,溫柔陷阱,一步步攻陷對方。

    唯獨對梵梨,他冇有辦法。

    在光海,他不相信任何人。所以,也不相信有人可以讓梵梨幸福、處於絕對的安全中。

    他本來想,如果她最終真的要嫁人,那一定得在他的控製下。那他就不能做任何破壞他和梵梨關係的事。他無數次想抱她、吻她、占有她……但都止住了。因為一旦做了,他們本來就很糟糕的關係,可能就再也無法修複了。

    他已經傷了她太多次,不能用性衝動嚇到她。

    而如今風晉死了,他本來以為自己還會有機會,但明顯她不是這麼想的。

    蘇釋耶一生中從剋製過自己的**,即便是為了某種目的壓製著野心,那也隻是暫時的。

    但對梵梨,他真的快要放棄了。

    他願意把這份衝動藏一輩子,永遠扮演兄長的角色。隻要她不離開他,不恨他。

    想到這裡,他深深地呼吸了幾次,鬆開手,拍拍她的肩:“你不是小女孩了,學著照顧好自己,不要讓哥哥太擔心,知道麼。”

    “知道了,蘇釋耶大人。”

    還是慣例的溫柔,碰上了慣例的冷漠。

    隨後,梵梨慢慢遊遠,存在感越來越稀薄,蘇釋耶也絕望地靠在石柱上,看著水光環繞著破舊的穹頂。

    第三段是阿諾奔赴戰場之前約他在光海神殿的談話。

    當時,他們站在深藍的塑像下麵,神殿裡空曠安靜得隻剩了海水和他們的呼吸。那是風晉死後第五天,阿諾終於跟他攤牌了:

    “蘇釋耶,我有多愛風晉,你心裡最清楚。你也曾經信誓旦旦向我保證過,即便不愛她,也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

    “對不起,我儘力了。”

    “不,你冇有儘力!我認識的蘇釋耶不是你這樣的。我認識的蘇釋耶,他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熱愛他的家鄉與光海,對兄弟夠義氣,對家人充滿責任與關懷……即便結了婚,也是會對另一半負責的。而現在這個冷血無情的獨.裁官大人是誰,我不認識!”

    “阿諾,我並冇有想要故意犧牲風晉。”

    “我知道你冇有想犧牲她。你隻是在她和群眾的生死麪前,選擇了保住群眾,犧牲她。”

    “你還是瞭解我。儘管我和風晉之間從來冇有愛情,但多年來的陪伴,已經有親情了。犧牲了風晉,我也很痛心。”

    “如果你能在任何情況下都做出這種選擇,我也就不怪你了。蘇釋耶,你現在摸著良心告訴我:如果處於風晉位置的人是蘇伊,你會怎麼選?”

    他問了和蘇伊同樣的問題。冇有人看出來他的真心,但看出他真心的人,都選擇了和他反目。他覺得更累了:“不要做這種不存在的假設。”

    “這就是我最恨你的地方。在重要的人麵前,你從來不撒謊,即便是善意的謊言,你也說不出口。你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讓我來替你回答吧——你會選擇犧牲所有人的性命,保住蘇伊。”

    蘇釋耶沉默了。

    “你既然這麼愛蘇伊,為什麼不娶她?一定要藏著掖著,把你們倆的感情搞成一種畸形的不倫戀,你纔會感到開心嗎?為什麼要利用風晉,為什麼要讓她痛苦那麼多年,再在徹底被拋棄的孤獨中死去?!”

    “阿諾,我不想聊這個話題了。停止吧。”

    “這世界上是不是隻有蘇伊一個女人是真實存在的,彆人都是陪襯?連你自己都是陪襯?!”得不到蘇釋耶的回答,阿諾握緊雙拳,咬緊牙關,悔恨令他消瘦的臉頰肌肉都變了形,“我在想,如果進入以太之軀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會不會一切都會不一樣。風晉就不會死了?”

    “你進不了這個身體。”蘇釋耶平靜道,“因為這具身體隻有我能使用。”

    “為什麼?”

    “因為過去那些失敗,並不是他們意誌力不夠頑強。而是隻有以太之主的神識才能進入以太之軀。”說到這裡,蘇釋耶歎了一口氣,“——這纔是我最原始的樣子。”

    “等等,你是以太之主的神識?”

    “不完整的。”

    “也就是說,當初你被人追殺至死,都隻是演出來的?”

    “當時我確實快死了。”

    “但你是故意的,不然蘇伊院士不會為了你去偷焰之眼。”

    蘇釋耶不說話。

    “我就說你平時速度那麼快,是我們這一屆戰友裡最快的,怎麼那次這麼容易就中招了。”阿諾忽然笑出聲來,“所以,我算是全都明白了。讓你變成惡魔的,並不是這具身體。而是你本來就迴歸了惡魔的樣子。以太之主,哈哈哈哈哈,操縱空間與時間的神靈,弱肉強食法則的創建者,無儘海洋教義中最大的兩大異教之主之一,哈哈哈哈……是我不配,是我不配!蘇釋耶大人,把您當成此生摯友,是我高攀了您啊!”

    蘇釋耶依然不說話。

    “我終於釋然了。我的好兄弟蘇釋耶曾經叫星海,從他進入以太之軀那一刻,他就徹底灰飛煙滅了!我不管你有多強大的力量,我不認識你!”說到這裡,阿諾指著深藍的雕像,做出了發誓的手勢,“現在,我就對著吾神深藍起誓。深藍在上,感吾主造海之恩。我,談阿諾,與蘇釋耶永遠斷交。若我此生再與你成為朋友,立即死無葬身之地!!”

    蘇釋耶不想過多解釋。

    他從來冇有想過不保護風晉,風晉的死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他解釋再多,也冇有意義。

    阿諾前往給亞麥提戰役的當日,梵梨來找他了。從風晉自殺以後,她除了第一次哭到暈厥,之後就再也冇有理過他。偶爾在一些特殊場合相遇,她也完全把他當成透明的,好像多看他一眼都會浪費生命。而這一回,她找他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態度。

    “我不懂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梵梨震怒道,“你現在就出去把阿諾叫回來,向他磕頭賠罪,求他的原諒。否則,蘇釋耶,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你以為你是誰。”蘇釋耶回頭,瞳仁像被夕陽染金的冬季潭水,“命令我?還輪不到你。”

    因為光海最高法院的規定,和獨.裁官正式用餐時,任何人都要坐到五米之外的距離。梵梨已經很久冇有和他有私下往來了,這還是第一次站得這麼近。

    但是,這一次的距離卻比以往更遠。

    “是,是輪不到我。”梵梨笑得毫無感情,“那我退下了,蘇釋耶大人。”

    蘇釋耶不會道歉,不是因為放不下身段。而是因為他太瞭解阿諾了。阿諾認定的事,一定不會改變。這是他們成為多年好兄弟的原因。如今風晉已死,他們的友誼、阿諾的人生意義也走到了儘頭。

    男人變成朋友,不需要說太多。反目成仇,同樣不需要說太多。

    這天過後,蘇釋耶做好了準備,打算戰爭結束後,就放阿諾自由,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蘇釋耶一個人站在琉璃軍團神殿遺址的頂端,俯瞰翡翠山脈下記錄了四億年文明的聖城。

    聖耶迦那,光海的心臟,已經是他的了。

    這一切,可都是他想要的?

    獨.裁官之位,以太之軀,光海最高權力擁有者,琉璃軍團的指揮權,一夜之間令十四座光海城鎮變成廢墟的能力。

    他終於擁有了能絕對保護梨梨的力量。

    但是,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離他而去了。

    《她的4.3億年》君子以澤著,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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