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正事兒。」吳冕把話題從自己的學業上撤回來，繼續說道，「我去隔壁化學系的實驗室玩，接觸一點新鮮的東西。有一個相熟的哥們，每天都在自己捅咕糞臭素。」

「為什麼？還有人喜歡這個？」年輕人愕然。

「大家都很嫌棄糞臭素，只有他鍥而不捨。別人受不了那個味道，他就等別的同學離開實驗室自己弄。一個人肯定做不了，叫我去幫他的忙。」

「他是因為要追他們學校的校花，所以才煞費苦心，準備用糞臭素做香水。自己親手做的，厲害吧！」吳冕看著年輕人，眯著眼睛問道。

「厲害！」年輕人滿眼的小星星。

「我倆忙了3天，終於做出來一瓶子濃度高的糞臭素。這麼說吧……算了，在方艙里形容這玩意太味兒，我怕你們吃不好飯。」

「後來呢？」鄭大媽也好奇的追問道。

「按照1:1000稀釋，我聞了一下，有愛馬仕的味道。尤其是那股子茉莉花香……不過呢，在那之後我一輩子都不想喝茉莉花茶了。」

「……」

「我那哥們也開心，上大學的時候都單純么，覺得自己親手做出來的禮物，代表著一片赤誠的真心。」吳冕道，「於是把香水裝瓶，準備送給那個女生。」

「是挺浪漫的，但是這事兒不能仔細想。」年輕患者皺眉說道，「來源於糞臭素……」

「在咱們國家能自產化肥之前，糧食都是糞水澆灌出來的。」吳冕冷靜說出一個事實。

「呃……吳醫生，您繼續說，咱別說這麼噁心的事兒。道理是這樣，可是不能仔細想。」年輕患者無奈。

「畢竟年輕么，第一次給心儀的女生送禮物，用現在的話說我那師兄就是舔狗一枚，結果拿錯了瓶子。」

「我擦！」

「我還記得他把裝著高濃度糞臭素的瓶子送給女生，女生沒要，我站在很遠的地方看著。然後我這個哥們就打開瓶子，準備讓女生聞一聞味道。」

「多少年過去了，打開瓶子的那個瞬間兩人的表情我隨時隨地都能想起來。」吳冕說的得意，伸手捋了一把大兔子耳朵。

「我去……沒死人啊。」年輕患者驚呼。

「那哥們拿著瓶子，剛打開密閉的瓶塞，我看他整個人都『硬』了，像是被石化一樣。」

「防禦+5，移動速度-3。」年輕人笑呵呵的說道。

「他還算好的，那天有點微風，他站在上風頭。風帶著糞臭素的味道直接吹向女生，我看傻了眼。」吳冕回憶從前的青蔥經歷，也頗為唏噓。

鄭大媽還好一點，那個年輕人聽的眼睛直勾勾的，整個人都進入吳冕形容的畫面里。

這相當於往人身上潑屎啊！

送女生禮物竟然送出這種效果，真是難以置信。

「大概2.3秒后，女生直接就吐了。」吳冕笑道，「酸水都吐出來，人開始彎腰，後來乾脆跪在地上吐。到最後是乾嘔，刺激到……不講生物反射。」

「別人不去幫一下么？」

「有人想去，可是周圍10米之內辣眼睛，進去之後就滿滿的眼淚。」

「……」

「我當時也看傻了眼，這是我這輩子極少的幾次不知所措的案例。大概1分鐘后，我趕緊喊那個傻X把瓶子蓋上，然後捂著口鼻，閉眼睛跑過去，拉著他就跑。」

「你們……那個女生呢？」

「你沒追過你們校花？」吳冕反問道。

「肯定沒有啊，我們校花每天有無數人追，我擠不上去。」

「就是，晚走一步，肯定有人把我那傻X哥們按在地上一頓胖揍，來討好女生。哈哈哈，這也算是英雄救美？所以我趕緊拉著他一路狂奔。」

「嘖嘖。」

鄭大媽都聽傻了，香水……糞臭素……這都哪跟哪。

不過她的注意力很明顯從新型肺炎病毒轉移到糞臭素上，一時間忘了病毒帶來的壓力。

「吳醫生，您的同學以後的名聲和糞臭素一樣了吧。」年輕患者問道。

「事實正好相反。」吳冕捋了一把兔子耳朵。

「呃，為什麼？！」

吳冕的回答明顯超出年輕患者的三觀，都這樣了，名聲還不得和糞臭素一樣？

「那個女生回去后吐了很久，後來2周左右吃不動東西，瘦了將近10斤。」

「我勒個大槽的，這也行！」年輕患者直接明白了吳冕的意思。

減肥，是一個永恆的話題。

「從那之後，化學系的男生都很受歡迎，有外校的女同學來重金求購糞臭素。」

「……」

「這就是個笑話，隨便說說。」吳冕笑道，「從前發現這個花香的秘密后，「糞臭素」就成了香水行業最常用的定香劑。」

「我一輩子都不想用男士香水了。」年輕患者怔怔說道。

「不光是香水行業，其實飲食工業里，也能看到「糞臭素」的身影，比如乳製品、果汁飲料、啤酒、葡萄酒、香草冰淇淋、巧克力等食品里。」吳冕隨即告訴了年輕人一個「殘酷」的事實。

年輕患者無語。

吳冕頭頂的那雙黃色大兔子耳朵看起來也沒那麼萌噠噠的，每一次搖晃都充滿了惡意。

「知道國家為什麼會下這麼大力氣治療新型肺炎病毒么？」吳冕問道。

「救人啊！」

「嘿嘿，嗯。」吳冕點了點頭，隨即說道，「現在病毒在國外流行，我最擔心的是他們以後吃飯沒有味道，可是大便在他們的味覺系統里變得香甜可口。」

「……」

「這不是胡亂說的，說實話，我很擔心。」吳冕很正經的說道。

可無論他怎麼正經，這種話都正經不起來。

「長此以往，咱們和國外真的就成了兩種生物。」

「吳醫生，您是開玩笑哈。」年輕患者腦洞比較大，他順著吳冕的思路想下去，越想越是可怕。

「當然，肯定是開玩笑的。」吳冕笑眯眯的說道。

「那就好，嚇我一跳。要真是這樣，那不是世界末日了么？」

吳冕眯起眼睛。

說不好，過10年，誰知道創世紀的病毒會變異出來什麼見鬼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