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哲呢？」

「和明月交班，馬上就上來。我緩一緩手，要不開不動車。一路滑的厲害，幸好我早就換了防滑胎。哪知道今年風雪這麼大！對了，我聽楚老先生說陰曆三月頭還有一場暴風雪？」

「算的？他還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哈，那是！」

「嗯，是挺厲害的。」吳冕毫無原則的敷衍著林道士。

「小師叔，你說最近能打仗么？」

「你怎麼這麼問？」

「天河剛暫停，說是就有美國軍艦在南海出現，我聽趙哲說活動軌跡還到了東海和黃海。」林道士說道，「我這不是怕么。」

「咱們控制住疫情，估計就不會有事的。要是控制不住，事情怎麼發展就不一定了。」

「我估計也是。」林道士笑呵呵的說道，「小師叔，我看新聞，說斯洛伐克的總理感染了？」

「不清楚真假，報道里是這麼說的。」吳冕抽著煙，很隨意的敷衍林道士。

「你能不能不用醫生的口氣和我說話，太煩人了！」

「報道說的是呼吸道感染和高燒入院，可你說是新型肺炎，你讓我怎麼回答。」吳冕道。

「好吧，真不想搭理你們這些醫生，一句肯定的話都沒有。」林道士暖和過來一點，「趙哲怎麼還不回來？」

說著，他四周看著。

吳冕只能看到林道士的側臉，耳根位置被口罩帶子勒的能看見血痕。一個月不見，林道士似乎瘦了很多，已經超脫仙風道骨的範疇，看著有些營養不良。

的確，這些日子大家都很辛苦。

「趙哲！」林道士把車窗搖下來一點，隨即關上。

雪地里，趙哲和明月交完東西，馬上一溜小跑往車上來。

「趕緊關門！」

趙哲上了後座，林道士連忙催促道。

「林道長，別急，衣服太多墜得慌。」趙哲關上車門，長出了口氣，他看見手機里吳冕叼著煙的臉，一下子笑出聲，「吳冕，你小子也有今天！」

吳冕知道趙哲說的是什麼，他看起來也很狼狽，不比自己好多少。

「回去和大露視頻？」

「是啊！」趙哲摘掉口罩，一臉笑容，「吳冕，我看大露給我留言，說你們有空床了。」

「剛有一張，估計晚上就得被填上。」

「那也行啊，大露挺高興的。」

「還行。」吳冕笑眯眯的說道。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呢，估計怎麼也得一個月以後。」吳冕笑道，「怎麼了，想媳婦了？」

「哈哈哈！」趙哲也不害羞，哈哈大笑說道，「從前不想要孩子，經過這事兒后覺得還是要個孩子比較好。等大露回來的……對了，明年大露請產假，你不能少發工資！」

「扯淡，我又不是院長。」

林道士暖和過來，開車回老鴰山。

一路和吳冕閑聊，過了20分鐘左右，掛斷視頻。

林道士心裡安穩，這一個月來小師叔第一次視頻自己，看樣子天河那面的局勢是真的穩住了，接下來全國各地復工復產，生活將要回到從前。

真的不容易，林道士現在一看見口罩就心有餘悸。

戴著個冰坨子，想一想都覺得害怕。

不過這一切馬上就要過去了，林道士哼起小曲，聽著身後趙哲在和大露聊著天。

自己是不是也該找個伴兒了？林道士心神一動，隨即否定了這個想法。

好好的日子好好過，非找個媳婦幹嘛，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么。

回到老鴰山，林道士喊住趙哲。

「小趙，來我屋喝兩口酒。」

「林道長，現在不讓聚集。」

「別扯淡，咱倆天天在一起上班，要傳染早傳染了，還什麼聚集不聚集的。」林道士鄙夷道，「去換衣服，洗個澡，來我屋。」

進屋后林道士一層一層的把衣服脫下來，軍大衣……羽絨服……羽絨馬甲……

「林道長，回來了？」屋子外面，楚老先生的聲音傳來。

「呃，楚老先生，你怎麼來了？」

「林運要來看你，被我拒絕了。」楚伯雄說道，「林運給你做了一雙鞋，我放在外面。就不進去了，一會你試試看。」

林運給自己做了一雙鞋……

林道士怔了一下，隨即嘴角有笑容由心底而發，洋溢出來。

雖然不是小棉襖，卻也很暖和么。

聽外面楚老先生的腳步遠去，林道士打開房門。

他根本不認為林運做出來的鞋子能穿，小孩子的玩具，自己接這份心意就夠了，怎麼可能比買的鞋子好。外面零下三十多度，自己得多不要命穿林運做的鞋子。

怕是真穿上，一天就得凍傷，然後截肢。

打開房門，林道士看見一「雙」白花花的泡沫鞋子放在門前。

「……」林道士怔了下，隨即瞪大眼睛。

我去！自己怎麼沒想到？！

那不是鞋子，而是和小時候賣冰棍用的泡沫箱子一般的兩個小箱子。

只是林運很貼心的做出鞋子的模樣。

哪怕看著粗糙，可林道士眼前馬上浮現出來林運做鞋子的時候的樣子。

有些笨拙，有些可愛。

林道士把鞋子拎進屋子，能看出來林運很用心的把泡沫箱子裡面掏出來一個鞋子的形狀。

伸腳試了試，太大。林道士穿上棉鞋又試了試，大小剛好！

這玩意才保溫，冰棍放在裡面都不化，風根本吹不透這麼厚的泡沫。

林道士顧不上休息，穿鞋，又套上林運給自己做的鞋子。

走起路來有些古怪，也不敢快走，但是林道士很清楚這玩意在風雪天里特別暖和！

別的不說，關鍵是抗風！保暖！！

就是不結實，跑是跑不起來。缺點很明顯，不過林道士不在意。

林運這孩子，還挺有心的。

林道士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一副老懷足慰的模樣。明天接班，讓明月也看一眼，回頭做點發下去。

房門打開，一股冷風吹進來。

「林道長，你這是玩cos呢？！」趙哲看見林道士穿著泡沫做的方方正正的「鞋」驚訝問道，「是聖鬥士星矢還是變形金剛？」

「都不是，這是哪吒的風火輪！」林道士得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