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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貴公子 - 第三百八十一章:鐵證如山字體大小: A+
     

    當然有證據!

    馬英初臉色驟變。

    他無法理解,一個官聲極好的劉舟,怎麼就成了一個十惡不赦之人。

    當然,御史臺也不是吃素的,馬英初雖聽到還有證據,第一個念頭,卻是這陳正泰必定是憑空捏造了什麼。

    因而,馬英初只是從鼻裏發出了低不可聞的冷哼。

    溫彥博此時也感覺到事情嚴重起來,這關係到的乃是御史臺的能力問題。

    他看都不看陳正泰一眼,眼睛落在別處,卻是一字一句地道:“既有證據,就請出示,只是……倘若這是憑空捏造,信口雌黃,陳駙馬乃是皇親國戚,自是貴不可言,只是誹謗大臣,亦是滔天大罪,到了那時,御史臺上下,免不得要齊力劾之!”

    這話放了出來,便算是徹底讓御史臺和陳正泰站在了對立面。

    最好你的證據有用,如若不然,御史臺也不會客氣。

    李世民眼簾低垂,沒有人看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道:“證據何在?”

    一日之間,蒐羅數年前的證據,在所有人看來,除了憑空捏造進行誹謗之外,實在沒有其他的可能了。

    因而更多人同情的看着溫彥博和馬英初。

    陳正泰道:“陛下,二皮溝這裏,在三年前,曾來過一批陝州的流民……”

    他剛開口,溫彥博就冷冷地道:“陝州流民,又與之何干?”

    陳正泰道:“正是因爲三年前的大旱,他們沒有了生計,這才遷徙至此。”

    溫彥博面上露出不以爲然的表情ꓹ 道:“百姓遷徙,本是常有的事ꓹ 以此爲罪證,只怕過於牽強。”

    過去了這麼久的事,只憑這個來指責ꓹ 這在溫彥博看來,不過是陳正泰故意想要整垮御史臺而已。

    陳正泰道:“我這裏倒是有一個人證。”

    “人證?”溫彥博擡起眼:“是何人?”

    陳正泰道:“煩請張力士將人請入殿中來。”

    殿中百官ꓹ 依舊沒有太多的表情。

    朝堂上這樣的攻訐,他們見的多了。

    在他們看來ꓹ 不過是一次彼此之間的撕咬而已。

    而御史臺上下上百號人ꓹ 任何一個御史,都不可輕易招惹,畢竟他們以捕風捉影,能言善道著稱。

    陳正泰所謂的罪證,只怕轉瞬之間,就可以推翻。

    所以大家都保持着沉默,想要看看ꓹ 陳正泰的人證到底是什麼?

    張千匆匆出殿,而後便領着一個人進來。

    此人看着很面生。

    尋常的打扮ꓹ 一身的短裝ꓹ 顯然像是某個作坊裏來的ꓹ 臉色有些蠟黃ꓹ 不過膚色卻像老榆樹皮一般,滿是褶皺ꓹ 他雙目沒有什麼神采ꓹ 驚惶不安地打量四周。

    待他進來ꓹ 衆人都奇怪的打量着此人。

    這樣的人……其實大家都見得多了。

    對於這朝中諸公,絕大多數人都不會輕易擡眼去多看一眼。

    李世民本也奇怪ꓹ 陳正泰所謂的證據是什麼,可此時見這人進來,不禁有一些失望。

    溫彥博見狀,立馬厲聲道:“陛下,這就是陳正泰所謂的人證嗎?一個尋常小民……”

    他的話,已是將這了老匠人嚇了一跳,老匠的臉色一下子白了許多,更加惶恐不安。

    陳正泰卻已上前,不理會溫彥博,而是朝這老匠道:“這裏是天子堂,陛下就在這裏,你不必驚慌,我來問你……”

    老匠慌忙點頭,他顯得自慚形穢,甚至覺得自己的衣服,會將這殿中的地磚弄髒似的,以至於跪又不敢跪,站又不好站,手足無措的樣子。

    陳正泰問道:“你是何人?”

    老匠道:“俺……俺叫劉九。”

    “夠了!”溫彥博咆哮:“陳正泰,你將這樣的人請至太極殿,這是何意?”

    羣臣又不禁開始彼此竊竊私語,一時之間,殿中有些喧鬧。

    李世民則撫案,冷冷道:“讓陳正泰問。”

    溫彥博這才住口。

    於是陳正泰繼續問道:“劉九,你是哪裏人?”

    “俺……俺是陝州人。”

    “陝州?你何時來的京師?”

    劉九道:“三年前,七月……”

    陳正泰繼續追問:“爲何來京?”

    “俺……”劉九顯得侷促不安,不過好在陳正泰一直在詢問他,以至他不假思索道:“大旱了,鄉中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陳正泰道:“可是我聽說,陝州的大旱輕微,不足道也。”

    劉九聽到陳正泰的反駁,竟一下子慌了手腳,忙道:“不……不敢相瞞,真……是真的是大旱……”

    陳正泰冷笑:“可你說的,與陝州觀察使還有御史臺所奏報的,卻是大相庭徑。”

    “這……”劉九更加的慌了:“俺,俺可不敢說謊……”

    殿中鴉雀無聲,羣臣都是一臉冷漠的樣子。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在大家看來,陳正泰此舉,頗有幾分譁衆取寵的嫌疑。

    此時,陳正泰繼續道:“這樣說來,陝州當真發生了大旱?”

    “這還有假的?”劉九似急於想要解釋一般,急匆匆地繼續道:“俺……俺就是當時逃出來的……那一年大旱,附近的莊稼,顆粒無收,存糧早就吃完了,沒了糧,山裏便出了許多的大盜,世道一下子變得艱險起來,當時整村人都不得不逃荒……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願意背井離鄉的哪,可是沒有辦法了,不逃,便是一個死字,俺……俺就是當時逃出來的,村裏幾十口人跟着逃荒的隊伍走的,一路過去,什麼吃的都沒有,沿途上,到處都是餓死的人,有人餓的極了,眼睛都是黃的,連地裏的土都吃,於是脹着肚子,硬生生的死了。這沿途上……一丁點吃的都沒有,到了縣城和州城,這城中的城門早就緊閉了,不讓俺們進去,說是要堤防宵小之徒,俺們沒有法子,有人還是躲在城牆下頭,希望城裏的官家們垂憐。也有人受不了,繼續逃荒。”

    說到這裏,劉九聲音低沉,恍恍惚惚的道:“俺運氣好,沿途遇到了貴人,總算是出了陝州,而後一路到了二皮溝,方纔安頓了下來……”

    聽到此處,溫彥博和馬英初等人只是冷笑。

    羣臣們也都不置可否的模樣。

    溫彥博踏步上前,冷笑着看劉九:“聽你這樣說,這陝州的旱情已到了十分嚴重的地步,死了許多人,是嗎?大膽,你這刁民,十之八九,是受人唆使,這才說這樣的話吧!你所言的,都沒有憑據,你口裏說死了許多人,可都是你自己的說辭而已,口口聲聲說死了許多人,那麼我來問你,死了哪一個,死了的叫什麼?”

    他一聲聲厲問,本以爲足以將劉九嚇倒。

    這等刁民,來了這種地方,本就膽戰心驚了,管他陳正泰此前教唆了什麼,可這等人沒有見識,嚇一嚇,便再不敢胡言亂語了。

    可誰知……

    劉九的表情,從起先的戰戰兢兢,惶恐不安,卻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他面上依舊還是膽怯,可是這膽怯卻緩緩的開始變化,隨即,臉色竟慢慢開始扭曲,而後……那眼睛擡起來,本是渾濁無神的眼睛,竟是一下子有了神采,眼睛裏流過的……是難掩的憤怒。

    溫彥博竟被這眼神,有點唬住了,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裏說,這是怎麼回事,此人……

    只見劉九的眼裏,突然開始流出了淚來,淚水滂沱。

    劉九咬牙切齒的樣子,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吼:“要證據嗎?好,俺來告訴你證據,我劉九一家十三口人,俺的爹孃,俺的叔伯,俺的兩個兄弟,俺的婆娘,還有俺的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在逃荒的路上,都死了!都死了呀!”

    劉九憤怒如雄獅,惡狠狠的盯着溫彥博。

    溫彥博聽到此言,身軀一震,不由又後退一步,他竟有些慌了。他無法想象,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小民,竟讓他有一些驚慌失措。

    劉九似要將牙齒咬碎,眼裏佈滿了血絲,依舊死死的盯着溫彥博,繼續咆哮:“他們……都是餓死了的啊,是活活餓死的啊,實在是沒有吃的了,俺的女兒,那時才四歲,沒有吃的了,便連樹上的皮屑也已沒了,她嗷嗷的哭,一直哭到沒了氣力,便斷了氣。俺的婆娘,一直在念,就要到了,就要到了,到了城裏,就有糧吃了!可誰曾想到了城裏,便連城也進不去。在那裏早已聚集了無數的人,人人在哭喊,有人想要靠近城樓,便被城上的步弓手用箭矢射退。俺那婆娘,便曉得沒有路走了,便瘋了似的自語,到了後來,倒在了路邊上,便再也站不起來了。你問我有何證據?我來告訴你,我一家老小,都是證據,十三口人,只有我獨活了下來,我若不是來了二皮溝,我們劉家,便最後一丁點的血脈也沒有了。”

    說到這裏,劉久便想到了三年前的那個中秋,似乎也遙想到了女兒倒在他懷裏,不斷哭叫,直至再無聲息的那個下午,他眼裏淚水便如斷線珠子一般落下來,已是哽咽難言,只是含糊不清的道:“他們都死了,都死了,倒在路邊上……俺……俺想留下的啊,真的想留下,可俺還得繼續走,留下來,便是死,那時我女兒死了,我就想……我還有我的婆娘,還有兒子,還有俺娘……再到後來,俺娘餓死了,她吃了土,肚子脹的受不了,疼的在地上打滾,不停說,趕緊走,趕緊走,將婆娘和兒子帶出去,要活。俺曉得娘沒有救了,便繼續走,走啊走,接着死了婆娘,再之後,俺兒子便不見了,在一羣流民裏頭,你睡一覺起來,兒子就不見了,他們都說,肯定是被人偷了去,有人餓極了,便要偷孩子,我的兒子,迄今都沒再見着,你知道……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劉九擡起頭來,死死的看着溫彥博。

    溫彥博頓覺得毛骨悚然,他臉色慘然,似乎從沒有想到過這樣恐怖的事,便連連後退,一時之間,竟是大氣不敢出。

    羣臣驟然之間,也變得無比肅然起來,人們垂着眼,此時都屏住了呼吸。

    劉九的每一個字,都猶如一根刺,聽着讓人恐怖,卻也讓人好像意識到了一點什麼。

    就在此時,劉九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臉上,清脆得令殿中的每一個人都聽得非常清晰,接着聽到他道:“我真該死,我早該死了的,我爲什麼就不死……”

    而後一個個耳光,打得他的臉上染上了一個個血印。

    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攔。

    李世民高高坐在殿上,此時心裏已如扎心一般的疼。

    溫彥博還想詰問什麼,想要尋覓出漏洞,可他哆嗦着乾癟的嘴脣,身軀微微的顫抖着,卻是一時間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另一旁,馬英初顯然並不甘心,不自信地道:“這……這是一家之詞……”

    陳正泰怒不可遏地瞪着他道:“何止是一家呢?馬御史以爲,從陝州逃荒來的,就只是一個劉九?陝州餓死了這樣多的人,可是……蒼天總算是有眼,它總還會留下一些人,或許……等的就是今日……”

    陳正泰說着,自袖裏掏出了一沓奏文,而後對着李世民正色道:“陛下,這裏頭,乃是兒臣昨日緊急尋覓了在長安的陝州人,這裏頭的事,一樁樁,都是他們的口述,上頭也有他們的簽字畫押,記錄的,都是他們當初在陝州親見的事,這些奏文已將三年前發生的事,記錄得明明白白,當然……諸公肯定還有人不肯相信得,這不打緊,若是不信,可請法司立即將這些口述之人,統統請去,這不是一人二人,而是數十上百人,劉九也絕非只是一家一戶,似他這樣的人,成百上千……請陛下過目吧。”

    陳正泰說着,將那一沓奏文送至小宦官身邊,小宦官忙是上前接過奏文,這小宦官似乎也被劉九嚇着了,哆哆嗦嗦的將奏文帶上殿去。

    而此時……溫彥博和馬英初二人,已是臉色蠟黃,他們突然意識到……好像……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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