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琛遠遠坐在樓閣里。
他盯著兩人,桃花眼裡滿是戾氣。
恰此時,年過半百的探花郎縮頭縮腦地出現,順著他的目光看見蘇酒,不禁嘆息:
「這國公府的姑娘,生得冰肌玉骨,在床上玩起來不知是何等銷魂滋味兒?可惜我沒福氣,雖然老國公夫人同意了我們的婚事,連庚帖都交換了,卻叫國公爺攪合了!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寧願不要這探花郎,也想褻玩她幾日……」
蕭廷琛捻起一顆窩絲糖扔進嘴裡胡亂嚼碎,含混道:「你說,做鬼也風流?」
「可不是?你瞧瞧那蘇姑娘,肌膚瓷白細膩,小臉兒精緻的喲,嘖嘖,那個紅紅的小嘴巴,若是用來含我的——」
冰冷如鐵鉗的大掌,狠狠掐住他的脖頸。
「咔嚓」一聲響,探花郎的脖子斷了!
蕭廷琛鬆手冷笑,「我叫你做鬼也風流!」
他拿帕子擦拭過雙手,似乎仍不解氣,竟然惡狠狠抬腳踩在探花郎的胯間!
什麼東西,
爆裂了。
蕭廷琛攜著滿身戾氣下樓,迎面卻撞上一位紅衣少女。
少女頭飾華美妝容精緻,身姿相當高挑,手裡握著一根皮鞭,暴躁怒罵:「哪個不長眼的敢撞我?!」
蕭廷琛退後兩步。
他看過長安城貴族們的畫卷,認得眼前女子乃是容家大小姐,容謠。
傳聞她好美男,曾揚言永不出嫁,要在府中養面首三千。
也算是奇葩一朵。
容謠已經注意到蕭廷琛的容貌。
秀麗白皙,硃砂色艷,一雙桃花眼瀲灧著無邊風情,不笑時竟也勾魂攝魄。
其容貌,絲毫不亞於她的弟弟容徵。
容謠舔了舔唇瓣,風情萬種地靠近他,「早聞得今科狀元風姿卓絕,特來一觀。沒想到,竟比我想象的還要好看……」
她本來是在府中尋歡作樂的,一聽說今科狀元長得好看,就馬不停蹄地趕了來。
蕭廷琛不動聲色,「容姑娘,請自重。」
「男人不都好美色嗎?你叫我自重,可是嫌棄我長得不夠美?」容謠挑眉,霸道地圈住他的腰肢反覆摩挲,「瞧瞧這公狗腰,在床上耍弄起來不只是何等滋味兒……」
她紅唇誘人,眉梢眼角都是挑逗。
「蕭廷琛,讀書考功名有什麼用,累死累活也只能爬到五品小官的位置。不如從了我,有容家撐腰,保你後半生坐享富貴榮華!」
大齊多世家。
世家佔據瓜分了大部分上層權力,後輩靠著祖蔭,世襲官爵壟斷朝堂,對寒門子弟而言,晉陞的渠道其實特別狹窄。
蕭家老太爺雖然身為吏部尚書,看似手握實權,但在真正的數百年世家大族眼裡,著實算不得什麼。
蕭廷琛推開容謠,淡漠地理了理袍裾。
他含笑瞥向容謠,「容姑娘美意,在下心領。只是在下心中已有良人,怕是要辜負容姑娘的美意。」
語畢,抬步離開。
容謠自幼就是千金中的千金,嬌養長大,自詡美貌過人,還從沒在男人口中聽過拒絕的話。
她臉蛋發寒,猛然一鞭子甩到蕭廷琛後背!
質地上佳的錦袍被抽得裂開,蕭廷琛脊背皮開肉綻,血液沁出,瘮人得緊。
他回眸,目光冰冷。
「看我做什麼?我與我皇姑奶奶脾氣相投,得不到的男人,就要毀掉!」容謠驕傲地抬起下頜,「我再問你一句,你從不從我?!」
蕭廷琛面無表情,疾步離去。
容謠面色狠辣,「好你個蕭廷琛,你給我等著!」
……
內侍拿來一大捧新摘的桃花枝,恭敬地分發給貴女。
蘇酒與容徵坐在一處,小心翼翼在灑金描紅硬紙箋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容徵驚艷,「好一手簪花小楷,果然字如其人。」
「容公子過譽了。」
蘇酒把紙箋綁在桃花枝上,看他一眼,起身走向不遠處的樓閣。
樓閣里有座房間,裡面擺著幾十座花瓶,瓶身上掛著新科進士的名字,女孩兒若有中意的,可以把寫有自己名字的桃花枝插進瓷瓶。
如果郎有情妾有意,皇帝會親自賜婚成全好事。
蘇酒進去時,房中一個人都沒有。
她左看看右看看,終於找到容徵的花瓶。
裡面已經插了數枝桃花。
容徵旁邊是蕭廷琛的花瓶,他就可憐多了,一枝桃花也沒有。
蘇酒閉上眼。
她曾喜歡過浮生君,也有過要嫁給他的念頭。
可是她的情意,隨著浮生君面具的摘掉而消失無蹤。
她把蕭廷琛當成哥哥,她沒有辦法像喜歡一個男人那樣再去喜歡他。
嫁給容徵,安安分分相夫教子,是她最好的歸宿。
她一向很容易滿足的。
女孩兒睜開眼,瞳眸里一片澄澈。
她鄭重地把桃花枝插進容徵的瓷瓶。
下一瞬,帶著薄繭的大掌,突然從背後摟住她的腰肢。
蕭廷琛埋首在她的頸窩間,語帶嘲諷,「在角落看了你很久,原以為你會改變心意,沒想到你還是選了他……」
蘇酒身子一抖。
蕭廷琛怎麼會在這裡?!
沒等她深思,鼻尖先聞到濃濃的血腥味兒。
她蹙眉轉身,「你受傷了?」
她看見蕭廷琛臉色有些蒼白。
「你——」
沒等她繼續詢問,男人已經霸道強勢地含住她的小嘴。
嬌嫩的腰肢被抵在案几上,硌得她生疼。
「唔……蕭廷……」
她想抗議,對方的舌頭卻趁勢探進她的唇齒間!
她腦子炸了!
少女發狂般對蕭廷琛拳打腳踢,指甲深深劃過他的脊背,卻察覺到他的後背有一道長長的鞭傷!
被她用指甲一劃,原本止住的血液爭先恐後湧出,淋濕了她的手。
男人疼得悶哼一聲,她便再不敢亂動。
蕭廷琛始終睜著眼睛。
把女孩兒的驚恐和猶豫全部看在眼中,他冷笑。
這小女人,到底是心疼他的吧?
他不再客氣,把她抱到案几上,肆意品嘗她的甘甜芬芳,肆意對她為所欲為。
帶著薄繭的粗糙大掌,毫不客氣地探進她的小襖。
一想到她要嫁給容徵,蕭廷琛就熱血上頭,狂躁如野獸。
他撫上女孩兒最嬌嫩的地方,雖然仍舊青澀嬌小,但勝在綿軟可愛,令他愛不釋手……
蘇酒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