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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婚欲醉,慕先生寵妻無度 - 281【露水之夏】這一次,是真的結束了吧。字體大小: A+
     

    即使是記憶里很熟悉的食物,晚夏也嘗不到任何味道,因為舌尖的味蕾被藥物的苦澀感渲染,呼吸之間也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所有的感官都變得麻木。

    雖然女人很溫順,就算不想吃,只要顧邵之餵給她的,她都會張嘴咽下。

    她在走神,吃飯是機械的動作,目光虛散恍惚,其實沒想什麼,只是精神很難集中,就像是飄蕩在孤島里,找不到可以落腳的踏實感。

    一碗粥見底,顧邵之扯了張紙巾給她擦嘴角。

    劉秘書在出門之前倒好的白開水已經不燙了,顧邵之伸手拿起,送到晚夏手邊,「喝水。」

    晚夏握著水杯,溫熱感透過杯壁源源不斷傳到她的手心。

    窗外的雨好像已經停了,但天氣陰沉沉的,空中烏壓壓的一片,似乎隨時都會場傾盆大雨劃破天際。

    她小口的喝著,聲音平和清淡,「我沒病,不想住在醫院,你可以把衣服拿給我嗎?」

    因為男人說,吃完飯後要帶她去檢查身體。

    她不想去,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討厭空氣里的味道,以及每一間房都是刺目的白色。

    還有,醫生們悲憫的目光。

    就像是她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似的。

    顧邵之坐近了些距離,幫晚夏整理略微有些凌亂的長發,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柔軟的髮絲,動作溫柔的梳理著。

    冷峻的五官無波無瀾,嗓音淡淡,「我知道你沒病,只是跟去醫生聊聊,半個小時就行,完了就回家。」

    男人徹夜未眠,靠近晚夏的時候,黑眸里的紅血絲顯露無疑。

    從他的話里,晚夏也知道了他要帶她的是什麼地方。

    「那現在就去吧,早點回去,你也能早點休息,」不露聲色的撥開男人的手,輕輕的笑了笑。

    她準備掀開被褥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問他,「你吃過早餐了嗎?」

    顧邵之冷峻的眉頭鬆動了一下。

    深邃的黑眸如同深山裡陳年老井,表層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底層卻暗的深不見底。

    淡淡的反問,「關心我?」

    晚夏同那雙深眸對視的時候,看到的是淺淡的譏諷。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杏眸里多了幾分慵懶的意味,看了看桌面上的早餐,音調輕輕淺淺,「劉秘書買了這麼多,我只喝了粥,剩下的都沒動過,直接扔了覺得有點可惜。」

    也就是說,無論房間里的人是誰,她都象徵性的問一句。

    顧邵之似乎預料到,會是這樣的回答,所以他也沒有期待過。

    「這些都是買給你的,你不要,那就只能扔了。」

    「哦,那就扔了吧。」

    晚夏輕描淡寫的應著,似乎剛才還在對浪費糧食這種行為覺得不妥的人根本不是她。

    她穿好拖鞋后,男人俯下身,似乎是要抱她的意思。

    她抬起頭,看著他。

    女人的眼睛帶著淺淺的笑意,她精神不好,目光也是軟綿綿的,從表面看是毫無鋒芒的溫順。

    但,卻讓顧邵之的手僵在空氣里。

    對視片刻后,顧邵之的手轉了方向,拿起床尾的一件厚重的外套披在她肩上。

    晚夏身上只穿著病號服,雖然房間里開著暖氣很溫暖,但下過雨後走廊和電梯里的溫度可想而知。

    她體寒,怕冷,所以也沒拒絕。

    ……

    心裡諮詢室外。

    劉秘書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目光悄無聲息的瞟向立在窗前的上司。

    手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香煙,青白色的煙霧繚繞而上,漫過價值不菲的手錶,再漫過名貴的袖扣,最後融合在空氣里。

    低眸看著樓下雨後清冷的景象,挺拔的背影竟透著一種無法形容的孤寂感。

    從紀小姐進去開始,顧總就是站在那裡,煙沒斷過,他也沒動過。

    哎……

    醫生替晚夏打開門,晚夏禮貌的道謝后,走出辦公室,劉秘書的反應沒有顧邵之快,她還在感嘆命運不公的時候,顧邵之已經轉身走到晚夏面前。

    他看著女人小臉寡淡的模樣,眉頭皺起,「哪裡不舒服?」

    晚夏精神確實不太好,大腦睏倦混沌,牽唇笑了笑,低聲回答,「沒有啊,就是有點困了。」

    每一個心理醫生都是不一樣的,她今天遇到的這一個,像是能看透人心。

    顧邵之凝著女人恍惚的眼睛,眸色漸深,吩咐劉秘書,「你先陪晚晚下樓換衣服,讓司機把車開到門口。」

    「是,」劉秘書恭敬的應著,連忙走過去,「紀小姐,衣服是新買的,沒有沾上醫院裡的味道。」

    晚夏點頭微笑,「謝謝。」

    兩人以前以後走進電梯,看到電梯門關上,顧邵之才推開醫生辦公室的門。

    ……

    這位心理醫生,是顧邵之的校友,但也只是認識而已,並不相熟。

    禮貌的詢問,「顧先生,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紀小姐在你身邊……會睡不著?」

    病人這次突然暈倒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服用過量的安眠藥。

    辦公室里點著香薰,空氣里是飄散著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能讓人的神經得到放鬆。

    顧邵之低垂著眼眸,所有的情緒都被隱藏,旁人窺探不到一絲一毫,似乎是在思考答案。

    許久,他開口,淡淡的說了三個字,「她恨我。」

    心理醫生笑了笑,聲音溫柔,「導火索是陸先生,紀小姐為什麼不恨他?」

    在那一個小時里,紀小姐陷入她所創造的休眠幻境,那隱藏在心底的病根,被她挖了出來。

    那些導致紀小姐積累成疾的病因很震撼,是真是假,不是醫生所能判定的。

    顧邵之大手覆在額上,拇指和中指按著太陽穴,嗓音低沉淡漠,「『恨』這種情緒太過沉重,無關緊要的人,沒有必要。」

    「那她為什麼會恨你?」

    在醫生問出這個問題后,空氣陷入了沉默。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紀晚夏之所以在這個男人身邊只能靠安眠藥入睡,是因為她恨他,至於為什麼會恨,答案其實不難猜。

    她是外人,能憑藉著職業的特殊性窺探到。

    身體往後,靠在辦公椅的靠背,溫婉的笑著,「你看,你明明什麼都知道,還想知道什麼呢?」

    ————

    晚夏換好衣服后,在病房裡又等了十來分鐘,顧邵之才推開門進來。

    劉秘書還在,顧邵之走到病床邊后,旁若無人的親了親晚夏的臉頰,然後抱起她。

    這一次,他所有的動作都很自然。

    五官溫和,嗓音低潤,「我一會兒要去公司,袁毅開車送你回家,傭人已經在做午餐了,你吃完再睡。」

    晚夏也不拒絕。

    手臂懶洋洋的搭在男人肩頭,隨他抱隨他吻,淺淺的微笑,「醫生跟你說什麼了嗎?」

    顧邵之眉目不變,始終都是溫和的模樣,「沒什麼。」

    男人自帶吸睛特性,周圍經過的醫生和護士,視線時不時就會往這個方向瞄。

    晚夏眨了眨眼,把臉埋進男人的胸膛,低低的應了一個音節,「……哦。」

    看來,還得熬一陣子。

    如果在新年之前,就好了,她答應豌豆,會在新年陪豌豆放煙花的。

    車開到清水灣別墅外,劉秘書細心的把晚夏送進門,她才準備趕去公司。

    在劉秘書換鞋的時候,晚夏突然想到什麼,問道,「醫生沒有給我開藥么?」

    「額……」劉秘書愣了一下,「顧總沒提,我不太清楚。」

    晚夏也不再多問,「那沒事了,你去忙吧,對了,辛苦你跑那麼遠給我買早餐。」

    安大的新校區很偏僻。

    劉秘書換好鞋,禮貌的頷首,「不客氣的,紀小姐,那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

    ——-——

    日子還是一樣過,唯一不同的,是顧邵之晚上回家后,沒有睡在主卧。

    他似乎很忙,會在書房待到很晚。

    有時在睡前他會去主卧看看晚夏,有時不會,如果他有應酬回來的晚,他們幾乎一整天都不會見面。

    即使住在同一棟別墅里。

    最近這些天,安城都在下雨,淅淅瀝瀝,空氣潮濕寒冷。

    晚夏每天都會去醫院,許秋白的身體好了很多,許父看起來也比以前年輕,晚夏暈倒的事他們都不知道,所以也沒人問起。

    許秋白出院這天,雨下得特別大。

    出院手續是袁毅辦好的,還開車把他們送到家,離開之前,對晚夏說,「紀小姐您大概什麼時候結束,我過來接您。」

    因為兒子時隔四年才回家,許父格外高興,在超市裡買了很多菜,晚夏不想掃了許父的興緻,就答應一起過去吃晚飯。

    晚夏的手搭在門框上,五官清淡,「不知道啊,你忙你的,我自己打車就行。」

    她在醫院昏倒醒來后,時時刻刻看著她的那群保鏢就沒了。

    袁毅有些為難,「可是顧總吩咐過……」

    晚夏覺得有些好笑,「我連身份證都沒有,頂多只能在路邊逛逛,出不了安城,你不用這麼緊張。」

    顧邵之是什麼人,他沒時間親自看著晚夏,也不相信手下的人能看住她,即使給了晚夏自由,也早就做了準備。

    袁毅聽懂了晚夏的意思,也不過多解釋,禮貌的說,「臨近年末,街上什麼樣的人都有,您一個女孩子晚上打車不安全。」

    嗯,還挺像回事的。

    「那隨你吧,」晚夏笑了笑,眼底的譏諷意味很淡。

    關上門,去廚房幫許父做菜。

    許父的廚藝很好,尤其是燉的各種湯,晚夏和林初小時候經常過來蹭飯。

    雖然只有三個人,他卻做了足夠六七個人吃的量,滿滿一大桌的菜,還破天荒的開了瓶酒。

    許秋白大病初癒當然不能喝,晚夏酒量不好許氏父子都知道,也就只讓她意思意思。

    這個家裡少了兩個人,還有一個未成形的孩子,半瓶酒下肚后,許父開始回憶過去,他還記得避開被秋白遺忘的人,大多數都是許秋白小時候的趣事。

    酒精上頭,臉上紅彤彤的,蒼老的雙眼濕潤混沌。

    許秋白去扶他,卻被興緻正高的親爹反手推了一把,許父年輕的時候當過兵,身體比一般人要硬實,喝醉了沒留勁兒,許秋白摔了個猝不及防,誇張的哀嚎。

    晚夏笑趴在餐桌。

    看著許父的模樣,許秋白覺得無奈又有些難過,「爸,我扶您去房間休息,時間也不早了,晚晚還有事,我送她下樓。」

    許秋白把親爹的手臂夾在脖子上,吃力的把人從椅子上拉起來,晚夏起身幫忙,許父嘟嘟囔囔的抱怨著什麼,但她一個字都沒有聽清。

    許父沉重的身體跌倒在床上,竟哈哈大笑起來。

    「人這一輩子啊……都是命……嗝……要珍惜眼前人……失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喝酒後愛嘮叨的毛病,許秋白和晚夏都知道,酒醒了就沒事了。

    許秋白打了水給親爹簡單的擦洗后,關上房門,晚夏也把碗筷收拾好。

    「雨小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隨便走走,你照顧叔叔吧。」

    「我爸已經睡著了,一時半會兒不需要人,」許秋白把掛在衣架上的外套遞給晚夏,開始換鞋,「外面的燈壞了,我送你下樓。」

    朋友之間不需要客氣,晚夏也就不再堅持。

    兩人走到小區外,就看到了顧邵之的車,打開車門撐著傘走過來的人不是車主,而是袁毅。

    許秋白知道晚夏跟顧邵之已經離婚了,但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她不說,他也不會多問,「這麼冷的天,你別瞎晃蕩了,早點回去。」

    晚夏喝了點酒,可能是受到許父的感染,心底忽然多出了一個空洞,她知道那是什麼。

    溫婉的笑了笑,「我去趟墓園看看爺爺,順便醒醒酒。」

    「大晚上黑壓壓一片,還在下雨,你不覺得瘮得慌?」

    「啰嗦,你回去吧,我走了,」晚夏白了他一眼,從他的傘下走出,袁毅連忙上前,給她撐傘。

    晚夏說眼去墓園的時候,袁毅是聽到了的,所以也不需要她吩咐。

    車開到墓園外,袁毅拉開後座的車門,撐著傘小心翼翼的護著晚夏下車,「紀小姐,您小心。」

    路燈的光線很昏暗,晚夏的面龐隱在雨傘的陰影下,看不真切,只是說話的聲音清淡到極致,「我心情不好,想一個人待著,你把車留下。」

    意思很明顯。

    「這……」袁毅有些猶豫,但紀小姐的吩咐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思慮片刻后,把車鑰匙遞上前。

    ……

    外甥墓園其實是不能隨便進出的,但袁毅提前打過招呼,晚夏待多久都沒有問題。

    許阿姨的墓碑不在這裡,所以她只買了兩束百合花。

    一束給爺爺,另一束是給夏淺的。

    這是晚夏回到安城后,第一次來這裡,即使沒有醉,也在爺爺墓碑前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了話。

    但當她站在夏淺的墓碑前的時候,卻安靜的像是不存在一般。

    只是借著昏暗的路燈,看著墓碑上的照片,一個字都沒有說。

    晚夏像是陷入回憶里,失了魂魄,所以在離開的時候,也都沒有發現跟著她過來的許秋白。

    等到看不到那抹身影后,許秋白從暗處走出,他收起了雨傘,朝著那座墓碑走去。

    細細的雨落在他身上,眼眸漸起迷霧。

    良久。

    他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指腹試探性的去觸碰那張黑白照片,額頭抵在墓碑,雙眸緊閉。

    有低啞寒澀的聲音從他喉嚨里溢出,像是被困住的野獸,頻臨死亡前發出隱忍的嘶嚎。

    如果這時有人走近,就能聽到幾不可聞的喃喃聲,「淺淺,淺淺……」

    ————

    夏淺走紅之前,是在一家民謠酒吧駐唱,去那裡的人大多都是文藝青年,又或者去泡妹的公子哥們。

    有故事,又酒,還有歌。

    晚夏想喝酒,也很想念夏淺,所以她把車開去了那家酒吧。

    正在唱歌的,是一個極其惹目的姑娘,染了一頭紅髮,嗓音有種中性美。

    晚夏點了最烈的酒,一杯接著一杯的往胃裡灌,有暖氣,再加上酒精的燃燒,她脫了外套之後,就只剩下一件米白色的毛衣。

    醉眼迷離的模樣,看在男人眼裡真是相當的可口。

    狩獵的男人,要撿的就是她這種。

    但上次當眾搭訕紀晚夏的富二代,家族企業幾乎被顧邵之整得頻臨倒閉,這事在圈子裡已經傳開了。

    周圍的富家公子有賊心沒賊膽,只敢過過眼癮,沒人敢上去。

    所以晚夏很自在。

    手機不停的在響,晚夏覺得煩極了,捻著邊角,順手丟進了手邊的魚缸,不止驚到了魚,也驚到了那些男人們。

    畢竟手機響了太久太久,,屏幕上閃爍著的『顧邵之』三個字,很多人都看到了。

    可是她的手機是防水的,即使沉在魚缸里,也依然完好,只是震動聲小了些。

    是酒吧的老闆最先發現趴在吧台的晚夏不對勁,知道如果她有任何閃失,他的酒吧估計就開不下去了,連忙叫人把她送到醫院。

    ……

    「攝入大量酒精,導致急性酒精中毒,還好送來的即使,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紀小姐現在的身體狀況,如果再不注意飲食和休息、好好調理的話,以後的情況就會越來越糟,威脅到生命都是有可能的。」

    這是醫生對顧邵之說的話。

    晚夏還昏迷著,臉色蒼白虛弱,就連呼吸都弱不可聞。

    顧邵之在病床前站了很久很久,凝著那張寡淡的小臉,黑眸從暗色翻湧到淡漠無瀾。

    西裝褲口袋裡的緊握成拳的手,慢慢鬆開,手背上的暴起的青筋也歸於平靜。

    唇角的弧度,似是譏諷,卻也似寵溺,「晚晚,你贏了。」

    ……

    病房的門打開,顧邵之從裡面走出來,袁毅和劉秘書連忙站起身,恭敬的候在一旁。

    顧邵之五官冷厲淡漠,長腿交錯,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在走廊里激起一陣迴音。

    「劉秘書留下來照顧晚晚,袁毅跟我回清水灣別墅一趟。」

    兩個下屬畢恭畢敬的應著,「是。」

    腳步聲淡去,劉秘書才敢抬起頭,她總覺得顧總哪裡不一樣了,但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紀小姐最討厭的地方就是醫院,最近這段時間,醫院卻成了她第二個家。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很糟糕,不能喝酒,卻還差點喝到閻王爺那裡去了。

    就好像是……故意的。

    ……

    晚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

    斷斷續續下了半個多月的雨也停了,久違的太陽從地平面升起,陽光落進病房,驅散了幾分潮濕。

    有人敲門,劉秘書以為是顧總來了,但近來的卻是袁毅,她想也是,如果是顧總,不會敲門。

    袁毅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晚夏,恭敬的說,「紀小姐,這是顧總讓我拿給您的。」

    是她的包,裡面裝著她僅有的幾樣物品,身份證,還有一張機票,目的地是青城。

    晚夏看了一眼,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昨夜恍惚昏沉的時候,有人在她耳邊咬牙切齒的低笑,這麼跟她說,【晚晚,我放過你了。】

    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

    晚夏抻了個懶腰,語調是輕鬆的,「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她拿出身份證和機票的時候,劉秘書和袁毅都看清楚了,那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劉秘書終於知道,昨晚顧總離開的時候,她感覺到的異樣是什麼,是挫敗。

    挫敗。

    即使四年前,顧氏面前巨大危機差一點就保不住了,顧總也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情緒。

    那,這一次,是真的結束了吧。

    ————

    沈唯一的演唱會,一共開了十場,十個不同的城市,每一場都是頭條。

    臨近年關,是各大頒獎典禮的盛宴。

    在歌唱界最受關注的,莫過於金曲獎,紅得發紫的大明星沈唯一前幾年都和『金曲歌后』失之交臂。

    很多人都猜測,這一屆非她莫屬。

    沈唯一已經換上了為今晚紅毯準備的禮服,坐在化妝台前,工作人員正圍著周圍給她化妝整理頭髮。

    手機就在她手上,所以來電話的時候,她第一秒鐘就看到了。

    屏幕上的備註,是兩個字:邵之。

    沈唯一怔住的時候,旁邊的經紀人眼尖瞄到了,很有眼力見的推搡著工作人員去外面迴避。

    門被帶上,酒店房間里恢復了安靜。

    所以震動聲格外的明顯。

    沈唯一知道許秋白醒了,也知道紀晚夏已經離開安城很多天,顧氏的氣氛,每一天都是低氣壓。

    即使在公司偶爾碰到他,對方也沒有給她多餘的目光,四年都是這麼過的,她也沒覺得有多難過。

    公事都是通過下屬傳達的,這個號碼在手機里是最沉默的數字。

    今天,怎麼會給她打電話?

    甚至按下接通鍵后,她也還是懵的狀態,甚至還在懷疑打電話的人到底是不是他,「……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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