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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樂公主嘻嘻一笑,「才沒有呢,他是個蠻夷,別人都管他叫掃把星。他那小氣勁兒,怎麼可能捨得給我東西呢?我呀,硬追著他搶的。把他給委屈的,說什麼大明強盜太多,老的小的都這樣。老的要火銃,大臣偷手雷,小的搶火機。」
憲宗皇帝和萬貴妃一樂,清樂公主繼續說道:「他說再呆下去東西就丟光了,要遠遠的離開京城,去南方混飯吃。」搜索最新更新盡在.Z
憲宗微笑著搖搖頭,「那張述身手不凡,你怎麼能搶得過他?」
清樂公主昂起頭,「我和他說,他要再不撒手,我就喊非禮了。結果他還是不撒手,說強盜還有理了?」
萬貴妃訝道:「和公主搶東西?那張述竟然膽大至此?」
「他一直都很膽大。」憲宗微笑著拍拍萬貴妃的手背,問道:「那你後來怎麼搶到的?」
清樂公主繼續講道:「我說大明男女授受不親,男的要是碰了女的,就得把女的娶回家。他要是再不撒手的話,我就回去找父皇賜婚。他就趕快撒手了。」
憲宗哈哈大笑,「顏兒啊,你被人家鄙視了,人家寧願不要寶貝,也不願意要你這公主啊。你還這麼自鳴得意?哈哈。」
清樂公主瞪大眼睛,「真的嗎?原來他是這個意思,這人真是太壞了。不行,父皇,你得懲罰他。」
憲宗愕然,小心問道:「怎麼懲罰?」
清樂公主轉轉腦袋,說道:「嗯,以前父皇不是想讓他當文官留在京里嗎?現在就讓他當武將,讓他去南方打仗去,累死他。」
憲宗笑了,「小顏,你在和父皇耍心眼子。」
清樂公主嘻嘻一笑,「沒有啊。」他拉著憲宗的手搖,「好不好嗎?把他流放到外面,也省得見他生氣。」
憲宗皇帝心中思索:原來張述和神機營打賭,讓神機營仿製那顆子彈,現在火藥庫爆炸,神機營已經不存在了。既然製造不齣子彈,留張述在萬國館等著也無用。他在朝中得罪了那麼多人,放出去避避風頭,等過些年磨平了稜角,再調回來。
朕直接下旨大臣們肯定會鬧,鬧就讓他們鬧去。汪直說得對,朕手底下一個可用的人都沒有,實在是太被動了。朕的養士計劃,就從張述開始吧。
「好,依你。」憲宗皇帝在病榻上批示:張述賜武舉人身份,任福州守備一職。
寫完旨意,他得意的笑了。福州已經爛成一團糟,讓張述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去攪局吧,反正他得罪的人已經夠多了,再加點也無所謂。
再說福州畢竟是個管軍的實權差使,他要是辦好了,朕手裡就有一支忠心的軍隊,以後再往大擴也容易得多。
就讓朕看看他究竟有多大能耐吧!說起來朕也很好奇諸葛武候的傳人到底學了些什麼東西。
憲宗把聖旨交給清樂公主,笑道:「拿去吧。那張述能讓朕的公主開心一場,給他個守備也不為過。」
「謝父皇。」清樂公主欣喜地接過聖旨,拿出去交給在外面等候的汪直,返回頭繼續陪憲宗聊天。
憲宗拿著打火機問道:「這東西能仿製么?要是能仿製,百姓取火就方便了。」
清樂公主笑,「仿不了,裡面的液體不是水,也不是油,聽張述說是什麼氣體,叫甲烷。說是把氣壓縮以後就能形成水一樣的東西。那個打火星的東西是用什麼電,根本不嘵得他說的是什麼。」
憲宗有點遺憾,「他的東西好是好,可惜只有這一個。」
張述的事情汪直是很上心的,他認為張述談吐不凡,文武兼備,又有太子和公主照應著。這樣的人不成大器也難啊!將來為皇上從錦衣衛和朝臣手中奪回權力的事情,就落在這個年輕人身上了。
聖旨雖然下了,卻不等於已經成功,先要拿到兵部去通知一聲,兵部沒有異議,才能正式宣旨。
如果是別人去宣旨,很有可能會拖拖拉拉甚至兵部不買帳,所以他才親自攬下這樁事。退一步說,就算是一帆風順把事情辦完,他也算是為張述操過這個心,他張述能不記這個恩德么?
汪直接到旨意,帶齊威儀,徑直前往兵部宣布。兵部尚書王復滿面陪笑地迎接汪總管,兩人落座看茶。
當聽到是要任張述為五品守備時,立即作出為難的神色,「汪總管,這張述一介夷人,初歸我大明,這還不到半個月呢,就任福州守備,是不是太輕率了?若是別的地方也還罷了,那福州守備掌管水師艦隊,福州又是我南方最大港口,眼下正鬧倭寇的關鍵時刻,一個處理不好,後果不堪設想啊。」
汪直微笑著端起茶杯,「唉,好茶啊。咱家去接旨的時候,萬貴妃和公主都在,萬歲龍顏甚悅。這些日子來,從未見過萬歲如此開懷。咱這做臣子的總不好掃萬歲的興緻吧?」
王復沉吟,滿朝文武都恨透了那個掃把星,可是掃萬歲的興緻肯定不好。難哪,非常時期啊,正好趕上神機營出了那麼檔子事。要是平時吧還可以和皇上講講道理,可是現在他卧病在床,見也見不著。
來宣旨的又是西廠大總管,這其中有什麼關竅?莫非是萬貴妃或者公主的意思?怪不得皇上直接下旨,置大臣們的勸諫於不顧。
汪直在這裡看著,老夫想通知別人都不行,拖延的話就得罪這個閹貨了。
算了算了,反正福州已經爛得不能再爛了。就讓那個掃把星去那裡又能怎麼樣?大不了過些日子讓御兄找個緣由參他。
王復說道:「汪總管,下官馬上辦理。」
「多謝了。」汪直笑笑。
報備完畢后,汪直從兵部出來,到了萬國館,隨行的軍官站在院門口喊道:「張述出來接旨!」
楊絮幫張述整理一下衣服,然後他趕忙迎接出來,一看汪直騎在馬上,後面跟著一群軍官護衛。他躬身施禮,「草民張述恭迎聖旨。」
「大膽!迎旨為何不跪?」那個軍官大喝一聲,拉刀出鞘,頓時周圍一片拔刀的聲音,眾護衛都把刀拉出鞘外。
張述說道:「以前萬歲曾有口諭,免我跪拜之禮。宣萬歲口諭:不跪就不跪吧。」
眾軍官一聽,怎麼這小子還有聖諭?都急忙從馬上跳下,他們穿著盔甲行動十分不便,還沒等他們跪拜,張述已經把聖諭念完了。他們頓時傻了眼,這怎麼辦?他們聽到聖旨也沒跪。
汪直在馬上咳嗽,心說我就怕你小子來這個,這要換個別人來宣旨,能讓你混過去?「咳咳咳,既是萬歲旨意,我等自當遵從。迎旨吧。」
張述繼續抱拳,「是!」閃在一邊,汪直從馬上跳下,捧著聖旨看都不看他一眼,昂著頭邁著方步威風凜凜進了院子。
張述小跑著跟過去抱拳行禮,汪直身後的護衛擺一香案,點上香,汪直這才宣讀聖旨:「張述賜武舉人身份,任福州守備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