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然沒有回頭,說:「唐明黎,我很感激你來救我,但我們只是陌路人。」
陌路人三個字,讓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起。
我繼續說:「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以後不要再發生了,林家我可惹不起。」
唐明黎冷笑道:「你有一位地仙師父,林家又算得了什麼?」
「我師父雖然是地仙,但畢竟不在我身邊,時常遊歷在外,有時候說不定十年二十年都不見蹤影,要是林家想對付我,恐怕我師父回來的時候。我墳頭的草都很深了。」我無奈地說。
唐明黎沉默了片刻,說:「也好,只要那天的事情你能保密,我就不會再來找你麻煩,否則……」
我忽然覺得脖子一涼,他的指頭在我喉嚨處劃過,讓我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像受了驚的貓兒一般躲開,跑進卧室,猛地關上了房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說:「如果你敢泄露一個字,我就把你那漂亮纖細的脖子給擰斷。」
我吞了口唾沫。緊貼著門,說:「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是不會說出去的,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他勾了勾嘴角,說:「你明白就好。」
說罷,轉身而去,等他走遠了,我才長長地鬆了口氣,苦惱地抱著腦袋。我都處處躲著他了,為什麼他還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就不能像尹晟堯一樣,斷就斷得決絕一點嗎?
我迅速訂了票,很快就回了山城市,看到山城市的山山水水,還有那一根立在市中心的標誌性建築,我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終於回來了,還是自己的家鄉好啊,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讓人舒服的熟悉味道。
而此時,遠在首都市,林家大宅院中,一位老人正坐在棋盤之旁,自己與自己對弈,矮几上放著一隻紫砂鏤花香爐,裡面點著一隻上等的檀香,青煙從鏤花處流淌出來,在空中凝聚成一絲直直的線。
一旁作者一位身穿旗袍的少女,那少女十七八歲,長得非常美貌,眉眼動人,眼中水光粼粼,一顰一笑之中都透著一抹溫婉。
她正在撫琴,手中的琴上雕刻著精緻的花紋,清脆的琴音從她的指尖流淌而出,如珍珠落玉盤,叮咚作響,悠揚悅耳。
一曲終了,老人抬起頭,讚賞地點頭,說:「不錯。允兒,你的琴藝又精進了。」
林允兒微微低頭,說:「多謝爺爺誇獎。」
老人端起茶,喝了一口,說:「允兒啊,對唐家新任家主。你可滿意?」
林允兒淡淡笑道:「沒有什麼滿意不滿意,爺爺,唐林兩家聯姻,是關係著我們兩家的大事,我身為林家的一份子,自然要為林家出力。」
老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好,好,不愧是我的孫女,將來我們林家,還要靠你們啊。」
兩人正說著話,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鬧,林老爺子露出了不快的神情。
「你們讓開,我要見爺爺!」一聲厲喝傳來,接著一個身穿皮衣的女孩闖了進來,一看到林允兒,就氣得臉色發白,說:「爺爺,唐明黎說和他定親的是這個女人,他是騙我的,對不對?」
林老爺子道:「原來你都知道了啊,也好,都告訴你吧,沒錯。我和唐家定下的是允兒。」
「為什麼?」林信兒臉色剎那間慘白,說,「爺爺,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跟我說,定親的是我?還有,這個林允兒不過是小三的女兒,她憑什麼當唐家的主母?」
林老爺子臉色一沉,說:「別鬧了,丫頭,退下去。」
「我不!」林信兒看向林允兒,「爺爺,你說,到底我才是媽媽的女兒,還是她才是?」
林老爺子微微眯起了眼睛:「是誰告訴你的?」
「你別管是誰!」林信兒跳著腳說,「當年,你們是不是把我和她換了,然後讓我成為靶子。就為了保護她?」
「住口!」林老爺子怒斥道,「你聽聽你說的都是什麼話,給我滾出去!」
林信兒渾身顫抖,她雖然嬌蠻任性,但也不是傻瓜,林老爺子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真的是小三的女兒。她真的是個靶子!
她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那些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現在全都想通了。
「你,你們為什麼這麼殘忍,為什麼……」眼淚順著她嬌俏的臉頰滑落,她捂著自己的臉,痛苦地跑了出去。
林老爺子冷哼一聲,說:「這麼大了,還一點都不知道感恩,白養了她這麼多年。」
林允兒淡笑道:「爺爺,不必生氣,妹妹會想通的。」
林老爺子看向她,說:「允兒啊,要是信兒有你這麼知書達理就好了。」
林允兒低下頭,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傍晚,夕陽西下,林夫人每天在這個時候都會做了一個面膜,保養自己的皮膚。
她做面膜的時候,喜歡在花房之中,由女僕為她敷上,放著輕柔的音樂,在花香之中閉著眼睛,靜靜地享受。
女僕已經退下去了,細碎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她淡淡道:「誰啊?」
「媽,是我。」林信兒在她背後道。
「哦,是你啊。」林夫人仍然閉著雙眼,語氣中有幾分不耐煩,「這麼晚了,快去休息吧。」
「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林信兒湊到了她的耳邊,她問:「什麼事情啊,神神秘秘的。」
忽然,她覺得喉嚨一涼,猛地睜開了眼睛,驟然坐起,捂著自己的脖子,林信兒手中拿著一把刀,目光森冷地望著她,刀子上鮮血淋漓。
「你,你……」鮮血從她的手指間湧出,她想要大聲喊叫,卻一個字都喊不出來,只是張大了嘴,死死地瞪著林信兒。
林信兒目光冰冷,像刀子一樣刮在她的身上,說:「我不是你的女兒,你把我和你女兒換了。讓我來當靶子,然後把我寵壞是吧?我想殺人也由著我,是吧?現在,我要殺你,你是不是也由著我?」
林夫人指著她,嘴巴張大。喉嚨里只能發出咕咕咕的聲音。
林信兒兩步走上去,一刀插進了她的胸口,然後用力拔出來,鮮血四濺,噴在她的臉上,而林夫人卻緩緩地倒了下去。雙眼徹底失去了神采。
林信兒目光冰寒如刀,說:「拿我當靶子,這就是你們的下場,不僅僅是你,還有那個老不死和你那個天賦卓絕的女兒,我不會放過他們。」
說罷。她用花房裡的水清洗了身子,從容地離開。
此時,在首都市最好的一處私房菜餐館之中,唐老爺子和林老爺子正坐在一起,推杯換盞,非常的高興。唐明黎坐在一旁,面色冷肅,而林允兒卻面帶微笑,溫柔和順,時不時地說兩句風趣的話,引得唐老爺子哈哈大笑。
唐老爺子對林允兒越來越喜歡。直接把他當成了孫子媳婦。
「老唐啊,既然已經定下了,咱們就來商量商量婚期吧,你看定在什麼時候合適?」林老爺子笑眯眯地說。
唐老爺子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說:「下個月十五就是好日子,你看咱們是不是就定在那天?」
林老爺子說:「下個月十五?這麼快啊?」
唐老爺子瞥了唐明黎一眼,眼中光芒一閃,說:「下個月十五舉行訂婚儀式,正式的婚禮咱們再慢慢商議。」
說著,他抬頭看向林允兒,說:「丫頭,你覺得如何啊?」
林允兒低下頭,溫柔地說:「全憑爺爺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