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安，你打算低著頭到什麼時候？」

裴安安這才抬起頭，不好意思地扶額。

「把試卷拿出來。」宿夜又說。

「啊……試卷？」裴安安嘴巴張了張，更加不好意思了。那些不忍直視的試卷，叫她怎麼拿得出手？

但是看他一臉堅決的樣子，她只好拉開書包，從裡面拿出了那些試卷，顫巍巍地遞給了他。

宿夜接過去，認真地一張張瀏覽。

裴安安心裡忐忑，希望他不要認為她太笨！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表情，忽然無意中看到他面前的那一堆文件旁，有一個相框。

禁不住好奇心，她悄悄地湊過腦袋去看。

相框里有一張照片，背景是一座奢華的歐式別墅。

燦爛的陽光下。

別墅前的綠色草地上，一個穿著蕾絲長裙、頭戴闊邊帽子的美麗女人正望著鏡頭微笑，懷裡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也對著鏡頭微笑，白襯衫，背帶褲。只是小小年紀，就已經帥氣得無以復加。

這……是小時候他嗎？

裴安安看看照片，又看看宿夜，做著比較，最後確定是本尊沒錯。沒想到他打小就長了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臉，還有，他媽媽好漂亮啊……

可是，這張合影怎麼沒有他爸爸呢？

「看夠了嗎？」她正思索中，宿夜的聲音飄了過來。

被發現她在開小差了！

裴安安一陣心虛，沖他狗腿地笑道：「呵……呵呵，會長大人，你小時候長得真可愛！」

宿夜又端起茶杯，淺斟一口茶，挑起眉毛，眼睛明亮地望著她。

這種眼神，是幾個意思？

裴安安更加心虛，然後說：「好吧，我承認現在的你也很不賴，長得跟小白臉似的！」

「小白臉？」宿夜的眉頭狠狠地抽了抽。

這是在稱讚他，還是在損他？

沒見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裴安安忍不住笑了，繼續調侃道：「說吧，多少錢？本小姐打算包~養你了！」

宿夜沒料到她會這麼說，「撲哧」笑了，笑得眼睛彎彎的：「我可是很貴的，你付得起價錢么？」

「切，得瑟吧你，倒貼給我我也不要！」

她說完，宿夜突然喚了一聲她的名字：「裴安安。」

裴安安詫異地看向他。

宿夜消失了剛才的笑容，認真地看著她：「你剛才不是說……對我有興趣？現在卻倒貼給你也不要了？」

不知道為什麼，裴安安突然無言以對……

支吾了半晌，她抽動嘴角，呵呵笑起來：「那個……我，我一直都心直口快，說話不經大腦，你別太往心裡去！」

「萬一，已經往心裡去了呢？」

裴安安：「……」

偌大的辦公室里，兩人就這樣沉默下來。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氣氛又變成這樣了，腫么辦？

最終還是宿夜先緩和了這種局面，把她考得最低分的數學試卷放在她面前，「老師講評過了嗎？」

「講了。但是，我還是不太明白。」

「哪一題不明白？」

「這個……」

看到她窘迫的神色，他略微勾了勾唇：「好吧，哪一題明白？」

「其實，其實……」裴安安沒勇氣直視他的眼睛，弱弱地回答：「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