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烈,你知道你媽媽這些年過得有多痛苦嗎?我活在地獄里,過了整整十年暗無天日的日子,每天都要飽受整容的痛苦,活成了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啊,我就不能回來報仇嗎?混賬東西!居
然不和你媽媽站在一邊,居然還想要我去精神病院?你還把我當媽媽嗎?!混賬!你還是不是我親生的,跟你那個老子一樣,全他媽都是畜牲……」陳芬如一邊打著霍以烈的臉,一邊歇斯底里地罵著,這期間,霍以烈一丁點兒躲的意思都沒有,等到陳芬如打累了,霍以烈的臉也紅腫的老高,那張妖冶的俊臉不復原有的風流痞氣,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
樣,甚至有著指甲的撓痕,血淋淋的可怕。
可這一切,霍以烈像是都感受不到,任由陳芬如發泄著,等陳芬如打累了,霍以烈還是那樣的表情,眼底里的情緒還是沒有變化,他緩緩吐字,「就是因為我還把你當母親,我才沒有把你送到監獄里。」
不待陳芬如繼續發狂,霍以烈又說,「錯的人是霍連凱,你要報仇,應該應該找他,而不是曉黎,他們都是無辜的。」
陳芬如受不了地大叫,「無辜的?怎麼可能是無辜的?!崔曉黎是季舒的女兒,季舒是個賤女人,她差點害死了我,我差點被活活燒死了,我就不無辜嗎?!以烈,你怎麼能夠變成這樣……」
陳芬如聲嘶力竭地叫喊著,吼著吼著,又要撲上去拍打霍以烈。
這時候,有兩位穿著警服的警車走了進來,幾乎是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將陳芬如的雙手給拷上了。
陳芬如癲狂的嘶吼,「你們幹什麼?為什麼要把我拷起來?」
警察說,「不好意思,陳芬如,我們懷疑你和一樁汽車剎車失靈的謀殺案有關,現在請跟我們走一趟……」
不顧陳芬如的反抗,警察將她帶到了外面。
一直旁觀著的季舒忽然笑了,「報應啊報應,這就是報應,陳芬如你死定了!」
這時候,霍以烈的眼中才浮現出波動的情緒,跟著走到了外面的走廊,想要詢問警察一些問題,卻看到了不遠處氣質倨傲孤冷身形頎長挺拔的男人。
那是……
霍塵焰。
他還是來晚了嗎?
霍以烈目光複雜的看了眼被帶走的陳芬如,想了想,抬步,朝著霍塵焰走去。
霍以烈開門見山,「我母親非得死嗎?」
霍塵焰面無表情,語氣毫無轉還的餘地,肅冷而又凜冽,「她害死了曉黎的外婆,這一點,罪無可恕。」霍以烈沒有再說話了,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那雙棕褐色眸子里亦是滑過痛苦的情緒,但他知道這件事的確沒有改變的可能,他剛剛在包間外面聽著的時候就覺得難受到了極點,尤其是聽到曉黎的孩子
被他母親給設計死了的時候,他只覺得痛苦不堪,一方面,他痛是為她母親面目全非的痛,另一方面,他痛是為曉黎的痛而痛……
閉了閉眼,霍以烈掩蓋下所有的情緒,他嗓音有些啞地問,「曉黎怎麼樣?她的孩子——」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霍塵焰強勢霸道地打斷霍以烈的聲音,一張俊臉薄削而又精緻,他冷冷道,「我老婆和孩子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關心。」
撂下這麼一句話,霍塵焰一旋身就邁開長腿,步伐凜冽地朝外走。
一出咖啡廳,唐炔就迎了上來,「我已經把剛才的錄音全都遞交給警察了,陳芬如這一回絕對跑不掉,嫂子的外婆真的可以瞑目了。」
「嗯。」
霍塵焰低低地應了一聲,黑眸里沒有多餘的波瀾和漣漪,但是唐炔能夠看得出來他情緒不高,也對,崔曉黎的外婆畢竟已經死了,陳芬如的確是被他們揪出來了,但是逝去的人永遠都回不來了。
唐炔略有些傷感地望了眼天,他忽然就想起另一件事來,「對了,嫂子今天真的去了醫院,我在監控室裡面看到的畫面,,嫂子的臉可真白,表情可真是痛苦到了極點,那我大侄子不會有……」
「她沒事。」霍塵焰的語氣輕描淡寫,「孫楚打點好了醫院裡的一切。」唐炔突然就呵呵笑了起來,「我嫂子演技可真好,我昨天看著她哭可嚇壞了,今天看到她去醫院更是嚇得不得了,尤其是她微微彎著腰捂著肚子的時候,我當時就懵了,雖然知道她是在演戲,可她那副模樣
可真是嚇人,雖然知道我大侄子還在她肚子里,可我看到她那張臉,我也恍惚覺得我大侄子不好了,沒想到她是演技實力派,演的可逼真……」「不過,嫂子要是演的不好,陳芬如也不會上鉤,這老女人還真是迫不及待,昨天一看到新聞,今天嫂子一進醫院,她就眼巴巴地過來看笑話了,說起來,這老女人還真是可怕,十年的苦痛都默默忍受下來
了,就只為現在的反擊和報復,好在她被抓住了……」說著說著,唐炔又頗為感性地感嘆了幾句,「女人就像是毒蛇,瘋狂到了極點,管你有錯沒錯,逮誰咬誰,所有人都要跟著她下地獄……」
霍塵焰卻眼含肅殺之氣地斜了唐炔一眼,冷冷出聲道,「別把我女人給罵上。」
唐炔被那一眼看得頭皮發麻,「是是是,你家崔曉黎最好,還真是護短。」
崔曉黎一直待在醫院裡面,本來躺在床上是為了演戲的,沒想到她最近淚腺分泌得太厲害,嗯,就是哭得太厲害,演戲又花了太多精力,肚子里還有個孩子,所以她躺著躺著居然就睡著了。
等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人不是霍塵焰,而是季舒。季舒那張原本妝容精緻的面孔很是憔悴,一瞬不瞬地看著崔曉黎眼睛也紅得厲害,有些艱難地吐字,「曉黎,媽媽對不起你。如果不是……」頓了頓,她動作輕柔地摸著崔曉黎的臉,季舒眼淚掉了下來,還是哽咽著聲音說了實話,「如果不是我,你肚子的孩子也不會沒有了,那畢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