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芬如已經走了,崔曉黎還坐在那裡,其實她的腦子很亂,她母親的事,她無法作出任何決定,但是有一點,她是不會離開霍塵焰的。
然後,陳如詩找自己真的是好心提醒自己回去告訴母親嗎?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很奇怪,陳芬如的話像是在轉移她的注意力,而且陳芬如眼中的恨意是無法忽視的。
就在這時,霍塵焰的電話打了過來。
「怎麼還不回家?」
清清洌洌的動聽嗓音從聽筒里傳遞了過來,崔曉黎迅速拉回了思緒,回答道,「一會就回。」
霍塵焰極有耐心地在那頭叮囑著,「你不是腰酸背疼嗎,早點回去,帶我女兒好好睡一覺,晚上還要出去吃飯。」
「出去吃飯?」
「忘了嗎?婚期還沒定下來,外婆你媽都會過來。」
崔曉黎這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
酒店的包廂里。
崔曉黎和外婆到的時候,季舒和江一墨已經在裡面了,而霍塵焰,剛才崔曉黎打電話給他,他說他還在路上。之前,崔曉黎和季舒有單獨談過一次,崔曉黎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怨恨她了,要說像正常母女那樣親密吧,崔曉黎還是做不到,她還是覺得無比的生疏,畢竟這麼多年了,她和季舒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面
,突然一下子知道了那麼多她默默關心她為她做的事,她除了有些感動有些難過以外,想要和季舒親近的衝動還是沒有那麼強烈。
季舒則相反,這麼多年了,她真的很想親近親近自己的女兒。
一進去,季舒就笑著拉住了崔曉黎的手,將她拉至自己的身邊。
幾人先聊了幾句,季舒先提起主題,「今天主要是談婚期,我和你外婆商議過了,婚期肯定不能等到兩個月以後,到時候你肚子顯懷不好。」
崔曉黎也有這個意思,她也想做個美美的新娘子。
外婆是老人家,有些迷信,笑著說,「曉黎,外婆可是查過黃曆了,有讓人去算過了,挑了好幾個日子,等會阿焰過來了,我們再來挑個好日子。」
這時候季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曉黎,你和阿焰還是不要住在一起了,在舉辦婚禮之前,你搬過來和我住在一起吧。」
崔曉黎還來得及開口說話,門口處就傳來了一道清冷如霜的嗓音,「我老婆孩子當然跟我住。」
嘖,那語氣,妥妥的不容人違抗,霸氣側漏。
下一秒,穿著一襲黑色風衣的男人,邁著大長腿進來了,那張面孔薄削依舊,精緻俊美更勝以往,配上那倨傲矜貴的氣質,更是風采迷人,只是那雙黑眸里流動的光澤不太友好,冷冽而又富有壓迫感。
跟著,他已經步伐凜冽地走過來了,旋即落座於崔曉黎身邊的空位,一把握住了崔曉黎略顯冰涼的手指捏了捏,之後就沒有再放開了。
季舒氣場全開,強勢迫人,一雙眼睛犀利地看著霍塵焰,「這不符合規矩,你們還沒有舉辦婚禮,我是曉黎的媽媽,曉黎就應該和我住在一起。等結婚的時候,你們再住在一起。」
「和你住在一起?」霍塵焰從喉間溢出一聲哼笑,視線不避不閃,說話的聲音更沒有相讓的意思,「請問岳母大人是要帶著我的妻兒住酒店嗎?」
季舒亦是冷嗤了一聲,「那也總比讓我女兒在沒有舉辦婚禮之前就和男人同居要好。」
霍塵焰挑了挑性感的唇角,曳出一抹冷冽的弧線,「這是我的合法妻子,我們住在一起本就是合法的,更何況,她肚子里已經有了我的孩子。」「可是你們舉辦婚禮了嗎?」季舒那雙狹長的眼睛里泛起冷光,語氣不善,「並沒有!我的女兒在正式結婚之前,不能就這麼隨隨便便和男人同居在一起。不住酒店也行,在此之前,住曉黎外婆家。我現在時
間多,也可以從早到晚都陪在曉黎的身邊。」
霍塵焰面色沉冷,嘴角的弧度更深了,「那麼請問岳母大人能夠給我妻兒最好的照顧嗎?一日三餐專人烹飪,外出派人有專人接送,人身安全保障也是配備有最好的保鏢……」「人身安全?」季舒再次哂笑一聲,「上次那個崔雨善又惹出來事了,我還沒跟你提,我女兒居然在你派的人的眼皮子底下把我女兒給擄走了,差點就出了大事,你現在居然說什麼配備有最好的保鏢,聽起來
真是可笑至極!」
「岳母的意思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比幾個保鏢還要厲害一千倍一萬倍?」
季舒氣極了,「霍塵焰你——」眼看著氣氛愈演愈烈,霍塵焰和季舒越來越不對盤,雙方劍拔弩張到了極點,江一墨懶洋洋的磁性嗓音響了起來,「都別爭了,這事要問問丫頭,她同意了才行,畢竟我大外甥還在丫頭肚子里,她要住得開
心點不是?」
話音剛落,兩雙氣場十足的眼睛直直朝著崔曉黎望了過來,季舒握緊了崔曉黎的左手,她的右手亦是被霍塵焰的大手給攫緊了。崔曉黎其實並不是特別為難,她和季舒不是特別的熟悉,而且她和老霍每天可甜蜜了,如果舉辦婚禮之前就要不和他住在一起的話,她會很難受的,更何況她每晚都要窩在他懷裡才能睡得特別安心,最重
要的是,老霍每晚都要和自己的孩子交流感情,如果她和季舒住到一起的,悶騷傲嬌的老霍還不得生悶氣。所以,崔曉黎抽出了被霍塵焰捏緊的手,在季舒的手背上拍了拍,她笑了笑,「媽媽」這個稱呼,她還是沒能叫出來,「那個……其實我和霍塵焰住在一起挺好的,而且我最近孕吐得特別厲害,特別能折騰人
,也就霍塵焰能扛得住,我還是不要搬過來搬過去了。如果你……實在是想要來看我的話,不如搬進來住幾天,這樣的話,也省了很多事,外婆也和我們住在一起,方便得很。」聽完崔曉黎的話,霍塵焰緊繃著的下顎線條明顯得柔和了下來,那雙漆黑沉靜的眸子里亦是掠過一抹少有的溫情,嗯,他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