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夏央央看到顧祁琛就有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還有那種不知名的恐懼。

倒不是怕顧祁琛這個人。

而是害怕無休止的爭吵和矛盾。

每一次，夏央央都覺得像是被抽筋剝皮一樣。

顧祁琛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夏央央，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

顧祁琛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疲憊。

顧祁琛開口說道：「如果你真的做出選擇，我尊重你的選擇。」

夏央央聽了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麼叫她已經做出選擇。

她選擇什麼了。

但是夏央央反應了一會兒，也算是聽明白了。

顧祁琛是誤會了她跟顧朝寒。

或許是因為剛剛的那一幕。

可是夏央央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或者是不知道需不需要解釋。

反正她跟顧祁琛之間都已經是這樣了。

就算誤會了，她也沒有必要去解釋。

解釋了又算什麼。

夏央央低著頭：「好的，我知道了。」

顧祁琛心裡還抱著一絲希望，期待夏央央去否認。

但是否認了他就會相信了嗎？

眼見為實不是嗎？

那一瞬間，顧祁琛清楚的知道，或許自己真的該放手了。

四年前，和夏央央離婚的時候，她沒有這種感覺。

四年前，夏央央憑空消失，人間蒸發的時候，她也從來都沒有想過放手。

但是現在，他真的覺得自己握不住了。

夏央央的心，已經完全不在他這裡了。

不是因為仇恨，不是因為任何現實的阻礙。

顧祁琛看著夏央央，只覺得身體裡面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被一點一點的剝離。

他很想抓住，但是顧祁琛知道。

現在的夏央央就像是握在手中的沙子，越是抓就越是抓不住。

「央央，我真的很難過。」

良久，顧祁琛終於說出這樣一句話。

然後轉過身去。

顧祁琛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不管你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還是希望你能幸福。」

祝福你們是假的，但是祝福你是真的。

顧祁琛離開。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樣難過。

那種感覺是形容不出來的，就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一樣。

生生的將生命中最重要最燦爛的東西生生的抽離。

他還一度以為將她找回來了。

顧祁琛離開之後，夏央央坐在椅子上發獃了很久。

直到顧明珠進來。

夏央央有些木訥的看著顧明珠。

顧明珠看著夏央央失魂落魄的樣子，問了一句：「央央，你還好嗎？」

顧明珠眼底並沒有太多責備。

但是有的卻是一種深深的無奈。

很多事情，完全是朝著她預料的趨勢發展。

就像是命運不可抗拒的力量。

其實夏央央並沒有錯。

顧朝寒和顧祁琛都沒有錯。

只是命運的錯弄，就像是一雙手故意開玩笑寫的戲本。

而人再強大，怎麼能夠抵抗命運呢。

夏央央說道：「對不起，我沒有做到對你的承諾，我說好不會再見小寒的，可是……

夏央央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可是總覺得命運總是將顧朝寒推到自己的身邊來。

讓她無法推拒，讓她總是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