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是不是正經,常喜常樂也不過是暫時寄放在我這裡,日後要嫁的也不是我,我憑什麼管那麼寬……」蕭如玥倏地轉向一邊,揚了揚聲:「對吧,二位師兄大人?」
常喜常樂這才發現唐鏡明和七師兄就在附近,頓時嫣紅了俏臉。
「行了行了,該找誰找誰去,我要去睡了。」蕭如玥頭也不會的擺著手走掉了。
蕭如玥直接回休息的氈房準備睡覺,卻意外的看到錦玉也站在門外,不禁挑了挑眉,她之前跟蕭如雪走開的時候,是蕭勤玉和鳳子墨陪著皇甫煜下棋的,這……潘瑾瑜什麼時候來的?不是該被太子殿下纏著么?
走過去,問錦玉:「世子爺在裡面?」
錦玉看了看蕭如玥,又看了看她沒武婢跟著的身後,不禁有些苦惱。
蕭如玥失笑:「就算我跟五姐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好歹衣裝是不一樣的吧。」所以,你之前眼睛都在看哪裡?
錦玉頓窘,連忙單膝跪地:「錦玉叩見武王妃。」
「行了行了,起了吧。」這麼一來,蕭如玥也懶得繼續問他了,直接推了門便一腳伸進去,而後,她後悔了……
氈房裡氣氛似乎不對呀!
可一腿已經伸進去了,總不好再縮回去,何況縮了,讓房裡的人怎麼想?旋即硬著頭皮進了房間去。
潘瑾瑜果真在氈房裡,而且……竟然跟皇甫煜坐了棋局對面,顯然是正對弈,聽到她進門的聲音,才轉頭看了過來。
目光……倒是自然的。
蕭勤玉和鳳子墨也在,也聞聲抬頭看向門口這邊,而後行禮:「武王妃。」
「玥玥,回來了。」皇甫煜一見她就微笑便燦笑,沖她招招手,而後拍拍他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那兒。
「五姐夫怎麼得閑來陪王爺下棋?」蕭如玥笑著走過去,很自然的跟潘瑾瑜打招呼。
「聽說勤玉在這邊,過來問問他要不要跟我去克吉烈族那邊逛逛,不想剛好碰到一局棋結束,王爺邀我下一盤……這才剛剛開始。」潘瑾瑜邊說著,邊將目光移回棋盤上,捏了一子落下。
此時蕭如玥已經在皇甫煜「指定」的位置坐下,也不知他是故意還是習慣成自然,反正她一坐下,他就含情脈脈的微笑著伸了一手覆在她一手上,旁若無人的很自然的輕扣著帶到在他的腿上放置,而後,目光重回棋盤,捏子輕落……
蕭如玥生生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紅了臉,趁人不注意,被他大手扣藏著的小手狠狠掐了他腿一把,卻不想……
「嘶——」
皇甫煜猛然痛吸了口氣,倏地轉頭並牽著屋裡所有視線都看向她,臉不紅氣不喘的道:「疼的。」
我勒個去……
蕭如玥暗咒一聲他無恥混蛋,臉頰卻不禁噌的一下紅了個透,恨不能一腦袋撞暈他,出口卻是沒什麼威力的嗔斥:「你自作自受!」
「是是是。」皇甫煜反而呵呵直笑,卻還是沒放開她的手,而且還能提醒對面的潘瑾瑜:「五姐夫,該你了。」
「好……」
潘瑾瑜一驚回神,強行將目光從那相扣的雙手中移回棋局,落子卻一改剛才的溫吞謙讓,陡然勢起迫人了。
皇甫煜微微一笑,輕輕將子落下。
眾人一愣,連蕭如玥都想到他會下在那個地方,不禁被吸引了注意仔細起棋局來。
潘瑾瑜不由自主抬頭看了皇甫煜一眼,不想竟跟他四目對了個正著,迎著他那如同春風拂面一般的微笑,卻沒來由的胸膛發堵得慌,眼帘一落便仔細回棋局上,慎重推敲之後,才又落了一子。
圍棋對弈形簡理深,總能變化無窮,雖是不見血的廝殺卻也依舊殘酷非常,就像兩軍對壘,稍有錯漏兵敗如山倒,比的是計算,邏輯分析,耐心,細心,以及能否臨危不亂……
而且,只要是明眼人,也是能從棋局中看出平常面上看不到的對弈雙方的潛藏實力!
看著棋盤上白子黑子互不相讓的廝殺,蕭如玥不禁由衷暗嘆,以前她還真是有些小瞧了潘瑾瑜,雖然……
潘瑾瑜一子舉在半空好半天方才落下,卻是連手一起落在棋盤外,不甘卻不得不服的道:「……我輸了……」
「五姐夫承讓了。」皇甫煜微笑,倒是一派輕鬆自然的模樣。
亦或者該說,是他的心態很好,太好……
蕭如玥默默,見潘瑾瑜起身,不由看了過去,只見他神色間難掩的疲憊和頹然,似乎那一盤棋耗損了他太多心力,又似乎,他雖然認了輸,卻還被困在那棋局之內出不來……
這時,覆在她手背上的大手緊了緊,是緊張而不由自主的小動作。
緊張?緊張什麼?難不成她看一眼別人,就會跟別人跑了不成?
蕭如玥莞爾失笑,轉眸看向那個小氣的男人,軟聲綿綿:「王爺……」
「下了幾盤棋,您也累了吧,妾身這就服侍您歇息可好?」
那變相的逐客令,頓時讓皇甫煜狹長的眸子都不禁彎了彎,多了一抹顯而易見的愉悅,點點頭:「嗯。」
縱是潘瑾瑜,也不是那麼不識趣的,又更何況蕭勤玉和鳳子墨?因而,三人一起告辭離開氈房。
倒是沒想到,三人才出氈房沒幾步,蕭如玥又追了出來,喚住了潘瑾瑜:「五姐夫準備何時動身往北面克吉烈族那邊?」
潘瑾瑜有些驚訝,雖然奇怪她這麼一問,卻也沒問為什麼,只應道:「明天或是後天。」頓了一下,又道:「眼下天氣愈發冷了,說不定北面已經開始下雪,我準備讓如雪留在這裡等,也好幫幫你的忙。」
蕭如玥沉默了瞬,才應了聲「哦」,便又縮回了氈房裡去。
潘瑾瑜微微凝了凝眉,轉看向蕭勤玉,似乎要問了什麼,卻又不知想起了什麼而沒有問出口,與他和鳳子墨道了別,就回了蕭如雪的氈房裡。
氈房裡還亮著燈,床已經鋪好,王翠錦等人已經撤了下去,而蕭如雪卻沒有睡,坐在小桌邊托腮不知所思,連潘瑾瑜回來了都不知道。
雖然只鋪了一張床,但氈房裡本就鋪滿了厚毯,只要有被褥,睡哪都一樣……
潘瑾瑜只看了一眼蕭如雪,便自己動手找了被褥,在離床不近的地方鋪開,外袍都不褪的就那麼倒頭就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