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如白晝的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瀰漫在空氣中。
舒唯伊風塵僕僕趕來后,直接諮詢台報出簡博堯的名字,想要知道他究竟在哪裡。
護士卻告訴她,沒有這個病人。
舒唯伊眉頭疑惑的皺起,「請你再幫我確認下,好嗎?他是我的丈夫,我很擔心他。他剛剛給我打電話,說他在這家醫院。」
「抱歉小姐,可確實沒有你說的這位病人。要不然你報下他一般留存的手機號碼吧?」護士建議道。
舒唯伊隨後飛快的報出簡博堯的手機號碼。
「找到了!但病人不是你所說的簡先生,但他剛剛不久確實送來了一個發著高燒的女人過來了。」護士在電腦鍵盤上敲了幾下。
舒唯伊一怔,女人?
「那麼,他們的病房在哪裡?」舒唯伊強忍著內心的顫動,再次問道。
「你朝前走去,然後順著走廊左拐,502室。」護士很熱心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舒唯伊連聲對護士道謝,隨後朝著護士指引的方向走去。
走到走廊的時候,舒唯伊緊緊的攢著手,雙腿頓時如同灌了鉛般的沉重,不知道該怎麼邁進那間502室。
護士說,他是帶著一個女人過來的。
那個女人是誰呢?
舒唯伊不相信簡博堯會欺騙和背叛自己,想著,她陡然加快了腳步,終於站在502室的門口。
她輕咬著下唇,眸中閃過一絲猶豫的神情,但很快她還是伸出手,輕輕的叩響那扇門。
舒唯伊的心突然開始跳的很快。
很快,有人來開門,門打開,簡博堯和舒唯伊頓時四目對視。
「唯伊,你怎麼……」簡博堯滿臉震驚,話還沒說完,舒唯伊便直接走進病房。
看著床上躺著的那個女人,舒唯伊像個將丈夫捉姦在床的妻子,看到的景象永遠比想象來的更要震撼。
比如現在。
「她是誰?」舒唯伊忍著眼眶的酸澀,蹙著眉質問著簡博堯。
「唯伊,我們先出去好嗎?明天我回家會跟你解釋的。」簡博堯沒有想到舒唯伊會來醫院找她。
「怎麼?怕吵醒她嗎?她是在外麵包養的女人嗎?」這一刻,舒唯伊很崩潰,平日里的理智和冷靜消失殆盡。
她變得瘋狂而咄咄逼人。
「你在胡說什麼?不要再鬧了。」簡博堯失去幾分耐心。
「我胡說?我在鬧?我以為是你出了意外不告訴我,我擔心的要死,連夜趕來醫院,四處尋你。結果發現你和一個女人共處一室,你是在醫院陪另外一個女人!你讓我有什麼反應?你希望我有什麼反應!」舒唯伊痛心疾首,幾乎是在咆哮著。
「對不起,唯伊。這件事情是我沒有處理好,但你相信我好嗎?」簡博堯看著舒唯伊傷心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
舒唯伊使勁的抹著眼角的濕潤,努力不讓不爭氣的淚水掉下來:「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相信你,你就不會拖了。」
這句話她的聲音很低,透著深深的失望。
正在此時,床上的沐欣醒了,她睜開眼便看到室內爭吵的簡博堯和舒唯伊,她聲音怯怯的喊了聲:「博堯……」
非常清脆而悅耳的聲音,舒唯伊順勢看了過去,當她看清沐欣的臉時,她條件反射的發出一聲驚嚇聲:「啊——」
簡博堯趕緊上前,安撫著舒唯伊,他也知道如今也瞞不下去了,只好如實說道:「她是沐欣。」
「什麼?」舒唯伊頓時睜大眼睛,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隨後她目光愣愣的再度看向沐欣,沐欣似乎是認識舒唯伊。
只見沐欣緩緩從床上撐起身子來,目光柔柔弱弱迎上舒唯伊的視線:「你們是因為我在吵架嗎?請你不要責怪博堯,他只是憐憫我。」
舒唯伊眨了眨恍惚的雙眸,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你是博堯的女朋友,對嗎?」沐欣的目光很和善,聲音也軟軟的。
「她是我的妻子,舒唯伊。」未等舒唯伊開口,簡博堯搶先回答。
「妻子?」沐欣的眼底瞬間閃過一抹落寞,隨後她嘴角快速勾起牽強的笑容,「真好呀,原來你都已經結婚了。你的妻子真好看呢。」
「你好,唯伊小姐。我叫沐欣。」緊接著,沐欣微笑的對舒唯伊自我介紹著。
舒唯伊怯怯的點了點頭,也問候著她。沐欣她是知道的,但她現在的樣子跟照片上的樣子簡直是兩個模樣。
除了那雙水潤會說話的眼睛。
舒唯伊突然覺得很尷尬。
沐欣這種情況,她剛剛還發了那麼大火。想來她有些後悔,小腦袋低垂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博堯,你和唯伊小姐先回去吧。我已經沒事了,謝謝你送我來醫院。」這個時候,沐欣開口對簡博堯說道。
「沐欣,我……」話到嘴邊,簡博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轉而他看向身旁的舒唯伊,「唯伊,沐欣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我知道了,那你就留在這裡吧。」舒唯伊垂下眼眸,說出這句話。
「真的沒有關係,不過是小病而已。你們兩個人都回去吧。」沐欣無所謂的笑著,直衝著他們揮手。
「既然沐欣這麼堅持,我們回去吧。我明天再來看你。」簡博堯眉頭始終輕皺著。
「好。」沐欣微笑的答應。
隨後他帶著舒唯伊離開沐欣的病房,臉上的陰沉始終沒有散去。
「你是在怪我嗎?」舒唯伊感受到簡博堯情緒的不對勁,她悄聲問道。
「沒有,我沒有資格怪任何人。只是不管怎樣,當年她對我有恩,我怪我自己。」簡博堯沒有回頭,聲音很低落的說道。
說完之後,他便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牽著舒唯伊的手。
跟在他身後的舒唯伊,聽到他說的這句話,眼圈瞬間紅了。
她當時並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沐欣,大概簡博堯覺得她是狠心而不懂事的女人吧。
可是於她的身份和境地來說,她應該有什麼反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