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戰子墨微紅了眼眶，轉臉看向戰老夫人，那眼神看的戰老夫人心塞不已。

「我想到了爸爸和媽媽。」戰子墨略帶痛苦的說道，「我看到了他們最後保護我的樣子，我。」

戰老夫人一把將戰子墨摟入懷中，「我可憐的小墨。」一句話說話戰老夫人已經是泣不成聲了，她是明白戰子墨的，戰子墨之所以這樣難過，不僅是因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而更是因為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突然得知自己有孩子還來不及又任何喜悅就被告知失去了這個孩子，誰都有些無法接受，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感情讓戰子墨似乎更明白了自己父母當初對自己的那份感情。

「奶奶，你知道嗎？」戰子墨竟然落淚了，他緊緊握住林小暖的手，拚命的親吻著，另一手握住病床的指關節緊的發白。

只有一個眼淚從那漂亮乾淨又迷人的單眼皮中滑落，毫無徵兆的就滑落了出來，看的戰老夫人心都碎了。

「你知道當年爸爸媽媽護在我面前的模樣嗎？那麼堅定，那麼勇敢，彷彿他們一點畏懼都沒有，他們甚至在微笑。可是，可是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我面前，然後被炸的粉碎。」

「不要再說了！」戰老夫人一把捂住戰子墨的唇，「小墨，奶奶求你，求你不要再說了！」戰老夫人已經是嚎啕大哭了起來。

「奶奶，我很痛。」戰子墨吻住了林小暖的手，將臉深深的埋進她的小手中，聲音沙啞又自責無比，「我彷彿能感受到那些爆炸碎片穿進了他們身體里一樣！」

「奶奶，都怪我！」戰子墨突然抬起頭，「都怪我當初非要去執行那麼危險的任務，我以為，我以為影衛是無所不能的，我…」戰子墨徹底的崩潰了，話卡在喉頭上再也說不出來了。影衛是戰子墨在中、情局的代號，就像獵狐和黑鷹一樣，都是自己給自己取的代號。戰子墨叫影衛，而戰子洋叫影魅。

這麼多年了，他從未像如此失態過，包括他父母喪禮的時候，都從未流下過一滴眼淚。而今，今因為意外的失去這個孩子，給他的打擊實在有些他，幾乎是控制不住的，很自然的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他們決絕時的模樣。

「戰子墨。」戰老爺子威嚴的聲音響起，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起伏。

戰老爺子站在了他面前，嚴肅的看著他直直的說道，「你聽好了，這一次爺爺允許你失態。你記住，在軍、人的家庭里我們的命不是自己的。生死別離是每都要經歷的，每我們都有戰友在無聲的死去，誰不痛？可是這種痛你要習慣，因為你是戰家人，你是我中、情局最年輕中、將，即使你不在崗位了，你依舊是組織培養出來的人。你曾是最優秀的影衛！你現在因為失去一個孩子就變成這個樣子，我瞧不起你。」

戰老爺子說著說著眼眶也紅了，「你以為只有你失去了父母嗎？我們不也失去了兒子和兒媳？！」

戰老爺子眼裡的話似乎讓戰子墨陡然清醒了不少，他轉臉看向戰老爺子，半響垂下了眼帘，「我知道了爺爺。」

是，他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的，直到從中、局退了下來才有了些許的改善，這麼多年來也只有林小暖讓他有血有肉，能說會笑了，所以，這個孩子掉了他十分的自責，又很心疼林小暖，一時之間這樣的情緒就沒有控制住。

「行了。」戰老爺子深吸了一口氣，「你現在也不在中局了，爺爺的話或許是重了一點，但是爺爺不希望你這一輩子都活在自責里。」

戰老爺子其實也是心痛的很，可是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一家抱住一團痛哭吧？

「我們就先回去了。」戰老爺子摟過已經哭成淚人的戰老夫人，「小暖醒了以後給你奶奶打電話，我們在過來看。對了，安妮，回家吩咐人給小暖燉點補品。」

「恩。」戰老夫人點頭。

一直在牆角站著的戰糖，死命的捂住了嘴巴，不敢讓自己哭出來，她根本就不敢說話，她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嚴重，更沒想到林小暖會有孩子了。

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戰子墨竟然因為林小暖流產而難受成這樣，戰糖淚水早就模糊了雙眼，卻不敢哭出來。

早在戰子墨崩潰的時候她也跟著崩潰了，她那麼深愛的男人怎麼就為了別的女人變成這個樣子？

雖然林小暖還沒醒，可戰子墨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全都是因為她。

他那麼自責，那麼傷心，那麼痛苦，但是他吻著林小暖的手卻極其的溫柔，溫柔的是她從未見過的戰子墨。

戰子墨是一個多冷冽又強硬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可是今，她所看到的戰子墨和以前的全然不同。

他沒有了那份平靜，沒有了那份優雅，沒有了那份冷冽，他甚至落淚了！

這對戰糖來說是不可思議的，甚至是想都沒想過的。

她的痛苦和難受一點都不亞於戰子墨，可是她卻無處宣洩。

戰老爺子帶著戰老夫人和戰糖走了，戰糖甚至連去跟他說聲再見的勇氣都沒有。

幾個人走了以後偌大的病房裡只剩下戰子墨和林小暖，林小暖安靜的躺在病床上，還是沒有清醒的跡象。

戰子墨高大的身形坐在病床邊，握著林小暖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過。

「暖暖。」戰子墨輕輕撥弄了林小暖眼邊微亂的頭髮，靜靜的看著她，就這樣盯著目光捨不得離開。

她一定很痛吧？身體上的痛是其次的，她醒來他要怎麼告訴她呢？

戰子墨陷入了深思之中。

躺在病床上的林小暖此時卻特別的難受，其實她幾乎能清晰的聽到戰子墨他們說話，她想睜開眼睛就是睜不開，她知道自己懷了孩子，但是又沒了。

她聽到戰子墨痛苦的哽咽聲，聽到戰子墨說的那些話，她好想睜開眼睛摸一摸他的臉，然後告訴他，「木頭，別怕。」

可是她就是醒不過來，就是睜不開眼，彷彿她被什麼困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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