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歌原本以為去傅斯年的辦公室很難，之前她每次來找傅斯年的時候，都會被直接攔在一樓大廳，想不到今天RG公司的人就像是提前收到命令了一般，一路放行，很快她就進了傅斯年的辦公室。

敲開門的時候，傅斯年正坐在辦公桌前，低著頭像是在批閱文件。

聽到她進來的聲音，他像是置若罔聞一般，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顧清歌站在原地攥緊雙拳，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就這樣等著，可是五分鐘過去了，他卻依舊把她當做空氣。

顧清歌最終綳不住，上前站在他對面咬唇質問，「年，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外面說你要讓我退出娛樂圈，是真的嗎？」

這麼久以來，無論她做什麼，他都從來沒有這樣狠過，她寧願相信是那個品牌商故意找事情，也不願意相信這是他的命令。

原本以為傅斯年會反駁或者解釋，誰知他依舊頭也不抬的從鼻腔擠出一個敷衍的字，「嗯！」

「為什麼？」他怎麼能這樣對她？她最近什麼都沒有做啊！

傅斯年這才緩緩抬頭，看向那張倔強的小臉冷聲道，「因為你碰到了我的底線。」

「年……」顧清歌被他陰冷的目光嚇得向後退了幾步，「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他的眼神突然之間為什麼變得這麼可怕？老爺子的葬禮之前，他不是還對她滿目柔情的嗎？

「是嗎？」傅斯年扯了下唇角冷笑，「那你就再等等，很快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年……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最近一直在乖乖的，靠著我自己的努力爭取事業，我什麼都沒有做啊！」顧清歌上前雙手作揖哀求，「我真的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今後我也不會做了，這麼多年，除了演戲我什麼都不會，你要是連我這條路都斷了，我只剩下死了。」

演員是她唯一的出路了，她要給自己喝顧逸攢夠足夠的錢，否則在國外她也生存不下去。

傅斯年盯著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冷笑，「你的演技卻是不錯，這一點我承認，我也給過你機會，無數次，是你自己沒有察覺到而已，如果時隔這麼多年你沒有出現的話，也許你在我心中還是當年那個印象不錯的白月光，可是你偏偏出現，並且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你在我心裡的印象，將我對你僅剩的好感全部磨光殆盡。」

「年……」顧清歌盯著那雙冷若冰霜的黑眸，心裡燃起一陣不祥的預感。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那是什麼眼神？沒有愛，也沒有恨，彷彿是一個毫無關聯的陌生人一般。

「顧清歌，你是覺得自己演技太好，所以這麼久以來，我都沒有看出來你在玩什麼把戲嗎？」傅斯年盯著她繼續冷笑，「我一次又一次的給你機會，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棄了。」

「年……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他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可怕，似乎一點情面都不願意留給她。

「事到如今，你還在我面前演戲是嗎？」傅斯年冷笑。

「年……我承認我前天中午去找了蘇皖，但我真的只是去哀求她，其餘的我什麼都沒有做，我不知道她是怎麼跟你說的……顧逸……」

「顧逸？」傅斯年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扯了下唇角挑眉，「你說這句話倒是提醒我，還有我的兒子呢。」

「年……」顧清歌臉色變了變，立刻對著他作揖，淚流滿面的哽咽，「年，我們之間的事，你不要牽扯顧逸進來好不好？他是無辜的，他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而已。」

傅斯年盯著她，扯了下唇角沒有接話。

「年，我知道錯了，我昨天不應該去找黎蘇皖，我現在就下去向她道歉好不好？」

「你還是不知道你錯在哪裡。」傅斯年笑容邪肆的道，「你錯在從開始就不應該認識我。」

「年……」顧清歌因為他冰冷的目光打了個寒戰。

他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對了，說起我的兒子。」傅斯年突然暈開一抹笑容，拿起手機道，「聽說他打算召開一個新聞發布會，公布我和他的關係，讓我把公司的一半股份給他。」

「你說什麼？」顧清歌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那雙黑眸，「這怎麼可能？你是怎麼知道的？」

傅斯年扯了下唇角哼笑，「看來你對兒子並不關心啊，連他的微博都沒有關注。」

顧清歌急忙掏出手機，找了半晌卻什麼都找不到。

這怎麼可能？他這幾天明明安安靜靜的，怎麼會突然要召開新聞發布會？

顧清歌打開微博，沒有找到顧逸的用戶名，她急切的想給顧逸打電話阻止他，顧逸卻依舊屏蔽著她的電話，無法撥通。

「他在哪裡？你知道他在哪裡是不是？」顧清歌看向傅斯年急切的詢問。

「怎麼？你想制止他嗎？」傅斯年不疾不徐的淺笑，「制止他做什麼？你們母子這麼多年因為我受到了這麼多傷害，確實應該好好向大眾揭露一下。」

顧清歌盯著看熱鬧一樣的俊臉，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咬唇，「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什麼？」傅斯年笑容不變的挑眉。

「年……我求求你，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幫我組織顧逸好不好？我發誓，我對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不是因為你一直不肯接受我，我真的會跟你在一起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愛過你！」

「我相信。」傅斯年牽了下唇角淡道，「之所以這樣，我才會一次又一次的給你這麼多的機會，是你自己不願意珍惜的，前天，你的所有機會都用完了。」

「年……」顧清歌淚流滿面的盯著他，試圖用眼淚換取他的同情，但傅斯年卻眸色清冷的盯著她，沒有絲毫要心軟的跡象。

許久，顧清歌失魂落魄的轉身跌跌撞撞的向外走去。

走到電梯口后，她掏出手機淚流滿面的道，「他都知道了……他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