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陌憤憤不平的轉頭，卻見黎蘇皖面色平靜，忍不住扯了下她的袖子蹙眉，「蘇皖，這個女人來這裡做什麼？」

「來弔唁吧。」黎蘇皖扯了下唇角淡道。

「什麼情況？你怎麼這麼淡定？你知道她今天回來是不是？」

黎蘇皖扯了下唇角，看向她諱莫如深的笑了笑，然後轉身看向傅斯年，傅斯年也是一臉淡然的看著越走越近的顧清歌，多餘的任何錶情都沒有，甚至看掃了黎蘇皖一眼，像是在為昨天買包的事得意一般。

安以陌捕捉到端倪后，忍不住湊近她詢問，「你們倆什麼情況？這淡定的表情，知道她今天會來是嗎？」

黎蘇皖收回目光，對著她小聲將華海的事大概說了一遍，說完又補充了一下昨天的事。

安以陌怔了幾秒，反應過來后才有些難以置信的道，「我去，原來我們身邊一直有個眼線啊！」

「咳咳……那就暗衛。」

「暗衛可不就是眼線。」安以陌有些無語的道，「這些男人怎麼都這樣，好這口？」

「這些？你的意思是唐總也派人了？」

「別提了。」安以陌話音剛落。

對面的宋清如就快步迎了過去，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嬌滴滴的道，「呦，這是誰來了啊？貴客啊！」

顧清歌有些尷尬的對著她擠出一抹笑，「大嫂。」

「快來，快來。」宋清如熱情的迎過去，熱絡的抱著她的手臂笑道，「顧大明星今天不是以明星的身份，是以傅斯年女友的身份來的吧。」

話一出口，所有人的臉色同時一遍。

只有傅斯年神色淡然的哼笑道，「是嗎？我並沒有邀請顧小姐，誰邀請的她，才應該是誰的客人吧。」

宋清如轉頭看了傅斯年一眼，又收回目光笑道，「我口誤了，應該是女性朋友，是不是啊？」

顧清歌的臉色變了變，沉默著沒有接話。

她還以為她今天真的是來幫她的呢，原來她是找她來讓傅斯年出醜的。

傅斯年扯了下唇角，向前走了幾步淡道，「看來顧小姐跟我大嫂的關係已經好到閨蜜的程度了，那我就不多做介紹了，這位你也應該很熟悉吧，我大哥——傅明哲。」

「我們……也不是很熟。」顧清歌尷尬的抬手擺了擺。

「不熟，之前也見過吧。」傅斯年又補充了一句，傅明哲抬頭掃了他一眼，傅斯年笑容不變的繼續道，「我的意思是，上次在家裡的時候見過。」

「我們……」顧清歌還想說什麼。

傅斯年卻打斷她，看向宋清如微笑著恭維，「大嫂真是厲害，天南地北都有你的朋友，商業奇才、珠寶世家、石油大亨，現在連電影明星都是了。」

宋清如這個人原本就耳根子軟，聽到他這樣說，愈發得意，「那可不，我是誰，哪有我交不到的朋友？」

說著為了顯示她們親密，宋清如還抬手摟住了顧清歌的肩。

傅斯年收回目光沉默著沒有再接話。

安以陌和黎蘇皖一頭霧水，看不明白他這樣拍馬屁的原因。

宋清如過了一陣才反應過來，忍不住瞪了傅斯年一眼，還想說什麼，儀式卻正是開始了。

她原本帶顧清歌來是為了羞辱傅斯年，誰知被他三言兩語迷惑的，怎麼成她和顧清歌交好了？

儀式開始后，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哀樂聽得人一顆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哀樂結束后，參靈者上前鞠躬告別，接著是悼念詞，悼念詞結束后，主持儀式的人吩咐休息一會就進行最後一個環節。

黎蘇皖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稍微有些欣慰和感動。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這些人的真正來意。

他們並不是真的來弔唁或者送老爺子的，而是趁機想跟接下來的傅氏集團繼承人親近一下，儀式逮到空閑，就會有人上前找傅明哲和傅斯年攀談，甚至連傅瑾初那個草包都有人上前擁著，卻唯獨沒有人纏著傅修竹。

黎蘇皖只覺得心裡一陣悲涼。

這些人的眼裡除了利益，就什麼都沒有了嗎？

傅修竹手裡沒有太多的股份，他就不是一個失去父親的兒子了嗎？

黎蘇皖沒有想到，甚至有人會來找她攀談。

「傅夫人，節哀順變。」一個男人攜帶自己的女眷走過來，表情悲傷的道。

「謝謝。」黎蘇皖一臉尷尬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她手裡也沒有股份啊，這些又想通過她去巴結傅斯年嗎？

男人示意自己的女眷開口繼續與黎蘇皖交談，女眷會意后，親昵的握著黎蘇皖的手道，「傅夫人，你要節哀啊，一直聽說你和老爺子的關係不錯，這次一定很傷心吧。」

黎蘇皖有些尷尬的抽出手，輕輕點頭沒有說話。

她不喜歡這種場合，也不喜歡這種戴著偽善面具的人。

「老爺子一定很寵你吧，我聽外界都說老爺子的遺囑上，將股份給傅家老大和老三平分了，是真的嗎？」

黎蘇皖擰著秀眉，剛想說自己不清楚，一旁就傳來宋清如尖銳的冷笑聲，「是真的話怎麼樣？你打算當個牆頭草，風往哪兒吹往哪兒倒是嗎？」

女人的臉色一變，急忙轉頭看向宋清如一臉尷尬的笑著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哼！」宋清如無視她的話抬高音量冷笑，「這麼多年是誰在傅氏集團盡心儘力，你覺得老爺子能把公司留給誰？沒有腦子連新聞都不會看了是嗎？」

她的聲音在肅穆的人群中顯得格外的洪亮，眾人忍不住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她，宋清如扯了下唇角一臉得意的繼續道，「老爺子可聰明著呢，知道誰是真正有能力經營公司的人，你們各位今天來是什麼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新聞應該已經出來了，你們可以拿出手機翻一翻，看看傅氏集團的新總裁是誰！」

黎蘇皖攥緊雙拳盯著宋清如，又氣又無奈。

這裡是老爺子的葬禮，一定要在這裡說這種話嗎？

黎蘇皖神色擔憂的轉頭看向傅斯年，卻見他站在墓碑前，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專註的盯著墓碑，什麼都沒有說。

宋清如見狀愈發得意的繼續道，「我知道你們都心知肚明，大家也都不用裝作一臉什麼都不懂的樣子，我們明哲確實跟傅斯年不合，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這次老爺子走了，今後的傅氏集團就是我們的明哲的，你們不需要再藏著掖著看人臉色，今天就趁著這個場合選好隊伍，是敵是友，直接亮出來，過了今天，也就不需要一家家踏破門檻的找上來，兩面派的我們不需要。」

「大嫂，你不要太過分！」傅修竹上前冷聲道，「今天這是爸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