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陌拚命壓著自己的情緒,但是情緒卻像是決堤一般,任憑她怎麼努力,都越來越濃郁。
她原本還想笑著跟唐京墨說一句感謝的話,誰知眼淚卻不由自主的伴隨著話語掉落了下來,「墨哥哥……感謝你在我的生命中出現過……」
唐京墨看到她的眼淚時,心底一滯,抬手想幫她拭去眼淚,安以陌卻仰起頭,伸手胡亂的摸著笑道,「我這是怎麼了?瘋了吧!真的是……明明是祝福你的……」
安以陌越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幅狼狽的模樣,眼淚卻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安兒……」唐京墨心臟一陣抽搐的想安慰她。
安以陌卻慌亂的起身擠出一抹笑,避開那道視線,「我吃飽了,我有些累了,我先上去休息了……」
向前走了幾步,她又停下腳步補充了一句,「我沒事。」
說完她也不敢看那張俊臉,逃一般小跑著上了樓。
客廳內的唐京墨攥著雙拳,墨黑的烏瞳盯著空空的樓梯,不知道為什麼,心情愈發的煩躁。
他想上去找她問清楚,但直覺卻告訴他,她現在需要一個人安靜一下。
為了不讓控制住自己,他坐在原地,端起酒杯又開始喝了起來。
他從來沒有這麼煩躁過,最可憎的事,他不知道自己這麼煩躁的原因是因為什麼。
酒慢慢的越來越少,直到最後見底,但他覺得自己喝的還是不夠,他想喝更多的酒,最好能徹底昏睡過去。
於是他便起身,想拿酒繼續喝,不知道是因為站的太猛,還是喝的太多,腦袋一陣暈眩,而且身體微微有些燥熱。
唐京墨擰著劍眉,扶著桌子調整了一陣后,才感覺稍微有所好轉,他又去酒櫃拿了一瓶酒,然後打算回到房間里去喝,順便……再確定一下她有沒有事。
唐京墨感覺自己走路有些不穩,但意識還算清晰。
他攥著酒瓶,扶著樓梯的扶手上了樓,然後走到安以陌的房間門口,抬手想敲門,舉起來后卻還是放了下來,然後側耳傾聽著。
房間里很安靜,沒有哭泣的聲音。
但唐京墨卻還是很煩躁,猶豫了片刻后,他還是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安以陌上樓后,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她越想逃避這件事,意識卻越讓她逃避不了。
怎麼辦?即使她做了一萬次要離開的準備,可是真的走的時候,卻還是捨不得,一想到今後要見不到他,她的心就像刀刺劍剮一般疼痛,從來沒有這麼痛過,她真的要窒息了。
安以陌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到最後已經沒有了眼淚,只是不停的抽泣著,她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睛腫的不像話。
怎麼辦?這個樣子,明天回香江市,要怎麼見人?明天她還要幫蘇皖去見客戶!
安以陌,你怎麼這麼沒有出息?
安以陌起身去浴室,果然,鏡子里的人兩隻眼睛紅腫的宛若一個核桃。
她俯身用涼水沖了幾下,不但沒有好轉,還愈發的紅。
她上網搜索了一下消腫的方法,最終打算下樓去拿一個勺子,一袋冰塊,試了總比什麼都不做強。
安以陌怕吵到唐京墨,索性也沒有穿鞋,光著腳,躡手躡腳的向前走去。
經過唐京墨的房間時,裡面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個點,他應該已經睡了吧。
安以陌扯了下唇角,繼續向樓梯走去,剛走了幾步,突然聽到唐京墨的房間內傳來一陣悶響,像是什麼東西摔倒的聲音,準確的來說,那個悶悶的聲音,像是人摔倒的聲音。
安以陌怔了一下,急忙轉頭看向緊閉的房門,心不由自主的揪了起來。
他摔倒了嗎?這不可能吧,他怎麼可能大晚上摔倒,說不定是自己幻聽了。
安以陌想著打算繼續辦自己的事,向前走了幾步后,最終還是放心不下,向回走去。
算了,看一眼吧,他剛才喝了酒,該不會喝多了吧,可是以他的酒量,就算把那一瓶喝完也不會醉吧!
安以陌打算悄悄的探頭看一眼,確認他沒事就溜走。
她躡手躡腳的推開門,然後怔了一下,大床上很整潔,床單被子還是那樣整齊的鋪著,像是沒有人躺過一樣,安以陌怔了一下,忍不住收回手微微蹙眉。
難道他還沒有回房間?那剛才的聲音,真的是她幻聽了嗎?
突然,沙發的方向傳來窸窣的聲音,安以陌微微向裡面探了下身子,然後全身一震,動作先於意識率先沖了過去,「墨哥哥,你怎麼了?」
唐京墨剛才應該是從沙發上摔下來的,地上橫七豎八的擺著幾個酒瓶,他正躺在沙發與茶几的縫隙中間。
安以陌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樣子,她急忙小跑著衝過去,用盡全身力氣才將他扶了起來,鼻腔傳來濃郁的酒氣,安以陌擰著秀眉,費力將他扶向了大床,即使她的體力異於一般的女孩子,但扶著這麼健碩的唐京墨,卻還是很快就耗光了力氣,第一次感覺沙發到床的距離竟然這麼遠。
走到床邊之後,她的力氣也消耗殆盡,原本想扶著他躺在床上,慣性卻將她也絆倒在了大床內,唐京墨的一條手臂還搭在她的身上。
安以陌感覺全身力氣被抽光,不停地喘著氣,半晌才有所好轉的抬手想推掉壓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掙扎的時候無意識的轉頭,卻發現那雙黑眸正睇著他。
不似平時里的目光,而是帶著幾分……情慾?
安以陌心中一緊,原本想起來,那抹身影卻先她一步覆了上來。
「墨哥哥……」她驚恐的叫了一聲,想讓他清醒過來,那張俊臉卻壓了下來,粗暴的覆著她的唇開始啃咬,大手也不安分的遊走起來。
安以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窒息,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連推開他都忘記了,就這樣僵在了原地。
她知道他喝醉了,此刻沒有理智,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卻不想推開他?這一切都是錯的不是嗎?
安以陌就這樣僵硬著,沒有推開他,也沒有迎合,她感覺心裡有兩個小人在不停的掙扎著,然後意識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