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廳，應寒年抱著林宜吩咐傭人，「去拿藥油過來。」

「不用了吧，現在不疼。」

林宜說道，被應寒年放到沙發上。

應寒年不放心，還是拿了藥油給她揉腳，林宜坐在那裡，將自己的腳搭在他的腿上，一邊看著手機，忽然想到什麼，她拿下耳機，道，「對了，連音打電話給我，說是想和牧家來一次合作，合作制裁汪家。」

這個連音什麼事都找林宜，好像認定了通過她，沒什麼辦不成的。

「這事讓牧羨光去做，隨他怎麼搞。」

應寒年冷淡地道。

「哦。」

林宜沒再說話了，借著這個事，連牧兩家連成同一戰場，要真制裁起來，汪家是招架不住的，或許小几年之內，汪家就要退出四大家族的舞台。

她想，四大家族的爭鬥這些年還沒有這麼亂的時候。

汪子昌，一顆老鼠屎毀了汪家。

汪甜甜，失去汪家的庇護又要成落水狗。

林宜看過去，只見應寒年專註地替她揉按，她的腳在他的大掌之下反倒襯得有些小，這麼一下一下按著，頗有些視若珍寶的意思，她看得心裡暖暖的。

忽然，應寒年在她白皙的腳上摸了一把。

「做什麼？」她一臉莫名。

應寒年捏了捏她的腳，「真嫩。」

「……」

臭流氓。

她踹他一腳，應寒年的眉都不皺一下，對他來說這點力度連撓痒痒都算不上。

「對了，你說經過這次，連牧兩家算不算一種變相的聯盟，這是好事嗎？」

林宜問道，四大家族互有生意往來、聯姻，但像這次聯合打壓一個汪家，還是沒有過的，越走越近會是好事么？

聞言，應寒年低笑一聲，放下藥油，靠在沙發上看她，一雙眸子漆黑，「知道一個生意人怎麼才能越做越大么？」

「洗耳恭聽。」

他這是又要教她了。

「那就是不管和任何人合作，都要賺到錢，哪怕它是個做死的壞局，那也必須賺到，哪怕只賺個一塊錢，如果實在賺不到，那也要對方比自己虧的多，這就是商人。」應寒年嗓音低沉、自負地道，「這世界上沒有一件絕對的好事壞事，看人怎麼利用。」

也就是說，和人合作，賺，要比對方賺得多，虧，要比對方虧得少，才能立於不倒。

林宜受教地點點頭，「現在，牧連兩家的聯盟利大於弊也好，弊大於利也好，都是其次，我真正擔心的還是夏汐和……」

話還沒說完，管家就從外面匆匆進來，手上拿著一封漂亮精緻的帖子。

「二少爺，二少奶奶，連家下聘來了。」

說著，管家遞上燙金的帖子，上面還燙著一個大大的雙喜字。

一打開，裡邊是一份長長的禮單，準備得很傳統。

「怎麼這麼快？」林宜吃驚地收回放在應寒年腿上的腳，「不是說等夏天再辦婚禮么？」

就算大家族重風俗，還要來下聘這些老傳統，也不用這麼急吧？

管家站在那裡道，「據說是汪子昌住院以後，認為是六小姐搞的鬼，發消息騷擾，還放狂言說要娶了六小姐耽誤她一輩子，六小姐覺得只有結了婚才能斷絕汪子昌的心思，於是連家那邊問這邊的意思，想儘早舉辦婚禮。」

「夏汐想要早結婚？」

林宜下意識覺得不可能，她看不出夏汐有多想結婚。

「是的。」管家道，「這事我也聽三少奶奶提過，應該沒錯。」

「……」

林宜咬唇，想想還是給牧夏汐打了個電話，得到確定的答覆時，心裡不禁一沉。

那晚在宜味食府，她說讓牧夏汐考慮一下自己的快樂，牧夏汐明明還是在深思的，怎麼會一轉眼就急著結婚？

難道牧夏汐對姜祈星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一切都是她想多了，是姜祈星單方面苦戀？

「二少奶奶，那連家的人……」

管家詢問。

「讓書雅來接待吧，這畢竟是二房的事。」林宜不想越界管這事，她轉眸看嚮應寒年，應寒年的面色沉著，黑眸極深，薄唇輕抿，看不出在想什麼。

她伸手推推他，「你去找姜祈星聊聊吧。」

連家已經向媒體公布兩人的婚姻，聘禮也上了門，牧夏汐又願意，這婚事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

現在，就怕姜祈星會難過這一關。

「嗯。」

應寒年沉沉地應了一聲。

……

龐大安靜的室內網球場中，應寒年與姜祈星分立網的兩端。

應寒年站在那裡，轉了轉手上的護腕，揚起手中的球拍，朝網那一邊狠狠地打過去，姜祈星猛地跳起，一記扣殺打回去。

空曠場地中鞋子磨擦地面的聲音尤其響亮。

隔著網球場玻璃的另一邊，林宜坐在一張桌前，面前擺著紅茶和點心，紅茶還飄著熱氣，她沒有管，只是靜靜地看著裡邊的兩個男人。

姜祈星大概是沒想到應寒年突然邀他打球，一開始並不投入，在應寒年步步逼迫下，他逐漸打紅了眼，一記一記絕殺朝著應寒年扣過去，臂膀肌肉賁張。

「二少奶奶，他們這麼打沒事吧？」

一旁的女傭看得心驚肉跳，就是職業運動員也沒有這麼個打法的。

「隨他們去吧。」

林宜淡淡地道，這個時候除了讓姜祈星發泄，還有更好的辦法么？

網球場中，應寒年發狠地將一記球招呼過去，不是個好接的球，但姜祈星拼了命地跳起來去接，人重重地摔倒在地，半天沒起來。

「快去叫醫生。」

林宜站起來道，卻見應寒年跨過球網，走到姜祈星面前，一把拎起姜祈星往外走。

姜祈星咬了咬牙，顯然是痛苦的。

她連忙跑出去，遇上應寒年，「醫生馬上就來，先休息一下吧。」

「休息什麼？」應寒年冷冷地道，語氣毫不留情，「去下一個場館。」

這是個綜合型運動的場館，裡邊涉及多項運動，今天被他們包了場。

兩個男人站在那裡，都是滿身的汗，身上的運動服已經濕透，姜祈星的面色有些白，應該傷得不輕。

「要不還是先治療一下吧。」

林宜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