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繃了一晚上的弦，陡然崩掉，韓寧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甚至不敢去看懷裡的人，更不敢去碰她的呼吸。

車子，停了下來，車門被打開，卻沒一個人敢說話。

最後，還是顧殊硬著頭皮上前，對韓寧說道，「少爺，醫院到了……」

韓寧抱著程竹下了車，顧殊對旁邊的人遞個眼色，那些人趕緊去找醫生。

就這樣，在程竹只剩一口氣的時候，她被送入手術室。

「讓他們都下去休息吧，受傷的都包紮下傷口，你也去，我等在這裡就好了。」韓寧拿出一支煙，想抽，陡然想起這裡是醫院，面無表情的把它收好。

顧殊在旁邊看得咂舌。

韓寧何時替別人考慮過？恐怕是因為程竹還在裡面吧。

「是。」顧殊低著頭，掩飾臉上的異樣，走了出去。

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之後，程竹最後還是被搶救回來了，最後被送上飛機，送回國內，轉到第三醫院。

夏向暖也得到了消息。

她走到書房，想問問溫沐陽怎麼回事。

在這方面，他的消息比她靈通，知道的也更詳細。

想不到剛推開門，就聽到沈錫容在跟溫沐陽在說話。

「任務完成，死傷百分之九十。」

「嗯，好好安頓他們的家屬，撫恤金給夠，孩子的教育費用也要給足。」溫沐陽嗓音清淡。

「已經吩咐下去了，程竹受了點小傷，不知道效果怎樣，後面聯繫問問。」沈錫容合上電腦。

「小竹的受傷跟你們有關係？」夏向暖推門進來。

「是她自己要求的。」溫沐陽終於把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

「那你也不應該把她置於危險中，萬一……」

「凡事都有危險的，當時我已經跟她說清楚了，失手的話，她可能就沒命了，不真正動手，根本瞞不住韓寧。」

那個人那麼多疑跟精明，不按真的來，不僅不能讓他放下戒心，還會適得其反。

「那萬一韓寧查到是你們安排的呢？」程竹豈不是危險了嗎？

「後續我們已經處理妥當，他不會查到的。」

等他查到的時候，事已定局。

他無力翻天了。

夏向暖：「……」

「你們慢慢聊。」沈錫容不想參合這兩口子的事，知趣的站了起來。

溫沐陽走到夏向暖面前，他手放到口袋裡，微微俯下身，看著她的眼睛說道，「別擔心，她不會有事的。」

他的眼睛，似藏了星辰大海，夏向暖再也沒見過有誰的眼睛比他的還好看。

只需要一眼，她就會沉溺其中。

夏向暖移開眼。

見她不說話，溫沐陽只當她默認了，他大膽伸出手，輕輕抱住她。

第一次，夏向暖沒有拒絕。

溫沐陽把臉埋在她的秀髮里，在她耳邊輕叫她的名字，「暖暖，暖暖，暖暖……」

「叫魂呢？」夏向暖一開口，就打破了其中的旖旎氣氛。

「今晚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想得美。」夏向暖推開他，跑回房。

她想，或許她勇敢一點，再給他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