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最近的醫院，快。」溫沐陽語氣里充滿了惶恐。

他顫抖著握住夏向暖的手，也不管上面的血，把手貼在臉上，「暖暖，求你不要有事，你醒過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別說要丁菲死，就算你要殺光所有人，我都沒意見。」

此時此刻，溫沐陽真的怕了。

只要她好好的，別說讓他解決丁菲，就算解決全天下的人，他也是願意的。

哪怕別人說他忘恩負義，不是人，他也不在意。

只要她開心。

只要她快樂。

沈錫容借用了最近的醫院，在手術室里忙了一天一夜之後，終於滿身疲憊的走了出來。

「求生意志很弱，恐怕……」

「我不要什麼恐怕，你必須得給我救活她。」溫沐陽抓著他的領子怒吼。

「你夠了，她說要殺丁菲，只是想看看你的態度而已，不然她一開始就開槍了，何必等到那時候？」沈錫容也忍不住發火。

「你說什麼？」

「她的槍法是你教的，不說多快，但是在那段時間，她要是想開槍的話，足夠了。」

可是她沒有，說明她一開始就沒想過要丁菲的命。

「是你，把她唯一的生機給滅了。」沈錫容冷冷的扔下一句話離開。

「啊。」溫沐陽痛苦大喊，聲音凄慘得如同失去伴侶的野獸。

沈錫容讓人把夏向暖推到重症病房，溫沐陽推開門，腳步不穩，跌跌撞撞的走了進去。

病房很大，很空曠，很陰冷，夏向暖身上ch-a著各種管子，躺在白色的床上，旁邊的心電圖曲線微弱，隨時都有變成直線的跡象。

溫沐陽放慢了腳步，生怕驚擾到她。

還沒走到床邊，安默跟程竹就從外面跑進來。

「你不要過去。」兩人一人拉住他，一人攔在他的前面。

溫沐陽一動不動，如山一般站著，目光赤紅，幽冷的盯著他。

安默被那樣的目光看得心頭髮寒，手不由自主的鬆開。

溫沐陽繼續朝前走去，程竹往旁邊一退，把路讓了出來。

「暖暖，如果你死了，我會跟你一起走。」溫沐陽低頭，親了夏向暖的額頭一下，表情虔誠，動作輕柔。

「人都要死了，說得再好聽有什麼用？」安默的眉宇上是掩飾不住的嘲諷。

「你要真有心，就去把那女人殺了，估計暖暖還走得開心點。」程竹也針鋒相對。

「閉嘴，別吵到暖暖。」溫沐陽怒斥。

「你在這裡，她就算死也不安心。」安默沉聲道。

溫沐陽眼裡的光芒，一點點的破碎，哀戚從裡面一點點的滲透出來。

他身上的憂傷太濃厚，連周圍的氣氛都變得沉重。

安默跟程竹卻不買單。

「你以為暖暖真的想殺那個女人嗎？她不過是想看看你能為她做到那個地步而已，你當時要是讓開，她根本就不會去死。」

原來，他們都知道啊，為什麼就他不知道呢？

他就是怕她一時衝動，做出什麼後悔的事。

他欠了丁菲一條命，所以她可以打她，但是絕對不能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