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沐陽怎會沒看出來？他只是假裝不明白而已。

自從上次他說過不允許她離開之後，夏向暖再也沒說過要走的話。

只是一天比一天消沉，人也一天比一天沉默。

到現在，一天都不說一句話。

溫沐陽試過跟她說過，可是無論他怎麼說，夏向暖都不開口。

只有跟安默在一起的時候，她才說一兩句話。

「不關你的事。」溫沐陽往樓上走去。

剛回到書房，韓寧就發了個文件包過來。

明知道裡面不是什麼好內容，溫沐陽還是點開了，然後他的眼睛就黏在了上面，再也拿不下來。

視頻里，夏向暖被按在地上，韓寧蹲在她的前面，他的手，正抓著她的手腕。

「放開我。」夏向暖擰著手腕，想掙脫他的控制。

韓寧笑容邪罔：「看到那兩人在一起，你有什麼感想？」

夏向暖不明白他這種時候為什麼要問她這種問題，她抿了抿唇，沒有回答的打算。

韓寧抓住她的拇指，手中用力，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的從視頻里傳出來。

伴隨而來的，還有夏向暖凄厲的喊聲。

那一聲尖銳的聲音，化為利刃，直搗溫沐陽的心窩。

疼得他臉龐扭曲，背脊彎下，一滴滴的冷汗，從上面流下來。

看起來，比視頻里的夏向暖還要痛苦。

「很般配。」在韓寧掰她第二根手指的時候，夏向暖終於說話了。

嗓音如磨砂紙一樣粗糙。

「想拆散他們嗎？」韓寧繼續問道，手中的動作不停。

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喊過之外，夏向暖再也不喊了，她看著前方，臉色雪白，宛如停屍間里的屍體，沒有半點血氣。

「不想。」

她還沒那麼惡毒，無法祝福，卻也不會報復。

畢竟愛一個人沒錯，不愛一個人也沒錯。

又沒哪條法律規定，一個人一輩子只能愛上一個人。

「什麼都不做，繼續留在他身邊？」一聲聲的骨頭斷裂聲中夾雜著韓寧陰冷的嗓音，彷彿地府中的刑場，讓人不寒而慄。

「我會離開。」

夏向暖疼得神智渙散，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彷彿一條頻死的魚，呼吸微弱，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斷的往上翻。

溫沐陽都能看到她的眼白了。

他害怕她下一秒就會死去。

沒看到最後，他就忍不住摔了手機。

他砸了所有能砸的東西，可是依舊緩解不了心裡的疼痛。

在視頻消失的前一刻，他聽到韓寧問，「覺得好點了嗎？」

他問她，身體上的痛，是不是緩解了心裡的痛。

溫沐陽完全不敢再聽下去。

到底有多疼，才需要這樣去緩解？

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可依舊覺得窒息。

他覺得他快呼吸不上來了，整個人的感覺就像是被人對著心臟打了一槍。

那裡空了一個洞，呼呼的寒風正從裡面刮過，吹得他渾身冰冷。

他想想，他那時候在做什麼？在陪著丁菲。

「啊。」溫沐陽痛苦的大喊，絕望的嗓音，如同籠子里的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