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祖不是這個輪迴的人？」

聽到地修之祖輕描淡寫說出來的話，不僅是方慎，就連一旁的地祖城主也是愣住了。

方慎眼裡浮起異彩。

這是一個出乎預料的答案，事先怎麼都想象不到。

從神秘之地那老者處，方慎根本沒有聽到絲毫的線索，也完全沒往這方面想，不過仔細想來，也是很正常的，前者不過是傳話人，知道的內情並不是很多，而聖祖他們，也沒有必要隨意透露這樣的驚人隱秘。

如果不是世界終末將近，如果方慎不是進過神秘之地，被視為未來的斬道境，恐怕也未必有資格聽聞。

短暫的驚愕過後，隨之而來的，則是驚濤駭浪。

不是這個輪迴的人，這麼說來，聖祖經歷過世界終末？他是怎麼活下來的，世界終末又是怎樣的……千頭萬緒一起湧上了心頭，方慎有太多的疑惑要問。

「聽我慢慢道來。」地修之祖抬起手，阻止了兩人的詢問。

「合道斬道，你們可知道，斬道境並非是最高的境界。」

「與大道相合，算是超凡脫俗的第一步，隨後，更進一步，斬道見我，脫離大道的束縛，從此，自身就是大道的源頭，無拘無束，身入混沌而不隕。」

方慎和地祖城主都是點頭，這是他們所熟知的境界。

「而斬道之後，再進一步，以自身之道為天地大道，就步入了更高的境界，被稱為主宰境。」

「主宰境，一人就相當於諸天萬界這樣的世界。」

方慎心頭大震，諸天萬界轉化混沌大道，自成一界，而主宰境則是以自身之道為天地大道，同樣是自成一界，其強大程度可想而知。

斬道境僅是不受諸天萬界束縛，而主宰境則是等同於諸天萬界，兩者差距之大，無異於天壤之別。

「聖祖，是主宰境嗎？那麼師祖你呢，其他幾人呢，還有，是不是主宰境，才能度過世界終末？」方慎連聲問道。

聖祖他們無數年前，就已經是斬道境了，現在說不定進入了更高境界，也未可知。

地修之祖卻是搖了搖頭：「想要成為一方主宰何其之難，我還沒有邁出這一步，無盡混沌中，強者無數，即使斬道境也為數不少，然而主宰境，我所遇到的也是屈指可數。」

「你可知，虛靈海、混沌天和九幽，就是三位主宰所化。」

「混沌中聯繫艱難，我不知道神尊和真神的境界，但想來應該和我一樣，卡在斬道境巔峰，無法寸進，至於聖祖，我無從猜測。」

「至於你問的，是不是主宰境，才能度過世界終末，不是。」

地修之祖搖頭。

「強如主宰，在世界終末中，也要灰飛煙滅，不復存在。」

「那聖祖是怎麼活下來的？他以前到底是什麼境界？」地祖城主也開口問道。

地修之祖笑了笑，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望向了方慎：「方慎，聖祖說你是應運而生的天命之子，是諸天萬界不甘於毀滅而誕生的希望。」

「那麼，如果擴大到無盡混沌，擴大到無數世界，擴大到這一輪迴呢？」

方慎倒吸一口涼氣：「難道說……」

「世界終末到來之際，無數世界不甘於滅亡，冥冥中的意識會推動著一切，無數強者會從沉睡中蘇醒，新生的強者會不斷誕生，萬物衰亡，爭奪一線生機，最終從中誕生一位至強者，承載著這一個輪迴的希望和印記，度過世界終末。」

「聖祖，就是上上個輪迴的至強者，而時光主宰，則是上個輪迴的至強者。」

方慎沉默不語，眼前似乎出現了，無數強者廝殺的場景，儘管還沒有到來，卻能想象的出其中的慘烈。

滔滔大勢下，諸天萬界又能何去何從。

「師尊，既然聖祖不是上個輪迴的至強者，那他是怎麼活到這一輪迴的？」地祖城主突然問道。

「成為至強者后，承載了一個輪迴的希望和印記，凝聚出不滅之痕，方能度過終末。」地修之祖苦笑道：「可是，世上哪有真正的永恆不滅，即便是凝聚不滅之痕的至強者，在世界終末中也要被重創，付出極大的代價，重新修鍊回來都是不易，哪能爭得過當代的人傑。」

「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聖祖才勉強度過了兩次世界終末，殘喘到了這一輪迴，記憶殘缺，力量大損。」

「經歷了不少次轉世，幾乎消磨光了不滅之痕，才修鍊到了斬道境，找回了部分記憶，開闢了諸天萬界，也才洞悉了世界終末的真相，說起來，我們幾人能成為斬道境，聖祖的幫助也是功不可沒。」

「這一輪迴，恐怕……」

地修之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方慎和地祖城主都猜了出來。

聖祖多半是度不過這一次世界終末了。

古老石門附近的那些遺迹，想來也是一位位至強者所留，在一次次世界終末中被不斷磨滅，最終消亡。

沒有人，能真正的永恆不滅。

方慎心中的一些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說起來，諸天萬界的發展歷程，確實很奇怪，在剛開闢之初，強者雲集，一下子出現了數位斬道境，就連偽斬道也有不少，之後，多少億年裡，除了輪迴之主這個例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一位斬道境。

這無疑是不正常的，太過極端。

現在看來，應該是聖祖的手筆，以他活過三次輪迴的閱歷，並非做不到。

「好了，不說這些了，成事在人，只要我們努力過，即使最後隕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地修之祖釋然一笑。

「世界終末即將到來，可是這個時間，卻也不會短。」

即將，是針對這一輪迴的總時間而言的，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從出生到死亡，這個即將也還沒到來。

「我們正在回歸的路上，準備迎接世界終末，在這之前，你們要小心。」

「越強大的人，就越能感應到世界終末的到來，他們會不顧一切的提升自己，混亂即將開始，大戰也會到來。」

地修之祖聲音低沉，警告著兩人。

「在這路上，我已經看到有不少世界紛爭起，打的你死我活。」

「諸天萬界位置特殊，也不會例外。」

聞言，方慎和地祖城主的神情都變得無比凝重。

「師尊的意思是，那些混沌魔神會進攻諸天萬界？」地祖城主驚道。

「這是必然的，當初開闢諸天萬界之時，為何會那般慘烈，他們可不知道世界終末的秘密。就是因為世界祖樹是無價瑰寶，即使對斬道境也有著莫大的吸引力，才會讓無數混沌魔神如飛蛾撲火般飛來。」

「這一幕，即將重演。」

「你們要面對的，除了混沌魔神外，甚至還有可能會有斬道境的存在。」

「一定要堅持住，堅持住，等到我們歸來。」

鄭重說完這一警告后，地修之祖不再逗留，身子一動，離開了地界，前往古老石門所在之地。

方慎和地祖城主對視了一眼。

「師尊。」

「這一天，終於要來了。」地祖城主長嘆一聲：「混沌魔神亡我之心不死，無數年來，諸天萬界和混沌魔神之間，有過不少大規模爭鬥，可是像開闢之初那樣你死我活的慘烈戰爭，卻未曾再有，方慎，你怕嗎？」

方慎的年紀太小，在諸天萬界的歷史上不值一提，沒有經歷過諸天萬界和混沌魔神的戰鬥，更何況開闢之初。

「怕？」方慎一笑，目光鋒利如刀：「管他什麼混沌魔神，來多少，殺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