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雲天沒有接她這個話頭，只是冷寒著聲調問：「我上次讓你考慮的事情，你想好了沒有？」

「什麼事？」張子怡滿臉戒備地看著他。

「嗬，你還真夠健忘的。」歐陽雲天冷然扯了一下唇角，不咸不淡地提醒她：「上次你和紀遠航在貝蜜餐廳約會，他聽說你有小咪，就被嚇跑了。我說，我可以接收你和小咪。只要你做了我的女人，一切事情都迎刃而解。這個問題，你現在，應該能給我答案了吧？」

又是做他的女人！

又是這樣高高在上，施捨乞丐一般的語氣！

張子怡使勁地攥緊了自己的雙手，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吐出四個字：「我不願意。」

歐陽雲天英氣逼人的臉容，徹底地黑了下來。

清晰可見地籠罩上一層，陰沉沉的冷霾。

他站起了身，與張子怡隔著一張辦公桌的距離，目光凌厲地逼視著她：「為什麼？你給我個理由。」

張子怡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不太自然地說：「我有男朋友了。」

「哦？這麼快？」歐陽雲天被她氣樂了，含譏帶諷地問：「張子怡，你不要告訴我，你的新男朋友，就是剛才那個何凱文？」

張子怡深呼吸一口氣，索性一鼓作氣地說：「是的，你說對了，就是他。我和他，也快要拿結婚證了。」

歐陽雲天沒有立即說話。

然而，那緊緊鎖定在張子怡臉上的冰寒眼神，更加鋒利懾人了。

幾乎能夠，透射進她的內心深處。

張子怡莫名感到一陣緊張，正想開口說她先走了。

久久一言不發地歐陽雲天，忽然抓起了他桌上的一個玻璃茶杯，重重地擲到了地上。

那個可憐的茶杯，發出「稀里嘩啦」清脆的聲響。

頃刻之間，四分五裂。

茶葉，茶水和玻璃碎渣，亂七八糟散落了一地。

原本光潔如鏡的地面，變得狼藉一片。

雖然，張子怡經常和歐陽雲天發生爭執。

甚至，也不客氣地對他動過拳腳。

可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歐陽雲天發這麼大的脾氣。

一時之間，張子怡被驚得呆住了。

臉色煞白地站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顯然，歐陽雲天這一次，是真的動了怒。

幽深暗沉的黑眸，噴射著駭人的火焰。

面色冷酷陰戾得近乎猙獰，胸口的起伏清晰可見。

好一會兒，他才從齒縫裡冰冷地吐出了兩個字：「你滾！」

張子怡的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滾！不要讓我再看到你！」歐陽雲天又暴怒地吼了一聲。

張子怡重重地咬了咬嘴唇，轉身逃一般地離開了。

剛剛拿著一份文件走進來的程航，與匆匆離去張子怡擦身而過。

看到眼前辦公室里這番，亂糟糟的景象。

他不禁吃了一驚，當即關切地問道：「歐總，怎麼了？您和張子怡又吵架了？」

歐陽雲天重重地坐回到座位上，低啞而緩慢地回答了他一句話：「再也不會吵了，這是最後一次。」

程航只知道，自家老闆與張子怡之間。

有著一份說不清道不明，剪不斷理還亂的曖昧關係。

但是，他並不清楚。

他們兩人，究竟發生過什麼？

此時此刻，程航也不敢多問。

他放下手裡的文件，主動去拿來了撮箕笤帚和拖布，來幫老闆清理辦公室地面。

一切弄好之後，程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歐陽雲天的臉色。

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在這時？跟自家老闆探討工作。

倒是歐陽雲天，語波無瀾地開了口：「你進來要講什麼，說吧。」

程航趕緊拿起，剛才那份文件。

把自己要講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歐陽雲天彙報了一遍。

歐陽雲天面無表情地聽完。

就和往常一樣，有條不紊地對這項工作做出了安排部署。

彷彿剛才，根本就沒有發生。

令他大動肝火，雷霆震怒的那件事情。

說實話，在對待工作這一方面。

程航真的很佩服，自己這位年輕有為的老闆。

無論有多麼心亂如麻，或者是怒火中燒。

老闆依然能夠理智而冷靜，公正而客觀地處理好全部工作。

絕不會讓個人情緒，影響到正常工作的開展。

或許，這也是老闆事業成功的，一個重要原因吧……

「歐總，我先出去了。」程航收斂住自己感慨萬千的思緒，同歐陽雲天打了聲招呼，準備趕緊離開。

沒想到，自從部署完工作就一言不發的歐陽雲天，忽然不輕不重地開了口：「程航，我問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歐總，您問吧。」程航恭敬地說。

歐陽雲天抬手按了按自己脹痛的太陽穴，晦澀著嗓音問：「如果，你喜歡上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一而再三地和別的男人混在一起，你還會繼續對她抱有希望，繼續等著她嗎？」

呃，水性楊花的女人？老闆這是在說誰？

難道是指，張子怡？

可是張子怡這女孩，明明很純樸老實的呀。

說起來，她出道也有幾年了。

不管是籍籍無名的從前，還是有了一定人氣的現在。

張子怡都幾乎，連一次像樣的緋聞都沒有……

程航愕然愣怔了一下，老老實實地回答：「那我肯定不會再對她抱有希望了。我覺得，喜歡一個女人，她別的方面的缺點，或許我都可以容忍。但是水性楊花，這一點絕對是不能讓步的底線，我真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