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優雅轉身,往廚房外走。
走到門邊,卻又停下了腳步,理所當然地吩咐:「對了,等下你上樓,把雲天房間里的床單換下來洗了。你知道的,那上面烏七八糟,不換,是睡不成人了。」
張子怡的臉頰,紅得快要滴出血來,輕聲應了一個字:「好。」
衛紫琳終於,裊裊婷婷地走了。
張子怡把廚房收拾乾淨后,抬腳上了樓。
昨天晚上的那條床單,亂得有多麼不堪入目。
她的心裡,一清二楚。
必須趕緊,換下來洗乾淨……
二樓歐陽雲天的卧室,大門沒有關上。
張子怡直接,就走進去了。
她以為,吃完午飯,歐陽雲天肯定去公司了。
誰知道,當她隨意踏進門去。
卻一眼就看到了,她最害怕遇見的那個人
原來,歐陽雲天還沒有走。
正站在床邊,慢條斯理地換衣服。
結實有力的肌肉,再一次,大刺刺地展現在張子怡的面前。
似乎在張張揚揚地,向她提醒著。
昨晚那些,火辣辣熱灼灼的畫面……
「對不起,歐陽先生,我不知道你還在家。」張子怡面紅耳赤,急忙道歉。
一時之間,她窘迫至極。
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歐陽雲天也沒有想到,她會這個時間突然進來。
他一邊有條不紊地套上T恤和長褲,一邊不悅地說:「你怎麼來了?」
張子怡垂下了眼眸不敢看他,如實回答:「衛小姐說,讓我上來,把床單換一下。」
「不用你換。」歐陽雲天擰眉說道:「你下去吧。」
呃,張子怡為難地眨了眨眼睛:「可是……」
「沒有可是。」歐陽雲天冷下了臉,說得不容置喙:「以後,你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
「哦,知道了……」張子怡再也不好意思逗留,耷拉著腦袋,懨懨不樂地走了。
那小小的,垂頭喪氣的背影。
無端就給人一種,特別失落和柔弱的感覺。
歐陽雲天自己彎下腰,把那條凌亂不堪的床單扯了下來。
說不清楚為什麼?他並不願意。
讓張子怡看到這條,布滿了他和衛紫琳歡愛痕迹的床單。
所以,二話不說就把她趕走了。
顯然,這條床單,除了張子怡。
嬌生慣養的衛紫琳,是不會動手洗的。
他自己,當然也不會洗。
等會兒,直接帶下樓丟進垃圾箱算了……
這一天的上午,在哥哥慕凌凱的安排下。
慕俏姿乘坐慕家的私家飛機,又一次飛往了法國巴黎。
而被慕凌凱打得渾身是傷,正在醫院接受治療的韓逸。
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經離開了陵海。
更不知道,她的肚子里。
已經有了,他們兩人愛情的結晶。
頭一天被兄弟們送進一醫后,韓逸一醒過來。
就不顧一切,想要出院去找慕俏姿。
不過,被他的幾個兄弟大力攔住了。
他們苦口婆心地勸告他,現在想要找到慕俏姿。
根本不太現實,完全是做無用功。
畢竟,連三哥都親自出面了,全力阻止他和俏姿見面。
這種情況,還不如,先好好養傷。
等到過幾天傷好了,三哥和俏姿心頭的火氣,也消散了一點時。
再去找俏姿賠禮認錯,可能才有見到她的希望。
韓逸明白,他們說得,都有道理。
他太了解,俏姿的脾氣了。
這一次,他和俏姿籌備已久的盛大婚禮。
因為他的疏忽,出了這麼大的岔子。
整場婚禮,從開始到結束。
他這個新郎,連面都沒有露。
很可能,俏姿再也不會原諒他……
韓逸想得,無比焦灼不安。
不過他也清楚地知道,有三哥的插手。
他是真的,不好見到俏姿了。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韓逸隔一會兒,就撥打一次慕俏姿的電話。
然而耳邊傳來的全都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這句機械的提示音。
最後,韓逸終於放棄了給慕俏姿打電話。
他決定,聽從兄弟們的勸說,先好好養傷。
這種情形,要順利找到俏姿。
估計,還是要從三哥那裡打開缺口。
他只有傷養好了,才能有氣力去找三哥。
或許,他們兩個人會再打一架,也未嘗可知……
這次受傷住院,韓逸刻意隱瞞了家裡人。
不過,因為楚欣悅就是一醫的外科醫生。
她在第二天發現,新入院的病人,竟然有韓逸。
還是馬上,就好心好意地告訴了韓媽媽。
韓媽媽原本,就在家裡牽腸掛肚地惦記著兒子。
接到楚欣悅的電話,當即就心急火燎地趕到了醫院。
當看到黯然神傷,躺在醫院病床。
臉上和身上,到處都是新鮮傷口的兒子。
韓媽媽不禁,心疼地哭了,連聲問道:「小十,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就傷成了這樣?昨天你從家裡出去時,都還好好的。是慕家的人,把你打成了這樣嗎?」
韓逸不想多談這件事,疲憊不堪地說:「媽,你別哭了。我弄成這樣,是自作自受,該打。」
「怎麼就該打了?」韓媽媽一心護著兒子,絮絮叨叨地說:「你沒能及時趕去參加婚禮,是因為不小心睡過頭了,又不是故意的。你把情況跟慕家講清楚沒有?如果講清楚了,他們還要這樣對你,那就太不該了。」
「是呀,我為什麼會睡過頭呢?」韓逸自嘲地扯出一絲苦笑,啞聲說道:「在婚禮的當天,新郎竟然能睡過頭,本身就不可饒恕。媽,你覺得,誰會相信這麼荒唐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