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的偉大與無私,終於讓宗越,恢復了幾許男兒血性。
他停住了毫無意義的哭泣,破釜沉舟般地說:「慕總,你讓我媽媽起來。我願意接受,你剛才說的懲罰。」
「哦?」慕凌凱劍眉微挑,面含譏誚地看住他:「從此,都做不成男人了,你不覺得遺憾?」
宗越黯然垂下了眼眸,不無自嘲地說:「遺憾,又能怎樣?反正,你也不會放過我……」
「既然你想好了,我會給你一個痛快。」慕凌凱滿目殘忍地一笑,冷聲吩咐等在一邊的保鏢:「可以動手了。」
「不!」宗媽媽倏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再次拚死護在兒子的身上,嘴裡反覆地念叨:「越越,你不能有事!你還要結婚,還要生孩子的……」
「媽,是我對不起你,您別哭了。就算不能生孩子,我以後,還是能孝順您。」宗越流著眼淚說。
他的心,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懊悔難受過。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
他一定,不會不知天高地厚地去招惹到慕俏姿。
而是要脫胎換骨,好好做人。
再也不讓媽媽,為他心碎神傷了……
「不行,不行!」宗媽媽抑制不住心內崩潰般的恐慌與痛苦,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慕總,您就饒了宗越這一次吧,他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宗越,你做的事情罪無可赦,一定要受到懲罰。」慕凌凱果然就像一個在看好戲的局外人,神態悠閑,說得雲淡風輕:「不過,你媽媽這麼為你求情,我可以給你一個選擇。」
「什麼選擇?」宗越急切地問。
他已經,被嚇得七魂掉了六魄。
只要能讓他留住男人最重要的東西,以後不變成可悲又可憐的太監。
怎麼樣懲罰他,都可以……
宗媽媽也止住了那傷心欲絕的哭聲,轉過身滿含企求地看著慕凌凱:「慕總,您說……」
慕凌凱沒有看宗媽媽,面對宗越直言了當地開口:「宗越,你的臉,和你的命根子,你選一個。要麼破相,要麼做太監。」
啊,宗越再次被嚇得一哆嗦,抬起手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臉頰。
可以說,他就是靠臉吃飯的。
就因為有了這張超越常人的俊逸臉容,他才能風靡蠱惑了無數粉絲的心。
在娛樂圈裡混得風生水起,火爆全國。
雖然說隨著年齡的增加,他不可能一直走流量鮮肉的路子。
遲早必須,要向實力派的方向發展。
目前,宗越也正處於關鍵的轉型期。
可是無論如何,作為一個明星,外形都是至關重要的。
如果被破了相毀了容,他以後,還怎麼混下去?
唉,俏姿的這個哥哥,還真是狠辣無情。
說是給他一個選擇,其實,還是沒辦法選。
因為,兩樣東西,他都不想失去……
宗越想得悲從心來,近乎絕望地懇求:「慕總,我可不可以,都留著?我是演員,如果臉毀了,就什麼都完了……」
宗媽媽愣怔了半晌才醒過神,一下子又哭了,邊哭邊說:「慕總,您行行好,行行好……」
這一刻,除了這幾個字。
她已經,什麼都不會說了。
只要能保住兒子的安全,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甚至,可以去死……
慕凌凱不耐煩再磨蹭下去,淡淡轉過眼眸,給了保鏢一個明確的示意。
保鏢心領神會,手起刀落。
宗越那清秀俊逸的臉容上,立即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殷紅的鮮血,瞬間湧出,順著他的顴骨汩汩滑落下來。
「啊!」宗越發出了驚恐萬狀的慘叫,好像世界末日來臨一般:「不要動我的臉,不要動我的臉……」
宗媽媽這段時間夜以繼日地守在醫院,本來就心力交瘁,勞累不堪。
此時此刻,她再也承受不了這樣極度的刺激。
眼前一陣發黑,硬生生地昏了過去。
「媽!媽!」宗越焦急地喊了幾聲,哭喪著那張帶著血痕的臉說:「慕總,我還沒有選,你怎麼就動手了?
「這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慕凌凱聲調平淡,波瀾不驚,彷彿在聊今天的天氣一樣隨意自然:「一刀,不能算毀容。宗越,你還想不想,讓我的人,繼續拿刀在你的臉上劃下去?」
「不想不想!我害怕……」宗越拚命地搖頭。
從他臉上流下來的鮮血,很快,就把白色的枕頭,染得腥紅一片。
他只覺得,自己在十八層的煉獄里煎熬,整個人也快要崩潰了:「慕總,我認錯,我認罪,我再也不敢了,您饒了我……
慕凌凱凌然起身站起,帶著掌控一切的強勢,高高在上俯視著他:「饒了你,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宗越焦灼地問。
「你現在這個樣子躺在醫院,是你罪有應得。」慕凌凱一字一句地開口,面色酷寒,氣息森冷:「你聰明點,不要牽扯到我兄弟韓逸。最遲明天,派出所那邊,你親自找他們說明情況。案子撤銷,非撤不可。」
時到如今,宗越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他的臉,謝天謝地只挨了一刀。
及時找到技術高超的醫生處理,應該還能恢復。
命根子,也總算保住了。
慕凌凱所提的這個條件,除了老實答應,宗越別無選擇。
他就好像,死了一遭又活回來。
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宗越百感交集,虛脫無力地點點頭:「好,明天我就讓助理給派出所打電話,我親自跟他們講。我受傷的事,和韓律師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