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阿飛恭敬地答應:「我馬上讓人去辦。」
「這兩個人,包括台灣的琳達,家裡有些什麼親人,全部調查清楚。如果是老實的本分人,不大不小的給幾次教訓。」慕凌凱冷然咬了咬牙關,深不見底的墨色黑眸,噴射出嗜血的冷芒:「只要發現,這些人里,有一丁點作惡的跡象。無論男女老少,全都死整到底。」
「明白。」阿飛說著就站起了身:「總裁,那您忙,我先走。」
「嗯,你去吧。」慕凌凱淡然頷了頷首。
這時,樓上卻傳來了一道他所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絲輕微的嘶啞:「等一等。」
是夏小悠,穿著一身寬鬆隨意的家居服。
正從二樓,一步一步地走下來。
長長的黑髮,散亂的披在肩上。
襯得她白皙清麗的小臉,似乎更加尖瘦了……
小羊羔,她怎麼起來了?
她是不是,聽到他們的談話了?
慕凌凱的心念微微動了一下,急忙走上前牽住了夏小悠的手,滿目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頂:「怎麼不多睡會兒?」
「我沒睡著。」夏小悠的面色陰晴不定,徑直走到阿飛的面前,看著他問道:「你剛才說誰死了?」
呃,阿飛並不認識夏小悠。
不過,看到總裁對她這副關懷備至的態度,他已經猜到了夏小悠的身份,當即恭敬地答道:「太太,傷害過您的兩名罪犯,出車禍死了一個,還有一個在逃。」
夏小悠下意識地攥緊了自己的手指,一字一句地道:「有那個死了的人照片嗎?我要確認一下,是不是他?」
這件事,阿飛不敢擅自做主,抬起眼眸徵詢地看了看慕凌凱。
慕凌凱伸臂攬住夏小悠纖細的身體,溫和地哄勸著她:「屍首你就別看了,會嚇著你的。」
「我必須確認。」夏小悠臉容蒼白,說出的話語卻清晰有力,十分堅決:「罪犯,要得到他們應有的懲罰。但是,我也不想你們弄錯了人,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
阿飛不禁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第一次見面的總裁夫人。
他忽然之間,有些明白了。
總裁為什麼,會對她如此看重和疼愛?
這個女孩,外表看起來,美麗而纖弱。
甚至,帶著些許心如死灰般的消沉。
可是,她無形中,卻又似乎突顯著一種強大的力量。
是那種,充滿正能量的感染力。
既柔韌又堅毅,既感性又理智,讓人不容忽視。
並且,她的心地,格外善良。
哪怕自己曾經遭遇了那樣大的傷害,卻還生怕他們弄錯了人,牽連到無辜的人……
「阿飛,把罪犯的照片給太太看,屍首就不用了。」慕凌凱沉聲吩咐。
阿飛打開自己的手機,調出了他們查到的兩名罪犯的照片,端正地遞到夏小悠的面前給她過目。
夏小悠只看了一眼,清麗如玉的容顏,便迅速褪去了全部血色。
是這兩個人!阿飛沒有弄錯!
那天晚上,就是他們。
在酒吧樓上的房間,對她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情……
所有不堪回首的記憶,兇猛強烈地襲來。
在剎那之間,全數湧進了夏小悠的腦海。
她的身體,又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慄,就連聲音也是顫慄的:「是他們……」
慕凌凱更用力地擁緊了夏小悠,示意阿飛出去。
在臨走之前,從來不多話的阿飛,特意說了一句:「太太,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將罪犯繩之以法,給您一個交代。」
說完,他才大步離開。
夏小悠依然在不停的發抖,面容慘白得嚇人,手指透心冰涼。
慕凌凱心疼地把她攬在自己的胸口,低啞又鄭重地說:「小悠,壞人會受到懲罰的,包括琳達。相信我,無論用多長時間,無論他們逃到哪裡。總之,我的人一定會抓住他們,為你報仇。」
夏小悠一句話都沒有說,忽然彎下腰,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嚨。
現在,只要一想起那個噩夢般的夜晚。
她就會感到無比噁心,遏制不住的想要嘔吐。
擔心自己真的吐出來,夏小悠不敢再耽擱,快速地衝進了衛生間。
慕凌凱緊跟著她走進去,心中滿是擔憂。
夏小悠痛苦地弓著身子,連連吐出了幾口清水。
慕凌凱站在在她的身邊,一手攬緊了她,一手幫她輕輕撫摸著脊背。
以便能讓她,稍微好受一點。
漱完口后,慕凌凱攙扶著夏小悠走到客廳坐下,關切地說:「你要緊嗎?要不要我找醫生過來?」
「不用。」夏小悠虛弱無力地搖了搖頭,清亮美麗的眼眸里,淚光閃爍:「我不是身體有事,是心理上的問題。一想起那天的事,我就受不了……」
慕凌凱讓她全數靠在自己的身上,解開外套包裹住她,柔聲地同她商量:「小悠,想不想回國?」
他考慮到,在國內,可以給小羊羔找一個最好的心理醫生。
以後,定期幫她做心理疏導。
這樣,或許小羊羔能從這片慘痛噬心的陰霾里,走出來得快一些。
只是現在,慕凌凱還不敢把這個想法,明確地對夏小悠說出來。
怕她,又產生抵觸情緒……
夏小悠疲憊地閉上了雙眼,沒有立即說話。
這幾天來,他們兩人,其實心照不宣。
之所以,誰都沒有說起回國。
是因為,他們都想等待一個結果,了解案情的最新進展。
如今,三名涉案人員。
一個,已經死了。另外兩個,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