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凱無言以對,鬆開她的手腕讓她躺進鬆軟舒適的被窩,聲色柔和地交代她:「別想太多,你好好睡,我等會兒來。」
「嗯。」夏小悠又點了一下頭,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慕凌凱為她掖好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他去了書房,上午那時,他和國內的視頻會議並沒有開完。
當時接到警局的電話,他急於去找到小羊羔,匆匆就散會了。
而這個時段,相當於國內的大白天,正好繼續。
謝天謝地,小羊羔找到了。
雖然讓她恢復從前的開朗和快樂,還有相當長的一段路程要走。
說不定,需要找專業心理醫生給她做疏導。
不過,至少現在,她回來了,安全地呆在他的身邊。
他也總算,可以安心了。
有些重要的工作,自然不能放鬆……
慕凌凱沒有在書房,停留太長時間。
他依然,惦記著自己剛剛找回來的小羊羔。
把那個視頻會議一開完,他就關電腦回了卧室。
夏小悠一直,都沒有睡著。
她一個人躲在床上,悄悄地哭了會兒,
為了怕打濕枕頭被慕凌凱發現,她還專門坐起來哭的。
沒有發出聲音,也沒有留下絲毫痕迹。
後來,夏小悠重新躺回了被窩,卻依然毫無睡意。
聽到慕凌凱進來了,她趕緊閉上眼睛,裝作已經睡熟了。
她聽著,慕凌凱走到了浴室去洗漱。
然後,他出來到了床邊,掀開被子把她抱在了懷裡。
夏小悠的全身,一陣緊繃。
生怕接下來,慕凌凱會有什麼別的行動。
不過,慕凌凱只是這樣安靜地抱著她,隨手打開了床頭一盞小燈。
他想好好的,看看她。
看看他心目中,最寶貝的女人。
雖然他們,只是分開了十幾天沒有見到。
可是在慕凌凱的感覺里,真的已經恍如隔世了……
小羊羔光潔的額角上,有著一道淺粉色的疤痕。
應該是受傷結了痂,血痂剛剛脫落。
他想起,那個紐約警察說過的話:
當時慕太太看著,人很疲累。就我從外觀上來看,傷處倒還不算多。除了額頭上,有一塊清晰的受傷痕迹,其他都還好……
慕凌凱的心,又是一陣尖銳刺痛。
好像她的傷,她的疼,她的苦。
也連著他的血脈,扯著他的筋絡。
稍微一觸碰,就是一次無可承受的重創。
「寶貝,對不起,原諒我……」慕凌凱忍不住俯下了臉,輕柔地吻上夏小悠額上那道淺淺的疤痕。
彷彿這樣的親吻,就能使她的傷疤立即好起來似的……
最後,慕凌凱把夏小悠全數抱好,在她耳邊沙啞而鄭重地說:「我再也不會放你一個人離開了,你去哪兒,我一定會陪著你。」
他懷裡的女人,一動不動。
可是那緊閉著的纖長眼睫,卻不受控制地顫了幾顫,瞬間沾染上了几絲水汽。
如同,輕輕顫動著的蝶翼,突兀遇到了一場淅淅瀝瀝的細雨。
慕凌凱摟在夏小悠身上大手,就那樣被她「撲簌簌」落下來的淚珠打濕。
女孩洶湧滑落的淚水,那樣的滾燙,那樣的灼人。
燙著了他的手,也同時,燙著了他的心。
慕凌凱心如刀絞,通紅著雙目對她說:「小悠,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別忍在心裡,哭出來,你會好受一點。乖,我在你身邊,以後,一直都會在……」
夏小悠依然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話。
只是那源源不斷的淚水,仿若開了閘的洪水。
不停地蔓延而出,轉眼間泛濫成災。
慕凌凱始終耐心地哄著她,極盡溫柔與體貼。
如果這一刻,讓他用萬貫家財,去換取懷裡女人的歡樂開懷,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夏小悠一直就這樣,默默地掉著眼淚。
什麼話,都不說。
慕凌凱又急又痛,只能哄勸地去吻她的眼淚……
當他深情的熱吻,落在女孩清涼柔軟的紅唇上時。
夏小悠終於睜開了眼睛,滿目不安地推開了他:「先別這樣,好嗎?讓我緩緩……」
慕凌凱停下來,深深地俯視著她淚痕狼藉的臉頰,啞聲答應:「好,我不這樣,你也別哭了。」
夏小悠一雙漂亮的杏眸眼淚汪汪的帶著紅腫,更顯得清澈嫵媚,卻盛滿了濃濃的憂傷與苦澀:「我現在,可能不能接受過夫妻生活,因為,因為……」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終是還是沒有說完整後面的話。
眼圈,卻又一次紅了:「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好……」
「沒事,小悠,我會等到你好了的那一天。」慕凌凱拿過紙巾,溫柔地幫她把臉上的淚水擦拭乾凈,嘆息著擁緊她:「我不碰你,我就摟著你睡。寶貝,你安心睡吧。」
夏小悠靠在他的懷裡,沒有再說話。
或許是心力交瘁,太過疲累。
也或許是,有慕凌凱在身邊,真的讓她有了充足的安全感。
自從出了事,夏小悠就一直持續到現在的失眠症。
今天晚上,居然奇迹般的好了。
她靜靜地依偎在慕凌凱的臂彎,不一會兒,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而慕凌凱卻一直小心翼翼地摟著她,久久都沒有入睡。
小羊羔的心裡,已經留下了濃重的陰影。
他能明顯感覺到,她對夫妻間親密的抗拒。
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或許,真的要給她找心理醫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