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生氣。」夏小悠平淡無瀾地丟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鍾睿專門派了竟凱的一個司機送她回家。
坐在車上,夏小悠的情緒依然跌宕起伏,氣憤難平。
今天晚上,蘇欣然的表現,已經是公開對她挑釁了。
最為可氣的是,在她的面前。
蘇欣然尖酸刻薄,言辭惡劣,盡顯她惡毒女配的本色。
在外人和慕凌凱的面前,卻又瞬間變成了一副溫柔大度,無辜可憐的模樣。
影視劇中讓人恨得咬牙切齒的白蓮花,心機婊,說的就是這種女人吧。
不行,她不能再讓慕凌凱跟蘇欣然打交道了。
一點點的接觸,都不能再有。
包括工作上的來往,也不能再有!
不然,那朵心術不正的白蓮花。
遲早會在她和慕凌凱之間,製造出更大的幺蛾子出來。
只是現在,蘇欣然在她毫無準備的情況下。
當著慕凌凱的面,把她不能懷孕的事情大張旗鼓地捅出去了。
慕凌凱的心底,少不了會對她充滿疑問。
一會兒回來后,也一定會找她問個清楚。
當他真正知道,她很有可能,永遠也生不了孩子后。
還會對她,一如既往地那麼好嗎?
呃,夏小悠揉揉頭髮,心裡突然有點沒底了。
畢竟,中國幾千年的傳統觀念。
在很多人的心目中,還是根深蒂固的。
每個男人,都是想要有自己後代的吧。
何況,慕凌凱如此出類拔萃,卓爾不凡。
他要是因為娶了她,而無法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就連夏小悠都會覺得,實在是暴殄天物,太遺憾了……
那麼,該怎麼辦呢?
她絕對不想,失去慕凌凱這麼好的老公。
可是也不想,讓自己這麼好的老公,因為她而從此無後。
這是好艱難,好心酸的一道選擇題啊。
最好的辦法,就是她的身體能調理好,趕緊懷上孩子。
然而如今,懷孕對她來說,簡直就像登天攬月那麼困難。
如果能夠簡單懷上,她早就應該懷了。
唉,不想了不想了。
還是回家,繼續老老實實地喝葯吧……
夏小悠帶著沉甸甸的複雜心事,回到了天博雅苑別墅。
念念在江嬸的陪伴下,已經先睡了。
劉嬸坐在樓下自己的房間休息,聽到門響便走出來說:「太太,你回來了。」
「嗯。」夏小悠一邊換鞋,一邊交代她說:「把葯再給我熱一下吧,我等下洗了澡喝。」
「好的。」劉嬸答應著,又上下打量著她,情不自禁地誇讚道:「太太,你今天這身打扮,可真好看,像電視上的演員了。」
呵呵,好看又有什麼用?
到現在,連個屬於自己的小寶寶都不能如願懷上。
夏小悠的唇角,浮起一絲自嘲的苦笑,淡聲解釋著道:「這是為了參加慕凌凱他們公司的年會,才打扮得這樣隆重,大概化妝師就是依照演員的標準給我弄的。」
「那也得你的底子好啊。」劉嬸由衷地說著,而後關切地問:「慕總呢?怎麼沒有跟你一塊兒回來?」
「年會還沒完,我先回來了。」夏小悠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前的那一大塊酒水的痕迹,隨口說道:「衣服不小心弄髒了,穿著不舒服,回來換掉。」
「哎呀,這麼好的衣服,怎麼弄成了這樣?」劉嬸十分惋惜,蹙眉問道:「太太,這不好洗吧?」
「到時候拿去乾洗店,他們有辦法的。」夏小悠淡淡笑了笑,抬腳上了樓。
她先去二樓的兒童房,看了看熟睡中的小念念。
然後才回到三樓的卧室,換衣服洗澡。
舒舒服服地沖完一個熱水澡,夏小悠又下了樓,去廚房裡喝葯。
現在,她專門讓劉嬸買了一個煮中藥的小砂鍋,各種器具都弄得很專業。
劉嬸已經給她把葯倒出來放好了,還跟以前一樣,也準備好了一杯溫熱的紅糖水。
夏小悠一言不發,端起碗來喝葯。
這些中藥,她喝了也有段時間了。
說起來,應該是有所適應了。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
今晚,夏小悠像往常那樣,默默地喝著這碗葯。
卻覺得特別苦口,特別的難以下咽。
中間,她艱難地停頓了幾次。
才忍著心頭的反感和抗拒,勉強將一碗中藥喝完。
回到樓上的卧室,夏小悠疲憊不堪地躺到了床上。
眼淚,無聲無息地滑落下來。
今天晚上,她在天博酒店的衛生間里,無意中聽到的那兩個長舌婦的閑言碎語。
還有,蘇欣然當面對她挑釁的話語。
不斷地在她耳邊迴響,令她心頭刺痛,怎麼都無法平靜下來。
「她不能生孩子,能跟慕總的婚姻走多久,很難說。」
「慕總其實已經結婚好幾年了,一直沒孩子呢,就是他太太有問題。」
「你不能生孩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還怕別人說嗎?我就算說了,也不算是散布謠言。」
……
呵呵,多麼刻薄難聽的議論啊。
一字一句,字字錐心。
可是最為令人難過的,還是她們說的這些刻薄話,確實是她無能為力反駁的。
因為,她確實沒有懷孕,沒有給慕凌凱生下一個孩子……
夏小悠就這樣,心亂如麻地躺在床上。
想一會兒,哭一會兒。
滿心滿腹,都是近乎絕望地迷茫和酸楚。
就這樣邊想邊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一點睡意都沒有,卻還是沒有聽到慕凌凱到家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