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景被夏歡那個喪心病狂的瘋女人,害得變成了一個有智力障礙的孩子。
景荷再也不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什麼都忍在心裡,什麼都不對霍北軒說。
她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
這個時刻,她格外需要,霍北軒及時出現在她的身邊。
與她共同面對,關於女兒的所有困難。
與她共同,為他們可憐的女兒景景,撐起一片安全又溫暖的天空。
為景景遮風擋雨,披荊斬棘……
「我來給他打,你陪景景。」慕凌凱一邊拿出電話撥了霍北軒的號碼,一邊說:「我已經給劉嬸說了,她馬上就會送飯過來。一會兒,你們先吃飯。」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不過,慕凌凱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景荷就衝到了他的面前。
她像瘋了似的,有些歇斯底里,完全無法冷靜,劈手就要從他的手裡拿過電話:「我跟他講!我來說!我必須跟他講話……」
「好,你跟他講。」慕凌凱微微嘆息了一聲,把手機交給她,對夏小悠道:「你陪景荷到外面打電話。」
景景剛醒,他擔心,景荷在電話里跟霍北軒講話太過激動。
又會嚇到,本身就已經十分孱弱的小景景。
所以,專門提醒小悠陪著景荷出去打電話。
夏小悠攙扶著失魂落魄的景荷,來到了病房所帶的陽台上。
「北軒……」景荷開口喊了一聲,然後就哭得說不出話來。
原本,霍北軒看到這時手機上顯示出來的,慕凌凱的電話號碼,心中就有所生疑。
一聽到景荷哭泣的聲音,他登時更加緊張,急忙問道:「景荷,怎麼了?你別哭,慢慢跟我說。」
「景景,她出事了……」景荷再也控制不住心內的凄楚和傷痛,緊緊捏著手中的電話,近乎絕望地失聲痛哭:「她被夏歡從二樓摔下來,還灌了安眠藥……她現在,連話都不會說了,不認識我,也不認識小悠和凌凱……」
猶如一聲炸雷,劈頭蓋臉地從萬里無雲的高空砸了下來。
霍北軒的心,重重地沉入了暗無天日的冰冷深淵。
景景,他那麼小那麼乖的女兒。
居然,會被夏歡那個蛇蠍心腸的毒婦,從二樓摔下來!
現在,不會說話?不認識自己的媽媽?
他這個父親,還真是失職啊!
在夏歡上次起心給他下藥的那個時候,他就應該能想到。
夏歡絕對,不是什麼好應付的人。
她已經泯滅人性喪心病狂了,一旦把她逼急,她什麼可怕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可他,只是找人查出了夏歡父親在經濟上犯下的罪行。
把夏歡父親從風風光光的建築設計院副院長的位置上拉了下來,送進了檢察院去接受法律的調查和制裁。
用以警告和提醒夏歡,如若再不收斂的話。
以後,只會有更多不好的結果。
在一步步的等待著她,包括她的家人。
卻疏忽了,夏歡在走投無路狗急跳牆的時候,會對他幼小而毫無自保能力的女兒下手。
是的,這次,他犯了一個致命的大錯誤。
就是,低估了一個走入極端女人的惡毒與瘋狂。
他無辜的女兒景景,成為了他們大人恩怨情仇之間,那個最可憐的犧牲品。
而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這次的失誤……
景荷還在不停地哭著,霍北軒心亂如麻。
額上,爆出了駭人的青筋。
就連呼吸,似乎都是沉痛的。
可是這個時候,他還得首先安撫住,比他更為崩潰的景荷。
努力按壓住心內所有的痛苦與自責,霍北軒沙啞著嗓音說:「景荷,你別哭了。景景有事,你這個做媽媽的更要堅強起來。先好好照顧景景,我馬上讓人給我訂最快一趟航班的機票,明天就能到家。」
「你不是,還要等到周末,工作上的事情才能辦完嗎?」景荷擦了擦眼淚問。
「不等了,景景這個樣子,我沒辦法再繼續留在國外。」霍北軒澀然苦笑一下,沉聲說道:「我會向組織上說明情況,把餘下的工作安排好,提前回來。」
聽到他很快就能回來,景荷感到稍微踏實了一點,哽咽著聲音點了點頭:「好,我會照顧好景景,你路上小心。」
「我會的,你也注意好自己的身體。」霍北軒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住躁亂一片的心緒,低沉地問:「小悠和慕凌凱在你的身邊吧?」
「在。」景荷又點了一下頭,通紅著雙目告訴他:「今天,多虧了他們倆。之前,夏歡還找人綁架了我,那時小悠跟我在一起,是凌凱過來救了我們。後來,夏歡把景景從樓上摔下來時,也是凌凱衝過去接住了景景。不然,只怕景景的情況,會更糟糕。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夏歡!她果然,是在作死的道路上。
越走越遠!越陷越深!
一去,而不回頭!
霍北軒狠狠地咬緊了牙關,深不見底的漆黑眼眸,噴射出幾乎能吞噬進人的鋒利冷芒。
不過,他的聲調,卻依然沉穩淡定,透著撫慰人心的強大力量:「嗯,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感謝慕凌凱和小悠,夏歡,我絕對不會放過她。你把電話給慕凌凱,我跟他講幾句。」
景荷走進病房,把電話遞給慕凌凱:「他要和你說話。」
慕凌凱拿過電話走到陽台上,淡聲吐出兩個字:「你說。」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霍北軒首先低啞地說了一句,然後問道:「景景現在的情況,具體是什麼樣的?醫生怎麼說,有希望痊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