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罵自己的孫子是野種,她有什麼好辯解的?」慕凌凱用力咬了咬牙關,俊朗無敵的臉容上戾氣盡現,浮現起殘酷的冷意:「我說過,如果小悠有事,我不會原諒你。今天我回來,是特意向你通知一聲,這個家,只要你在,我不會再走進來。還有,你最好考慮下。國外那麼多國家,你想去哪兒去哪兒,但是,別再在我的面前出現。」
「凌凱,你這是要趕我走?」丁芳華的臉容煞白,衝過來急切地拉住了慕凌凱的胳膊,眼淚不失時機地掉下來:「媽知道錯了,你喜歡夏小悠就喜歡吧。媽認她這個兒媳婦了,媽可以親自去向她賠禮道歉,把她接回來。以後,你們好好的過日子,再生幾個聰明漂亮的寶寶。等小悠身體恢復后開始備孕,一點都不晚。」
她已經惶恐地預感到,兒子這次一走,就真的不會再回這個家了。
而且,很有可能,在過段時間之後,真的把她強制性地送到國外去。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把兒子留下來。
哪怕是,跟那個她從頭到尾都討厭至極的夏小悠低頭……
「你認她這個兒媳婦了?還親自向她賠禮道歉?」慕凌凱冷然勾起唇角,目光冰冷,神情蕭索而又決絕:「媽,不要自我感覺良好了!小悠現在,根本就不稀罕當你的兒媳婦!她根本不想看到你!」
說罷,他推開了丁芳華,轉身就走。
迎面,正好遇到剛剛從外面回來的慕天華。
慕天華看到家裡的氣氛不對,肅然問道:「凌凱,你又要去哪裡?過節,就不能在家裡呆兩天嗎?」
「小悠流產了,我要回醫院照顧她。」慕凌凱面不改色,說得諷刺而冷漠:「我和小悠的孩子,也是你們的孫子。昨天,被媽親手摺騰沒了。」
「小悠流產?和你媽有關係?」慕天華的眉頭擰得更緊,詢問地看向還在哭哭啼啼的丁芳華:「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在花園裡和小悠爭了幾句,誰知道她那麼嬌氣,摔了一跤就流了……」丁芳華心虛地避開他的視線,訕訕地解釋著說:「我其實,也很關心小悠,剛才還想著去醫院裡看她……」
「爸,昨天你說的事情,我同意。等我正式接手了天博,希望你帶著媽到國外去住,輕易別再回來。」慕凌凱不想再聽丁芳華狡辯什麼,聲如寒冰地丟下一句話,大步決然地走出門去。
丁芳華怔怔地看著兒子頭也不回地走遠,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老公:「老慕,怎麼辦?兒子不會回來了,他還要趕我走,怎麼辦……」
「你問我,我能怎麼辦?好端端你去招惹小悠幹什麼?」慕天華同樣心煩意亂,憤然責怪道:「她還懷著孕,你不知道我多想抱一個跟著慕家姓的孫子?如果我是凌凱,我也不會願意再見到你!」
「我那時,以為她懷的不是凌凱的孩子……」丁芳華不服氣地嘀咕,壓根就不認為自己有太大的錯。
「不是凌凱的孩子你也不能瞎整!我們現在年紀都大了,做事總要積點德!」慕天華頓時也火了,煩躁不堪地說:「之前景荷的事情,你忘記教訓了嗎?那時凌凱是過了多久,才肯和我們再說一句話!他的脾氣你知道的,我看這次讓他原諒你,是真的難了!」
「我就是知道他的脾氣,才讓你想辦法啊。老公,你總不能不管我,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和我斷絕來往,把我趕到國外去吧?」丁芳華聲淚俱下,說得怨念又哀切。
「剛剛和兒子關係緩和一下,你又把事情弄成這樣,我能有什麼辦法?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到國外住著去吧。過些年等凌凱消了氣,再說。」慕天華沒好氣地回答她。
「再過些年,誰知道我們能不能活那麼久?我就想要兒子現在就陪在身邊,俏姿也快點回來。」丁芳華一時間哭得更加傷心,越想越為自己感到可悲可嘆:「老都老了,別人像我這麼大年紀的,都兒孫滿堂喜氣洋洋的。難道我還要漂泊在異國他鄉,當沒人管沒人顧的孤家寡人嗎?」
「你把自己的孫子都害沒了,能怪誰?」慕天華長嘆一聲,焦頭爛額地上樓去了。
剩下丁芳華一個人,孤單地留在華麗而又空曠的大廳中央,發出了絕望的哭聲……
慕凌凱沒有做片刻耽擱,匆匆趕回了醫院。
夏小悠正在輸液,氣色和精神依然很差,無精打采悶懨懨的。
方淑雲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一臉的憂心忡忡。
慕凌凱走過去,由衷地道了聲謝:「媽,辛苦您了。」
「我倒是不辛苦,只是小悠太受罪了。」方淑雲微微嘆了口氣,感慨著說:「希望她的身體,早點好起來就好。」
「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小悠。」慕凌凱音色暗啞,言辭懇切:「媽,您放心,我再也不會讓小悠受一點委屈了。」
面對著自己這位光芒耀目的女婿,方淑雲欲言又止,最終只是語重心長地說了句:「小悠的脾氣犟,有話你跟她慢點說,別逼她太緊了。」
「我知道。」慕凌凱低沉而鄭重地說:「以後,我做一切事情,都會以小悠的意願為主。」
他們倆在這麼隨意交談的時候,夏小悠一言未發,也沒有什麼別的反應。
她的神情,倦怠而黯淡。
就好像,根本聽不到媽媽和慕凌凱在關心地聊著自己。
方淑雲看了看她,又嘆了口氣,起身說道:「小慕,果兒還在家裡,我先回去了。等中午時,我熬點骨頭湯,給小悠送過來。」
「好,您回去陪果兒吧。湯就不用送了,家裡請了個阿姨,專門幫小悠做飯。」慕凌凱點頭應道:「您稍微等會兒,我找人送您。」
「不用人送,我搭車很方便,你好好照顧小悠吧。」方淑雲很堅決地拒絕了他的好意,看向神色萎靡坐在病床上的女兒,聲調放得很柔和:「小悠,我回去了,晚會兒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