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可謂舉國歡騰。
鈺碩公主沉侵在當新娘的喜悅中。
清芷卻百感交集,她有些惴惴不安。
雖然她已經決定搶親了,可是迄今為止太子殿下那邊杳無音信,她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
他身為太子殿下,為大璃犧牲自己的幸福,與鈺碩成親,也許是他的本意呢?
他畢竟還沒有愛她愛到非娶她不可的地步。
清芷嘆了口氣,望著銅鏡里穿著鳳冠霞帔的自己。精緻的妝容,美得不可方物,卻掩飾不住的憂愁。
這是她第三次嫁給他了。
只希望,這次嫁給他,便是永恆。
可是眼下的境況,她嫁給他,他可歡喜?她不知道。
清芷生出無限惆悵。
紅拂和九兒出去辦事了,輕舞忙裡忙外張羅著。蕭神花提著一壺酒,坐在屋頂上喝了大半天悶酒。
這個夜晚,顯得靜謐和壓抑。
清芷拉開門栓走出去,望著頭頂上的二哥,努力的擠出一抹明媚的笑意。
「二哥,三妹要嫁人了,你好歹祝福我一下?」
蕭神花從屋頂上飄然落地,將酒壺遞給清芷,「要不要喝點酒,壯壯膽?」
清芷眼睛微微濕潤,什麼都瞞不住二哥。
清芷結過來,咕嚕咕嚕的喝了幾大口。
蕭神花為她整理被風吹亂的頭髮,一臉憐惜道,「我蕭家的掌上明珠,以這麼委屈的方式嫁給那個病秧子。二哥真是心裡鬱悶得慌。」
清芷一拳頭錘在他的胸膛上,努力的調適悲傷的氛圍。「二哥,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多想想帝風對三妹的好,就不覺三妹委屈了。」
蕭神花嘆口氣,「可是這一世,他不是帝風。他是凡人宮城,一身的凡人劣根性。」
蕭神花頓了頓,將清芷上上下下掃量了一遍,落落嘆息,「我家三妹這樣的傾國色,何須受這等委屈?若不是你苦苦求我,二哥怎麼捨得你嫁給他?又不是做他的準新娘,你不過是做卑微的冒牌新娘。此事若是被大哥和娘親知道了,指不定怎麼埋怨我了。」
清芷一臉黯然道,「二哥,你知道的,除了他,我不會再嫁給其他男人。」
蕭神花鬱郁的將酒壺塞進嘴裡,咕嚕咕嚕的喝起來。
這時候輕舞走了進來,笑道,「小主,一切準備就緒。我們會派人絆住妖女出嫁,待迎親隊伍行到驛站,我們就在那裡掉包。」
「嗯。」清芷點頭。
「九兒和紅拂呢?」清芷覺得好半天沒見著這兩個人,雖然她這次搶親不算隆重,可是好歹也是她的人生大事。這兩人自然不會棄她不顧。清芷就擔心他們會為了幫她而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輕舞安慰道,「小主放心吧,九兒雖然只有三歲,可是心裡年齡成熟,懂得分寸。再說他和紅拂武功不弱。做事謹慎不會被人發現的。
清芷看到輕舞雙眸閃爍著異彩,道,「輕舞,他們到底做什麼去了?」
輕舞見瞞不過主子,只能據實以告,「還能做什麼,不過是不想小主這麼委屈巴巴的嫁人。九兒去找他爹評理去了。紅拂去收拾那個賤人去了。看時間應該快回來了。」
清芷一巴掌拍在額頭上。「這兩不省事的孩子。」
東宮。
當九兒幻化的清風注入東宮太子的寢殿時,此刻太子殿下躺在床上,雙目痴獃的望著屋頂。
太后與皇上唉聲嘆氣著,太后無比憂慮道,「城兒近些日子暈厥的次數是愈來愈多了。哀家真擔心他……哎。皇上,可曾為城兒找到能為他治病的神醫啊?」
皇上搖搖頭。卻慍怒道,「依朕看,太子這病是由蕭清芷誘發出來的。太子一心想娶蕭清芷,可是那蕭清芷就是對太子的情意視而不見。太子是求而不得心裡難過啊!」
太后錯愕,短暫的思量後點點頭,「皇上之言有理。太子確實對那蕭清芷十分的與眾不同。」
太后幽怨的目光瞥了眼太子,「哀家不是很喜歡那個蕭清芷,不過城兒喜歡,哀家就認了。偏偏她還如此伶不清,辜負城兒的情意。哀家實在不能容她。」
皇上附和道,「朕也是不喜歡她對城兒忽遠忽近的態度。可是城兒力保她,朕也拿她無法。」
太后便默不作聲了。
一陣風拂過太后和皇上身旁,太后打了個噴嚏,「怎麼好端端的起風了。」
就在眾人分神的剎那,九兒已經來到宮城的床頭,對著宮城的嘴裡度了一絲仙氣給他。宮城立刻清醒了過來。
九兒旋即消失。
屋子裡又恢復了無風的平靜。
「殿下醒了。」阿九忽然驚喜的叫起來。
太后皇上看到宮城睜開那雙絕世無雙的美眸,兩人心裡的大石頭不由得落地。
皇家驛站。
紅拂抱著劍杵立在鈺碩公主面前,看著她穿上新嫁娘的喜服,紅拂心裡就十分來氣。
竟敢破壞她家主子和太子殿下的幸福,她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紅拂轉身來到庭院擱置的花轎前。抽出手裡的寶劍,將花轎底部的木頭鋸斷大半,然後嘴角浮出嘚瑟的弧度,悠然的離去。
東方的天空翻起一抹魚肚白,很快,安靜的大街上擠滿了大璃的子民。他們臉上堆滿笑容,真心為太子殿下成親而感到開心。
此刻,太子殿下宮城騎著白馬,穿著大紅喜服,看起來宛如漫畫中走出來的精靈,美得空靈。
只是毫無生氣。
俊美如鑄的臉龐,眉眼宛若風刀霜劍雕琢了一般,魅惑而妖冶。
按照大璃國不成文的慣例,太子殿下成親,需要圍繞皇城走一圈,向子民們昭示自己的婚事,無異於是對子民們的一種交代。
新娘子昨日移出海棠苑,她將從這裡出發,嫁給大璃的太子。
驛站的人,住的都是友好鄰國的外交大臣。鈺碩選擇從這裡出發,也是告訴大家,她的身份十分尊貴。
當迎親隊伍抵達驛站時,鈺碩公主戴上鳳冠霞帔,在侍女的攙扶下高高興興走了出去。
媒婆將她背上花轎后,扯起嗓子喊了一聲,「起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