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芷便爬進洞里,一點點往前攀登,接近著宮城。在離宮城最近的位置,清芷蜷縮在太湖石洞內。
這洞還真是為她量身打造的,不大不小。剛好能容納她的身子。
清芷看到宮城,可惜宮城背對著她。頎長的身子清瘦修長,如芝蘭玉樹般挺拔瑰麗。
清芷還看到鈺碩太子,十三四歲的少年,穿著華麗錦衣,紫色錦袍,腰配玉髓,雖然長得不錯,卻一身陰暗氣息。
鈺碩太子的身後,還站著兩名黑衣侍衛。大白天戴著斗篷,腦袋故意低垂,表現出對主子的恭敬,也隱藏了自己大半張臉龐。
這是兩個絕頂高手。
鈺碩太子身邊本就卧虎藏龍,上輩子宮城修武,是絕世武林高手,鈺碩太子的人自然不能拿他怎樣。這是這輩子,宮城是文弱書生,他只身前來,真是太危險了。
這時候清芷聽到宮城半是質問半是調侃的聲音,「鈺碩太子將本宮的人扣押著是何道理?」
「宮城,你的人深更半夜闖入驛站,居心何在?」
氣氛略微緊張……
清芷屏息凝神,凝視著鈺碩太子身後的兩個侍衛。
宮城負手而立,淺淺一笑,「昨夜月色朦朧,本宮夜不能寐,便讓屬下來驛站請鈺碩太子去東宮把酒言歡。鈺碩太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鈺碩俊臉暗黑。
「傳聞宮城太子驚才艷艷,雖手無縛雞之力,然而膽識氣魄傲人,學識淵博。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宮城太子編故事的能力真是一絕?」
宮城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笑,「鈺碩太子可聽說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鈺碩太子咬牙。
「既然宮城太子如此熱情好客,本王豈有不回敬之理?自古以來兩國相交,遵循禮尚往來的美德,不如請宮城太子去我鈺碩國,日日與本王把酒言歡,如何?」
鈺碩太子剛說完,他身邊的侍衛便蠢蠢欲動。
清芷凝神,從太湖石上掰下幾塊小石子捏在手心。
鈺碩太子這是要帶走宮城的意思?
宮城若是跟他走了,便淪落為鈺碩國的質子?
若是不跟他走,以鈺碩太子蠻不講理的性格,必然施展強硬手段。宮城忽然笑起來,「哈哈,看來這一遭,本宮是羊入虎口了。鈺碩太子,早知你是這樣的狡獰小人,本宮怎麼著也得帶個小書童來?起碼讓他給我父皇捎個信,讓他好
歹知曉本宮的落腳處?」
清芷微征,宮城讓他來的用意,原來是讓她當信使?
所以他隻身一人探虎穴,不過是為了引蛇出洞?
清芷為宮城的勇氣折服,同時也是擔憂他的安全。
鈺碩太子的侍衛上前,一掌劈暈了宮城。然後將他塞進馬車隔板里,與鈺碩太子乘同一馬車離開了驛站。
驛站外院,蕭神花和侍衛們還在追逐。
鈺碩太子的侍衛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些侍衛,那些侍衛立刻如霜打的白菜,焉了。
蕭神花趁機翻了圍牆離開。
蕭神花剛跳到地上,清芷冒出來將他拉到一邊小聲道,「太子殿下被鈺碩太子帶走了,回去告訴大哥和爹爹。」
蕭神花瞥了眼那絕塵而去的馬車,「帶走就帶走唄。帶走了我們這群孩子就解放了。」
「我會跟去保護太子殿下,要不要救人,你看著辦?」清芷說完,一閃身消失在蕭神花面前。
蕭神花一臉無奈苦逼,「你去幹嘛?卧槽,你去送死,我能不阻止嗎?」
蕭神花火急火燎的往蕭府跑去。
城門口,鈺碩太子拿出出城令牌,守門將令便讓馬車通行了。
清芷偷了驛站的馬,騎馬趕到城門口時,卻被侍衛攔截。
清芷著急追鈺碩太子的馬車,不得不用非常手段。一枚銀針,刺入馬的屁股,馬兒受驚,飛也似得往前方奔去。
清芷嚇得哇哇大哭,「啊,救命啊,救命啊。」
侍衛一臉懵:不會騎馬你騎什麼馬啊?
出了城門口沒多久,宮城便悠悠然的醒過來。鈺碩滑開隔板,望著孱弱不堪的宮城,奸笑起來,「宮城,你看到沒有,你們大璃,防備空虛,我們的人輕而易舉就把他們的太子殿下給帶出皇城。這大璃的防禦,可
謂不堪一擊。」
宮城氣若遊絲道,「你想怎樣?」
「不想怎麼樣?我就想著,你們大璃如此不堪一擊,還自詡泱泱大國,如果南北鄰國入侵,你們的蕭炎大將軍究竟是守北邊還是南邊呢?啊哈哈!」
「你在哪兒,他就在哪兒。」宮城笑道。
鈺碩的笑瞬間僵凝,「你這是開玩笑吧?」
宮城正色道,「若是四方臨敵,我們大璃的策略就一個,誰都可以勝,鈺碩絕不可以。」
鈺碩太子冷笑,「你果然有幾分才情。」其他小國勝利,最後的結局無非是鼎足而立。鈺碩勝了,便是獨佔鰲頭。沒有國家能鉗制他,到時候鈺碩如虎狼,金戈鐵馬踏遍大陸,民不聊生血流成河,這是宮城
絕不允許出現的結局。
宮城淺笑,「多謝誇獎。」
鈺碩太子冷嗤,「哼!」死到臨頭還嘴硬。看你逞強到幾時!
「太子殿下,後面有匹受驚的野馬。一直追著我們不放。」忽然趕馬車的侍衛稟道。
「何人騎馬?」鈺碩皺眉,瞳子里射出警惕的光芒。
「一個小女娃娃。」
「不足為懼。不管他。」
「殿下?」侍衛還想說什麼,卻被鈺碩打斷。
「不必多說,一個孩子而已,不足為懼。」
宮城眼底瞥出一抹疑惑,女娃娃?
隨後疑惑轉為笑意,這孩子看來不是那麼納呆嗎?
馬背上,清芷打了個噴嚏。卧槽,誰他媽想我了?別再這種關鍵時刻想我呀?
馬車行駛的路線,愈來愈崎嶇。
幾乎到了人跡罕至的地方。
這時候馬車忽然停了。
鈺碩太子從馬車裡走出來,吹了一聲奇異的口哨,忽然從密林里鑽出許多黑衣人。
他們押解著宮城的暗衛,暗衛被五花大綁著,一個個垂頭喪氣,似乎很是丟人一般。
「出來吧,宮城。」鈺碩對著馬車喊了聲,言語輕鄙,毫無恭敬。